第1517章 虚空大漩涡下的惊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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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灵沧界之行，表面上看算是暂时达成了令灵沧界诸多异兽王无暇顾及苍法界的目的，可实际上对于商夏自己来说，却多少有些无功而返的意思。

因此，待大型星舟进入虚空乱流向着苍法界回返的档口，宋震和辛潞都发现商夏的兴致似乎不高，将自己关在舱室当中很长时间都不见外出。

直到辛潞因为最终确定了一些发现，大着胆子敲开了商夏所在的舱室，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在尝试着祭炼什么东西，但桌台上又摆放着笔墨纸砚，看上去又像是在制符。

“什么事？”

商夏浑身上下的气机依旧渊深似海，唯独神情看上去略显疲惫。

“通过这段时日在灵沧界位面虚空的观测，结合先前在苍法界位面虚空的一些结论，几乎可以断定这片受虚空大漩涡影响的虚空乱流带当中，应当还存在着除去灵沧界和苍法界之外的位面世界，只是想要将之找出来恐怕不易，至少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观测。”

辛潞向商夏汇报着这段时间在灵沧界位面虚空边缘徘徊这段时间的观测结果。

“哦？”

商夏闻言神情顿时振奋了一些，道：“这是为何？”

辛潞道：“是因为虚空大漩涡的影响，很多常规的观星术手段在施展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误差，而且其中的规律极难把握。当然，也有观测的手段过于简陋的原因，若是有一座观星台在……”

观星台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了。

就算是辛潞想要筹建，商夏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商夏稍加沉吟之后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些受虚空大漩涡影响的位面世界情况如何？”

辛潞不假思索的答道：“出现灵沧界这样的位面世界的可能性极小，怕是苍界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更多的可能应当是品阶更低的蛮界，甚至只是一些有着生灵存在的地星也说不定。”

商夏点头道：“可以理解，若非是这些位面世界都太小，也不会受虚空大漩涡的影响这么大。”

顿了一顿之后，商夏看向辛潞道：“将你观测和搜集的结果统统告知燕茗，然后我们便先行返回乱星海。我们在这片区域停留的时间太久，是时候返回观天域去了。”

将事情交待下去之后，商夏便欲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正在着手的事情上，却突然意识到辛潞仍旧留在原地并未离开。

商夏有些意外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辛潞笑道：“您似乎心情不好？我与宋真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如今船上都是从幽州跟出来的自己人，大家都很担心你的状态。”

“哦，”商夏看了看舱室当中自己这段时间摆弄的东西，顿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进阶七重天的难度似乎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大，我现在正在尝试着制作一些寄灵之器出来，不过目前来看，我还没有找对门路。”

辛潞闻言立马便告退了。

七重天，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我能关心得了的？

对于一个连第三道本命元罡都尚未炼化的五阶武者来说，进阶七重天的难度和进阶六重天的难度有什么区别？

至于什么“寄灵之器”，以及先前提起来的苍法界撑天玉柱暂时无法收回之类的言语内容，辛潞更是决定先行这一切统统忘掉再说。

不数日，商夏所乘坐的大型星舟穿过虚空乱流回到苍法界的位面虚空。

在将灵沧界的经历告知英氏兄弟之后，商夏便向二人提出告辞离开。

英氏兄弟自然是感激不尽、再三挽留，但商夏此番去意已决，除去燕茗这位观星师以及一些仍旧愿意留在苍法界历练的武者之外，其余人手以及两艘大型星舟、一艘灵级方舟尽皆启程，向着大漩涡方向所在的虚空乱流当中横渡而去。

“咱们的方舟算是白跑了一趟，不过朱囊这一次在苍法界倒是收获颇丰！”

在返回乱星海的路程当中，宋震向着商夏大致禀报了此番苍法界之行的收获。

朱囊也在一旁附和道：“苍法界根本就是一座尚未被开发的蛮荒位面，那里现如今真正势大的还是本土的异禽异兽，而这些生灵对于资源的利用极低，更多还是凭借本能和时间来成长。而今双生盗人手不足，而自身又急需恢复和壮大，同样无法对这座世界的物资资源做充分的开发和利用。所以，现在正是我们入场的最佳时机。”

“此番我们将这些稀缺的原材料从苍法界运出，自然能够大赚一笔；然后再大量收购双生盗如今急需的物资资源，加价送到苍法界交给双生盗，便能再次收罗苍法界原生的材料资源……，如此循环往复，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一旦等双生盗的人度过了最初的困难窘境，恐怕再想要从苍法界获取大宗原生材料的机会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商夏静静的听着，待二人汇报完毕之后，他这才看向宋震道：“此番返回星海墟市之后，商队的事情便暂时交由朱囊负责，你带着这艘星舟且随我返回观天域。”

宋震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是！”

朱囊则一时间有些错愕难当，心中略有窃喜之余还夹杂着三分心虚，道：“这……这，在下如何能担待得起？！”

商夏没有理会朱囊此时的复杂心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商队的人手我可能会抽调一部分离开，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主持商队的重心便都放在苍法界即可。”

这个时候，朱囊也终于听出来商夏接下来应该是有大事要做，带走宋震也只能是因为宋震三品外合境的修为能够帮得上忙，自己这个一品真人的任务也仅仅只是简单维持商队的存在而已。

便在这个时候，辛潞也走了进来禀报道：“船队已经穿过了虚空乱流，如今已经在虚空大漩涡的上方了。”

商夏这个时候却是身形微微一震，而后面露感兴趣之色，道：“走，一起去看一看！”

宋震与朱囊之前都已经见识过了虚空大漩涡的宏伟，但既然是商夏提议，二人自然愿意陪同。

尽管事先已经听过多人讲述，而且对于虚空大漩涡的宏大也早已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从星舟之上俯瞰虚空大漩涡之际，还是被眼前瑰丽壮观的景象震撼到了。

不仅是商夏，此时站在他身旁的宋震、朱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虚空大漩涡，但这个时候仍旧不由自主的沉浸在眼前震撼的景象当中。

良久，商夏才问向身后的辛潞，道：“我们从虚空大漩涡上方横渡而过，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辛潞想了想，道：“按照宋、朱两位真人押送船队来时的时间推算，大约不过超过三五日的时间。”

商夏点了点头又问道：“何时会距离虚空大漩涡的中心处最近？”

辛潞直接答道：“两日之后。”

“好！”商夏接着道：“到时候记得提前告知于我。”

安静的舱室之中，商夏重新将心神投注在了脑海当中的四方碑之上。

这么长时间过去，碑体之上关于“七星定灵丸”配方的推演仍旧停留在碑体正面浮现的关于“君药”的内容上，其他三面碑体仍旧一片空白。

这倒不是因为配方的内容过于艰深，毕竟连配方当中最为重要的“君药”内容都已经推演了出来，接下来的内容自会越来越便宜。

而之所会出现这种情况便只有一种原因：四方碑缺天地本源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四方碑的修复已经高到了一定程度，还是推演七星境进阶配方需要更为高阶的天地本源消耗，总之，先前商夏潜入灵沧界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为四方碑寻找可供汲取天地本源的源海，然而结果却是四方碑对于灵界天地本源根本无动于衷！

灵沧界可是距离晋升元级上界都已经不太远的顶尖灵界，哪怕是在观天域当中，也是较之灵钧、灵裕不遑多让的位面世界。

然而事实却直白的告知商夏，若想要完整的七星境进阶配方，接下来他只能将主意打在元级上界的天地本源上了！

而且在他潜入灵沧界寻找源海的过程当中，商夏还曾尝试着将经过六合源气反复洗练，又寄入了一丝本源真灵的铜镇纸，置入源海的深处当中去。

可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灵沧界距离苍法界终归还是太近了，而四方碑推演的内容却要求定灵之器必须要置入不同天域的灵级以上的位面世界当中。

或许便是因为苍法界与灵沧界本当隶属于同一天域当中？

而这也是商夏要求辛潞在两日之后在临近虚空大漩涡中心位置的时候来告知他知晓的两个原因之一。

他想要尽可能的近距离观察这座传说中因为一座元级上界的毁灭而形成的虚空大漩涡，与被它引动的那些位面世界原本是否就同属一座天域？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商夏在星舟进入虚空大漩涡的边缘地带之后，他通过四方碑隐约察觉到了来自不同位面世界的天地本源，向着虚空大漩涡的中心汇聚的踪迹。

对于天地本源，商夏不但能够识别其来自位面世界的品阶，而且即便是来自同一品阶位面世界的天地本源，他也能够准确的分辨不同世界的每一缕天地本源！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当商夏得到辛潞的通知再次来到星舟甲板之上俯瞰近在咫尺的大漩涡中心的时候，四方碑顿时察觉到了一股淡薄但却全新的天地本源的存在。

商夏与四方碑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开始汲取这些虽然淡薄，但品质却绝对达到了元级上界的天地本源。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思索这里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全新的天地本源。

然而很快一股直透骨髓的悸动突然席卷了商夏的全身，仿佛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马上就会令他大祸临头一般。

心神摇曳的商夏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中断了四方碑对于悬浮于大漩涡之上的那些淡薄的天地本源之气的吸收，而此时他的目光再看向大漩涡深处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一种正在沉睡于其中的大恐怖一般。

“快走！”

商夏低声催促道：“尽快离开这里！”

说罢，商夏立马转身返回到舱室当中，只留下尚未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当中反应过来的宋震和辛潞。

星舟的舱室之中，商夏好半晌才平定下来了心中的悸动。

他并非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哪怕是七阶上人他都曾见过不止一次，甚至还曾直面过这些存在的威胁。

然而在他所见识过的所有七重天存在当中，没有一位曾经带给过商夏如刚刚他直面大漩涡中心时那般的恐惧与惊悸！

要知道，商夏当初直面那些七重天威胁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达到如今六重天大圆满的境界。

哪怕是当初误入元平界，直面侵夺位面本源意志的“星主”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等感觉。

当然，当初他所遭遇的仅仅只是“星主”一部分意识苏醒后所占据的一个分身，顶天了也不过有着六阶高品的战力。

但以商夏如今的见识来思忖的话，即便是元平界的位面意志被“星主”侵夺替代并完全苏醒之后，其所带来的恐怖冲击也未必能够与先前他注视大漩涡中心的那一瞬间强上多少。

难道说这座虚空大漩涡的形成并不只是因为一座元级上界的崩溃，而是有什么存在刻意为之？

而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而今很可能就潜藏在虚空大漩涡的深处？

这似乎也就能够说明这座虚空大漩涡在形成之后为什么会维持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在不断的将不同的位面世界牵扯入旋涡的中心进行吞噬。

要知道，星主若是完成了对元平界天地意志的侵夺并完全苏醒之后，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晋升八重天！

好在商夏刚刚在吸收那种全新天地本源的时候，仅仅只是受到了那潜藏于旋涡深处存在的源自于本能的反应，否则他现在恐怕早就连人带船一同栽进旋涡当中永世不得翻身了。

辛潞和宋震并不知道商夏刚刚遭遇了什么，但在亲眼目的他那一瞬间的反应后，这二人就已经被吓坏了，连忙不计损失的将船队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而就在商夏的三艘星舟船队离开旋涡中心两日之后，原本缓缓旋转的虚空大漩涡忽然间微微一震，那原本搅动着虚空都跟着旋转的旋涡有那么一瞬间完全陷入了停滞，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郑昶。

此时刚刚离开了虚空大漩涡的船队当中，商夏忽然从入定当中惊醒，在舱室当中猛然回过头望去，仿佛他能够透过星舟的船板看到虚空大漩涡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沉闷而短促的呼气声，就像是某种正在沉睡当中的庞然大物忽然间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响鼻。

而事实上就在刚刚过去的一瞬间，不止是商夏，但凡乱星海周边各个天域当中的七阶武空境上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虚空大漩涡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