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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这本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崇州民众却颇为喜庆。一来今天是淮东制置使长女满月的日子,二来是观音滩船场首艘超大型海船下水试航的日子。

当世重男轻女,生男如宝,生女为草,不管制置使的长女是不是正室顾氏所生,对崇州民众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一桩事。

倒有一些街巷闲民,聚在茶肆里,帮制置使操心起家事来:“顾家的小姐看上去文文弱弱,也不大像是个能生养的女子,成婚这么久,好不容易怀上头胎,却生了个女儿。偏巧柳氏生的又是长男,我看啊,这以后制置使家里的事有的是麻烦!”

“可不是哦,听说小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主。”

“那是,小夫人是娼家出身,怎么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我看你们也真是操闲碎心,大人春秋鼎盛,这争家业的事,不晓得是多少年后。再说顾家小姐这才是头胎生养,赶紧生个公子出来不就得了!要说家世,顾家可是宰相家传,顾大人说不定哪天就接了相位,成为当朝相公爷,柳氏跟小夫人哪有资格跟顾家小姐争宠?”

这间茶肆名为听风楼,在崇州城里平淡无奇,临街的两层砖楼,雕花门脸,开业才小半个月。楼上有茶阁子,有好茶;楼下杂桌,茶沫子冲泡的大嘴壶,两枚铜子就能喝个半饱。再来两个大葱饼或包菜肉馅饭团,也用不到十枚铜子。贩夫走卒甚至进城的乡民都喜欢进来歇脚。

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便是楼下散桌大堂里,西北角给单独隔出去一块,形成一间独立的小茶阁子。只是从大堂里看不到门庭,想来要进这间小茶阁子,要从后院才能绕进去。

后院的厢楼是主人家住处,寻常客人哪里可能给进后院去,即便茶楼主人有贵客接待,又何需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隔着这么一小间雅室来?

当真是奇怪得很!

当然了,茶楼主人有什么嗜好,茶客也不好议论。有好事者询问店里的伙计,只说是杂物间,过去几天,也就没有人再关注这事。

大堂里贩夫走卒高谈阔论,这特殊的雅室里,有人却是咬牙切齿,低声骂道:“真是吃饱了撑着,日子真是过了太舒坦,有闲心思到茶楼里来嚼舌头根!叫人撕烂他们的破嘴去!”

小蛮很忌讳别人提及她的出身,听着贩夫走卒在茶楼里公开议论,哪受得了这个气,恨不得跳出去将那两个嚼舌根的人揪出来打三十军棍才解恨。

林缚慢悠悠的品着香茶,不理会小蛮的气急败坏,笑着说:“这贩夫走卒劳碌一天,便就这闲言细语、市井八卦最是解乏。我说不用你陪着来喝茶,你偏要过来,过来了又生闷气,何苦来哉?”

“偏就是你好脾气,”听风茶楼主人苏湄嫣然而笑,替林缚斟茶,“换作其他地方,哪里可能会纵容贩夫走卒如此闲言碎语的议论?”

“元氏立国朝中设都察院、郡司设按察使司,倒是想着体察民情、纠邪扶歪。然而啊,都察院的大小御史是官,按察使司里的都监、佥事是官,官官相卫,是千古逃脱的顽症。开始也许会有效,时日一久,利益纠结深了,还不是要联合起来糊弄上头?”林缚说道。

“你倒有什么良策来打破这官官相卫的死结?”小蛮问道,她还在为外面的议论生气。

随同林缚过来喝茶的宋佳也侧头看着他,不晓得在按察制度之外,林缚还有什么高见。

“这千年顽症哪那么容易能解?”林缚笑了笑,说道,“要是能轻易解了,我就带你们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喝茶,总是要比这边清静!”

后世的监督制度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林缚这时候不会为这些事情头疼。

苏湄到崇州来,也有一些多年来伺候她的老人跟了过来。苏湄便在西城置下这座小楼,经营茶楼起来,她也不用整日闷在北山雅居里闲得无聊。

林缚便要苏湄在茶楼大堂的一角隔出一间独立的阁子出来,以便他偶尔过来闲坐喝茶,能听到贩夫走卒之间的街谈巷议,这样便能更真切的掌握淮东治下的民情世态。

贩夫走卒的街谈巷议自然是粗鄙不堪,小蛮憋了一肚子火,发誓不再来跟林缚找气受,林缚倒是觉得亲切。至于外面所议论的嫡庶之别,林缚完全没有放在心里。

这会儿侍卫官陈花脸叩门进来禀告:“大人,到点儿要去南崖码头了!”

“好!”林缚将怀里的茶水饮尽,站了起来。小蛮习惯在苏湄这边消耗时间,林缚便与宋佳在侍卫的簇拥下,从后院巷子坐马车离开,往南崖码头而去。

百余年前,海运兴盛时,龙江船场曾大规模建造万石巨船,甚至有过建造载重达三万石巨船的记录。

海漕禁消之后,江浙闽广等沿海地区近几十年来又多受海寇势力侵扰,东南诸郡的船场就未曾有过建造万石巨船的记录。

江东郡还是因为津海粮道兴起之后,这三四年间才开始大规模建造千石大船。

海船载重越大,越能提高效率,也越能节约运输成本。当然,大型战舰在海上的优势也是非常的明显。

林缚一直都要求观音滩船场尝试建造更大、更快的风帆海船,经过这两年的技术积累,崇州第一艘载重超万石,实际载重量达到一万八千石的超大型海船,今日终于建成下水试航。这对淮东来说,是一桩大事。

林缚走到南崖码头,坐船到西沙岛观音滩船场。

孙敬轩、胡致庸、葛司虞、葛福等人早就在那里等候,船场专用码头内外还围拥着许多看热闹的人群,看到制置使过来,就响起一片欢呼声;对岸的江边还密茬茬的站满了人,等着看大船下水。

载重量跟后世的排水量相折算的话,一万八千石的海船,排水量大约在两千吨左右,在当世要算超级大船,放到后世就相当不起眼了。

当然了,木质帆船的载重量是有上限的,也许三万石真是一个很难突破的极限。还想造更大载重量的海船,那就要大量使用钢材来加强船体结构强度,那差不多就要进入蒸汽与钢铁时代了。

林缚眺望着天空,不晓得何时才能看到蒸汽钢质战舰横行于四海之间,那将是何等的壮观而瑰丽!当然,侧舷还要架设上火炮。

很可惜,由于当世的历史跟林缚所记忆的历史在五胡乱华时期之后就有了很大的偏差,火药技术并没有蓬勃发展起来。道家倒有一个叫琉璜伏火丹的方子传下来,用琉璜、药硝及马蔸铃三种混和制丹,宫廷杂耍艺人常用这个来取悦皇亲贵戚、名流仕女,倒不是什么绝密。

当世的药硝价比白银;而由于药硝的纯度问题,琉璜伏火丹的威力也相对有限得很,更像一种能发出彩烟的引火物,当世还没有人看出其中的军事价值。

从百年老屋的墙脚根倒是能刮出些墙硝来,但提纯是个问题;一旦大规模向民间收购,当世还没有有效的手段,将墙硝与其他白色粉末状盐类区分开来。

当然,在配方得到进一步改善之前,琉璜伏火丹也没有太大的军事价值。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到稳定、能大量产出的硝石矿。

要是打一炮的成本要好几十两银子,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用蝎子弩。

硝石极易溶于水,淮东气候潮湿,即使百年老屋的墙脚根长硝也不容易,林缚更不指望淮东能找到天然的硝石矿。

林缚抬头看天胡思乱想,旁人只当他思索什么别的事情。

宋佳站在林缚的身侧,却是认真的观察竖在巨型船轨上的海船。

整艘船相比较普通的津海级海船,显得尤其狭长,通长将近二十七八丈,船首内凹——如此设计,是为了获得更高的航速。

虽说为了最终定型,这种船形在较小载量的海船上试制过好几回,但林缚要求载重量与航速同时大幅提高,观音山船场匠师们身上还是背负着极大压力,这时候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这时候船还没有下水,他们站在码头上,船侧舷离地面将有四丈高,人站在码头,真如喽蚁一般。

东海上的适航期仅有八个多月,相同时间里想要提高运输量,一是要船造得更大,二是要船行得更快!林缚知道狭长的船体以及船体内凹的设计更有利于破浪,但如何提高狭长船体在海浪里的稳定性,则是船场大匠们的事情。

“是不是没有定下名字?”林缚看着船首侧舷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刷上船名。

孙敬轩兼任船政使,他搓着手,也颇为紧张。船是赶在半年时间里造出来了,但是能不能走远海,还是未知数。

为防水腐,整艘船的吃水部位都覆了铜。大量使用铁制钉件不说,为了加强结构强度,整艘船许多部件都采用精铁铸造。

崇州每月生产精铁才五万多斤,而光这艘船就用掉七万多斤精铁。要是最终不能走远海,孙敬轩都能恨得抽自己几耳光。

孙敬轩心里想是那么想,嘴里还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不是还得照老规矩来,等大人你来赐名。”

“还得要我费脑筋啊?”林缚说道,抬头望向北岸的紫琅山,旁人只当他会取个“紫琅号”的名字来,林缚悠悠说道,“那就叫‘小公主号’如何?”

孙敬轩、胡致庸等人都是一愣,一时间都跟不上林缚的思路,不晓得是说好还是说不好。好不好不论,用这个作船名,多少有些犯忌讳。

“会不会惹得别人说闲话?”胡致庸在旁边说道。

“哦,也是,”林缚挠了挠脑门,问道,“那叫什么才好?”

宋佳心里暗想:林缚想到小公主号作船名时,是想到他刚满月的长女,还是那个跟他在燕南时相遇后给崇观帝收为义女的元嫣公主?

宋佳正胡思乱想着,林缚张嘴说道:“那就叫林政君号!”

孙敬轩与胡致庸意味深远的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此名甚佳!”

当世女子闺名秘不外示,但孙敬轩、胡致庸等人当然晓得林缚初生长女的名字便是林政君,再想到林缚刚才想将此船命名为小公主号,还不够他们联想翩翩的?

林缚倒没想到太多,后世有几个当爹的不把自己的女儿当作小公主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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