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天堂和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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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使得动力室微微颤动，露茜不由叫道：“小心点，不要破坏到能量炉。要不然，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雷杰斯不断移动，闪避着怪物手中那管威力巨大的机炮所发射的火流，一边叫道：“这东西火力这么猛，还诸多限制的话，对我们可是很不利！”

“大家配合下就行。”艾伦叫道：“贝尔摩德、雷杰斯。你们两人破坏它的蛛节，先瘫痪它的移动能力！”

“收到，老板。”贝尔摩德身形在空气中微微扭曲起来，转瞬已经出现在怪物的后方。袖口链刃飞出，锁住其中两根蛛节，他用力一收。链刃绷了个笔直，将怪物拉得失去平衡。

雷杰斯看准了机会，斩铁剑出鞘。人随剑走，化成一道闪光笔直冲去，撞在怪物侧翻的蛛躯底盘上，彻底把它放倒。

“一起上！”艾伦叫道，从藏身处闪出。恶魔礼赞化成血色短刀，在昏暗的空间中拖出蜿蜒的血色刀光，在接近的瞬间如同绸带般和怪物交错而过。

怪物那提着多管机炮的手臂立刻飞了上空，从断裂面可以看到仿生物的皮肤下，竟然没有血肉，同样也是精密的机械零件在运作着。

唐季唐末两兄弟同时抢前，一人圈住怪物的脖子，另一人用战刀频频挥砍它的身体，顿时怪物身上中了多刀，一阵星火乱跳。

露茜这时也闪了出来，正想助功。手腕的银色镯子轻轻颤动，露茜手一抖，银镯脱手而出，在地上快速变形成一只脸盆大小的银蛛。自从有了泰美斯银供应之后，银翼杀手的补完工作也顺利了许多。现在已经补完了百分之二十的躯体，进入战斗姿态后可见形体比以往大上许多。

只是补完的泰美斯银还不足以支持它切换至类人形态战斗，因此还是以蜘蛛这种便于行动的外貌出现。银蛛如同在冰面滑动般，转瞬间来到怪物的蛛躯底盘处。银翼杀手节肢一撑，跳了起来，跟着牢牢捉住底盘上一个构件。它那六只银色的蛛节一阵乱刨，擦出团团火星，最后将那个四方形的构件扯了下来。

可以看到构件的另一端和机械蛛怪的底盘之间有诸多大小不一的缆线连接，给银翼杀手扯下来后，机械蛛怪惯性地扭动了几下，竟停了下来。

“那是供它活动之用的动力系统，小七把它卸了下来，这东西自然就动不了了。”

在艾伦把千均从怪物身上取下来后，露茜却让几人帮她把机械蛛怪翻转过来。她自己跳到那怪物身上，在那戴着头盔的脑袋上一阵摸索。片刻后，露茜从那头盔的下方取出一块晶片，欣然道：“这是命令终端，如果改写程序的话，这东西就会服从我们的命令了。”

“办得到吗这种事？”艾伦满怀期待地说，这机械蛛怪等同基地的地头蛇。如果能够控制得了它，对于探索基地自然有莫大好处。

“有点困难，主要这里没有工具。”露茜说道。

旁边的银蛛微微颤动起来，露茜像是接收到它的信息，意外道：“小七你可以改写？”

银翼杀手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露茜耳中响起：“我的身体已经补完至25%左右。战斗机能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入侵程序乃至改写方面的能力已经基本恢复，或可一试。”

“那样的话，让你试试倒也无妨。”露茜随手将晶片抛给地上银蛛。

银蛛的背上突然出现一道细缝，两边张开，形成一个凹槽。凹槽中隐见电子纹路，那块晶片落至凹槽中，银蛛的背部便开始浮现道道萤光纹路。艾伦走了过来，看着露茜。露茜指了指银蛛道：“小七正在改写程序。”

“你这银翼杀手的功能倒是越来越便捷了。”

“很正常，作为终极的杀人机器，银翼杀手本来就具备入侵各种智能终端，乃至改写程序的功能。否则如何进入守备森严的区域刺杀它的目标？”露茜看着脚下的银蛛，微微叹道：“正因为它们如此危险，所以最终难逃被销毁的命运。如果控制不了它们的话，身为主人的一方反而变得更加危险了，很讽刺不是吗？”

“那你是否得小心点？”

“暂时来说，倒是不用担心。除非有一天它进化出自己的智能，才能超脱程序的束缚。至于现在嘛，它还办不到。”

银蛛背上的纹路消失了，那晶片被抬升了起来，露茜俯身拎起。银翼杀手说道：“程序已经改写，现在我们的身份是这座基地的工作人员。拥有向狩猎者下达命令的权限，当然，重启后还需要主人的视网膜扫描，以便确认。”

“干得漂亮。”露茜褒奖道，她拎着晶片跳下机械蛛怪，将晶片重新插回了那头盔下的暗槽。

银蛛也把底盘下的动力系统重新安装回去，片刻之后，机械蛛怪身上传来零件运作的声音。艾伦几人都警戒地退开了少许，露茜倒是对银翼杀手信心十足。她也不下来，就站在蛛躯上。当头盔上亮起几点亮光后，射出了几道光线。露茜凑了过去，让这几道光线扫过自己的眼睛。

“视网膜扫描完毕。权限确认，下午好，露茜女士。”

从头盔里响起机械无机的声音，露茜对艾伦几人打了个“ok”的手势。又对蛛怪道：“报上你的编号。”

“狩猎者s—16。”

“很好，16号。带我们去控制中心，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问题已经超过我的权限，恕我无法回答。在控制中心里有日记记录，请你自行查阅。”机械蛛怪说罢，蛛节撑起，开始划动。

露茜只能对艾伦耸了耸肩膀道：“看来我们得自己去解开答案了。”

有狩猎者带路，艾伦几人不用自己去摸索道路。一路上露茜向它提出各种问题，狩猎者忠实地回答自己权限以内的提问。尽管回答的问题不多，但艾伦几人也知道了这个基地的一些情况。狩猎者是这个基地的机械守卫，像它这样的守卫目前剩下的只有不到七架。除此之外，则还有只配置了轻型火力，但强调机动性和灵活性的另一种机械守卫游荡者。

游荡者的数量要更多些，它们仍旧按照之前的程序设定，在基地中各处徘徊，以排除不在权限许可内的入侵者。

尽管这座基地已经荒废，然而对这些人工智能来说。除非它们的机能停止，否则程序便将永远地执行下去。

这就是机器，它们可以远比其它生命更忠诚。然而太过依赖它们的话，又可能招致无法想像的毁灭。

在艾伦等人畅通无阻地前往控制中心的时候，嘉纳一行却正疲于奔命。命运有时既是如此，身处同一片空间，境遇却可以完全不同。然而嘉纳他们无暇去唾弃命运的不公，身后紧追不舍的凶物，让他们的精神只能专注于眼前。

活着，比其它事物更重要！

那是头类人的凶物，它敏捷、狡猾且强大。那是在嘉纳他们离开物资中转平台不久后遇上的，更确切的说，那头怪物在他们经过的廊道上等着猎物送上门来。嘉纳几人无疑就是猎物，从那和之前在平台所遇的怪物相似的脑袋来看，嘉纳判断它应该是成熟体的生物兵器。

可这个判断并无助于解决眼前的困境。

在遭遇那只凶物的时候，冒险者团队和它之间爆发了一场战斗。嘉纳他们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体能源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头凶物却是蓄势以久，根本就是以逸代劳。它的速度堪称高绝，灵活地游戈于嘉纳的巨剑，以及红叶的双刀空隙之间。

不时突进杀向巴斯三人，如果不是嘉纳拼命死咬住它不放，巴斯三人只怕已经无法幸免。最终凶物寡不敌众，被嘉纳等人击退。然而没过多久，它又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跟着它一起来的还有诸多异形幼体。

形势逆转，嘉纳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带着手下的人逃命。这一逃，却是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走廊里乱窜。开始的时候，嘉纳只是亡命奔跑。过了一阵后，他留心到那些不时会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的异形幼体并非毫无组织。这些怪物正把他们往某一个特定的方向逼去，每当他们要改变方向的时候，就会遇到阻拦，于是只能按照怪物们故意留出来的通道前进。

一想到这，嘉纳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些显然不是普通的怪物，它们甚至有某种超越他理解的智能。

最终，冒险者被逼进了一个大厅。他们剧烈喘气，那些紧追不放的怪物却像失去了踪影，消失在大厅外的廊道阴影里。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嘉纳说出自己的想法，并道：“大家小心点，那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逼到这里来。我不觉得它们是玩捉迷藏，所以这里肯定有古怪。”

巴斯屈指一弹，弹出数团雷光分布四周，照亮了众人周围数米内的空间。光线下可以看到这个大厅零零落落地散布着诸多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墓场，让人后背发冷。几人脸色苦涩，开始有些后悔不听艾伦的劝告。如果之前不执意进入这座遗迹的话，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某片草地上享受着惬意的午后阳光。

以危险闻名的蛮荒高地和这座遗迹比起来，已经与天堂无异。然而他们却拒绝了天堂，执意往地狱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