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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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吗？

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个天使从天而降，告诉你他可以帮你把头疼的工作全都弄好，烦人的上司一一清除，顺便还能帮你把喜欢的人追到手，让你的生活一路顺风万事如意，一切都只需要你点点头就行了，你会怎么做？</P>

相信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毫不犹豫的点头。</P>

但是堀未央奈不会。</P>

哪怕明知道那个天使是真的，他说的话也是真的，可她还是不会。</P>

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生活所养成的习惯在告诫着她——</P>

作为在单亲家庭里生活的少女，堀未央奈与某位前辈一样都没有父亲，一直以来在家里都是和姐姐与妈妈三个人一起生活。而从女孩美人胚子的样貌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单亲家庭的基因并不差，女孩显然是继承了妈妈的美貌才能有现在的样子，姐姐大概也相差不大。</P>

这样一个一家三口都是女性而且长得还不错的单亲家庭，作为一家之主的妈妈还要肩负着抚养两个女儿长大的任务，要说这之间没有遭到过什么来自外界的异样的眼光或者骚扰，显然是不可能的......</P>

其中的艰辛与辛酸暂且不提，作为自幼就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堀未央奈，则俨然已经不知不觉养成了一颗脆弱敏感的内心。</P>

因此即使此时她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没有恶意，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她只需要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一切就都能顺理成章的落下帷幕，大家皆大欢喜，可她偏偏就是做不到——</P>

因为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围绕在周遭小声议论的声音，以及暗中偶尔投来的贪婪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P>

你要得到什么，就一定需要有所付出，这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法则。</P>

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也没有无缘无故就对你好的人，堀未央奈说服不了自己。</P>

于是她沉默了。</P>

而在她对面，白云山却也并不着急地催促对方回答，他一向都是很有耐心的，也隐隐猜到了女孩的心情，因此慢条斯理地吃着刚买的刨冰。</P>

只是在她面前的堀未央奈并没有这个胃口，冒着凉气的西瓜刨冰一点点地在空气中融化，如同化成了一团淡红色的颜料，映照着少女纠结的脸庞。</P>

在刨冰几乎就要完全融化成一团冰水时，堀未央奈才终于开口了。</P>

“白云桑能对我说这些，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很想知道——”</P>

“你说。”</P>

白云山点头示意。</P>

堀未央奈咬了下嘴唇，仿佛不敢去看他的视线一般，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道：“白云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P>

白云山愣了一下，脸色依旧淡然，理所当然道：“作为经纪人，对自己手底下的小偶像好，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P>

“可那也只是工作上的不是吗？带我出来放松压力，看电影，吃刨冰，难道这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呢？”堀未央奈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P>

“白云桑，或许这有些失礼，你觉得我是没事找事也好，是个麻烦的家伙也好，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点，就算被责怪也没关系......”</P>

白云山闻言挠了挠头，他当然听得出女孩语气中的认真与恳求，所以这个时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或者我馋你身子之类搞怪的烂话与开玩笑，而是深思熟虑了之后，选择了坦白自己的想法。</P>

于是皱着眉头沉吟良久，轻轻开口道：“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理由可不可以？”</P>

说着，仿佛想起什么了，道：“哦对了，差点还忘了，生日快乐。”</P>

堀未央奈怔住了。</P>

她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被轻轻击中了胸口，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缓缓荡漾，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水面，掀起一阵阵波澜。喉咙里原本想说的话都随着荡漾的感觉而融化，嘴唇轻轻抖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P>

这个理由当然可以。</P>

她原本以为今天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会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告诉其他人。</P>

她告诉自己没有人对自己说声生日快乐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主动告诉别人这个消息，因为惭愧，因为惶恐，因为许多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所以她没有主动透露给别人，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可是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你如果连试都不肯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别人有没有在乎过你呢？</P>

是啊，怎么会有人会不想要别人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呢，她只是习惯了这样去拧巴，一面默默期待，一面又告诉自己不在乎，然而心底还是不由自己地盼望着，哪怕明知期望渺茫——</P>

这样的期盼一直从热烈，到平缓，再到死寂。</P>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一个意外的时间点里，居然真的会有一个意外的人到来，对她说上这一句深埋心底的祝福。</P>

她没有去问对方怎么会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这种傻问题，脑海中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便意识到了对方是经纪人，知道自己的生日是理所应当。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而出，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散发着感动的快乐，仿佛她刚才吃进肚子里的不是清凉甘口的刨冰，而是喝了一杯清爽暖和的热茶。</P>

哪怕仅仅只是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生日快乐。</P>

生日快乐啊堀未央奈。</P>

真好。</P>

堀未央奈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将一切的情绪都随之深埋心底，随后笑了起来：“嗯，谢谢你白云桑。”</P>

“不客气。所以你答应了？”</P>

堀未央奈揉了揉眼睛，好似有沙子突然间飞了进去，声音略显含糊，可还是小声地说道：“能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当然很开心，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吧。”</P>

“说的也是。”</P>

白云山盯着她看了两秒后笑了，想了想后才接着说道：“另外，小屋过几天会有一个活动，你要不要来和大家一起参加？”</P>

“活动？什么活动？”</P>

听到这句话，堀未央奈颇感意外，愣了一下好奇问道。</P>

“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P>

白云山随意摆摆手。</P>

“可是......我可以吗？”</P>

堀未央奈却并没有一头答应下来，而是捏着手里的汤匙一点点戳着盘子里已经融化的刨冰，脸色看起来略显犹豫。</P>

她明白对方这个时候说这段话的意思，也明白其中隐藏的含义，可是对于人际交往这方面，她实实在在没有什么足够的信心，尤其还是在她突然空降成为center这样尴尬的时刻。</P>

与其说她是在问可不可以参加这个活动，倒不如说，她同样在对于center这个位置的不自信。</P>

对此，白云山当然毫不犹豫地点头。</P>

“虽然说现阶段而言的确有些不太适合，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你还没有完全锻炼开发出来。”</P>

前半句可以看做是对于center的正面回应，至于后半句，则是关于活动了：“center也好选拔也好under也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身份，在我眼里你都只是身为小偶像的堀未央奈，我相信在大家眼里也都是这样——”</P>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说着的时候，白云山的余光却正好瞥见不远处几位女孩正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急匆匆往这边走来的身影。</P>

“白云桑~”</P>

“生田？卫藤？你们怎么突然来了？”</P>

不止是白云山，在他对面的堀未央奈同样一脸茫然，撞见一大群前辈忽然到来，不免有点拘谨。尤其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白接着又微微泛红，下意识就赶紧站了起来。</P>

‘奇怪了，不是说在看电影吗？’</P>

‘是啊，不是说堀酱要做错事了吗，我们已经这么快就赶过来了，难道还是来晚了？’</P>

‘可他们看起来好像只是在吃刨冰而已不是吗......’</P>

眼见面前的画面与自己这群人之前在小屋所设想的完全不同，再看看面前的两盘刨冰，匆忙赶来的女孩们也不由略显尴尬，显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P>

听见白云山的问题，最后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看向了罪魁祸首的某花社长。</P>

生田绘梨花挠着头，颇为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见众人的目光齐齐看来，尤其是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霎时间打了个寒颤，只能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干笑道。</P>

“呃...这个，就有些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