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迟到了亿万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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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之中，李沧海没有半点反抗，仍由水流裹挟着他，向着水底沉去。在李沧海四周，本来汹涌狂躁的河水，此时却是一片平静。

慢慢的李沧海已然沉到水底，脚踏着松软的泥沙，放眼望去，四周尽是一片水草。循着血脉之中的悸动，李沧海慢慢向前走着。在平静的水底，似乎好像也有着一阵规律的涌动。

终于，他发现了异动的来源，大河的水眼所在。天地之间，万水皆有其源。大而言之，海有海眼；便是一处水井亦有井眼。而大河的水眼，便是大河活力之源。

这水眼所在乃是一处水脉的重中之重，因此不但有天机遮掩，连水眼自身，亦会随着水脉而四处变幻不定。若是毁去一处水眼，那此方水域便是一滩死水，便是有再多水量也是枉然。

但是大河水眼，此时却是坦然出现在李沧海面前。冥冥之中，水脉之中自有一股灵性，接引着他来此。

看到这处水眼后，李沧海忽然福至心灵，将身一转，现出真身。只见头角峥嵘的巨鳌忽然出现在水底，当然李沧海未曾将体型放开，不然必然会将河道撑开。

当李沧海上古巨鳌真身出现后，本来平静的水眼，忽然涌出一束水流，好似一根绳索一般，将李沧海拉了进去。

不过这水眼也甚是奇妙，即便看似不过数丈大小，但却将李沧海百丈大小的巨鳌真身可吞进去了。

“这，是水眼内的空间？”当李沧海将身形稳住，不由狐疑的看向四周，此处空间一眼望去满是水流，元神扫过之后亦是难以探到边界。

“这也太大了吧？”李沧海暗自叹道，便是仅目前来看，此处几有千万里大小。不过李沧海忽然面色一愣，“难道此处才是先天水灵为我等巨鳌准备的老巢？”

想到这李沧海不再控制体型，立刻恢复成万丈真身。顿时水眼之中，猛然间无数水流被向后挤开，只见水流之中出现了一只高有万丈，宽大几有数十万里的巨鳌。

李沧海恢复原形之后，畅快的活动着四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百脉皆通。不由仰头便是一声长啸，顺着水波远远地向四周传去。

自脱困以来，李沧海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纵的活动着真身了。毕竟如此巨大的体型，一不小心便是毁山灭林，随意吞吐之间亦是一阵潮汐。

虽然这些都是小麻烦，但是积少成多，时日已久也会因果缠身，业力深重。

但是在此处水眼世界之中，李沧海可以尽情游荡，肆意往来。半晌，李沧海终于发泄完毕，肆意的放纵了一把，元神之中只觉得一阵通透。

此时看着这空荡荡的水域，李沧海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悲凉。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导致大河于地脉交感而出的先天巨鳌，先天煞气冲脑，灵智不生。竟然如凶兽一般，不堪教化。

导致上古巨鳌出世之后，便在洪荒之中肆意横行。而不是随着血脉指引，来到此处水眼世界之中，成长修行。或许李沧海是无数年来，第一只来到此处的上古巨鳌。

慢慢的这处水眼空间，还是被巨鳌的长啸唤醒了一般，空间中的水流愈发活跃起来。而在李沧海面前，一颗水球缓缓凝聚而出，而后慢慢的向其眉心飘去。

随着水球没入，李沧海元神好似瞬间被拉入一处混沌之中。而后便是漫长的沉寂，他只感觉好似看客一般，无法动弹。

在漫长的等待过后，虚空之中好似传来了一声霹雳之声。一位浩大无比的神魔，显出道体法相，举着一柄锋利的巨斧向虚空劈下。然后便是一声巨响，虚空破碎，混沌不存。

顿时四面八方皆传来一阵嘶吼，好似极其愤怒一般，此起彼伏。但是这巨汉毫不在意，一斧一斧的劈下，本来便破碎的虚空开始想四周蔓延。

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神，从各种角度出现，不断在阻止着巨汉的举动。不过巨人毫不在意，一斧一斧的劈下。好似羚羊挂角一般，将阻拦的神魔劈死，同时亦不断的开辟出新的空间。

无数神魔临死之前不甘的嘶吼，汇聚成一起，便是一声响彻混沌的怒吼：盘古！

但是这并未让巨汉多看一眼，而李沧海此时已经来不及震惊，他已然沉迷于巨汉的一举一动之中，只觉得其中无一不蕴含着大道真理。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不再有神魔敢出现在这处虚空，留下的只有一地尸体。而巨汉此时终于停了下来，眼色之中显露出些许疲惫，不过看着这无边的新生空间，与这一地的神魔残骸，巨汉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当清气升腾，浊气沉降，这片天地初现雏形。巨汉朝遍地残骸一指，顿时残骸化作无数血泥，没入天地之中。

……

李沧海就这般，好似一个盘观者一般，看尽了天地初开的所有画面。当最终盘古身天地万物之时，这传承之中的画面才戛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李沧海终于回过神来，虽然现实之中不过短短一日，但是他却好似经历了无数元会，看尽世界变迁。

当他苏醒之时，元神之中的传承，顿时化作一道混沌色烙印，出现在元神之上。

李沧海这才明白，他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早已知晓盘古祖神开天辟地的壮举，但是亦是道听途说，亦从未想过是谁传出的消息。但是如今想来，洪荒隐秘比他猜想的要更深邃。

这道开天烙印应当是只有先天神魔，方才有资格获取。也只有在得其中的开天传承之后，众位先天神魔的底蕴才会是后天生灵，远远无法媲美的。

而李沧海这道开天烙印，应当是先天水灵所留。若是一切如常，第一个出世的巨鳌当会来到此地，得到这份开天传承，而它亦将会是上古巨鳌一族的族长。

可惜这一等，便不知过了多少万年，才有李沧海来到此地。这处水眼空间，其最大的用意想必就是为了传承这份开天烙印，其次方才是为巨鳌一族提供栖息之地。

往事不可追忆，亦无需再提。李沧海如今得到了这份开天烙印之后，这才算弥补上了自身最后一点差距，方才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先天神魔。

在与其他顶级大神通者相比，他不再有本质的差距。若是没有来上这处水眼世界一遭，日后李沧海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才能弥补。

想到此处，李沧海化作道体人身，诚心实意的朝水眼世界一拜：“多谢母神相助！”

虽然先天水灵已然道化于天地不知多少万载，但是或许是水眼世界之中残留的灵性尚在，虚空之中好似传来一声若有若无，满足的叹息之声，而后便彻底消散于天地。

这缕执念等待了亿万载，终于等来了迟到已久的李沧海，虽然她早已无力再多说什么，但是也不用再多赘言，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来的事便就要看后辈自己的了。

听到这声叹息之后，李沧海也不由眼眸微红，心潮翻涌不定。他强自将心绪压下，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水眼世界，而后毅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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