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神霄界中神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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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人醉酒沉眠，有人彻夜无眠，有人无心睡眠。

今日黑鱼湖先后两战，意义各自有别，但都让人感到激动，尤其是第二战，巅峰对决，整个过程很简练、时间也很短暂，没有什么你来我往也称不上有多么的激烈，但招招凶险万分，每一招当中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其中更是有一些心理上的交锋。

要不然，方青磊也不会错失一手判断失误被东川斗斩了一刀，如果不是正好于生死之中寻得破境契机，怕是要在那一刀下凉了。

但没有什么如果，方青磊破境，东川斗就凉了。

不管他人如何，林霄睡得很沉，大概是因为与东川步一战于万分凶险当中擦身而过获胜，更因为方青磊一战破境。

林霄还不知道的是，左之行关闭了一斩流道场，带着弟子荆涛迅速离开临安县，他担心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

“这一次，就让我来吧。”一道嬉笑声在林霄脑海深处响起。

沉睡中，林霄的意识仿佛不断下坠，坠入无底深渊，又仿佛不断上升，飞出九霄天外。

迷迷糊糊，林霄慢悠悠醒来，又再次发现自己竟然在御空飞行，飞过山川河岳，飞过林木沼泽，飞过荒漠原野，飞向那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巍峨山峰，山上插满了各种剑器。

长剑、短剑、大剑、重剑、软剑、单刃剑、锯齿剑、断剑等等，俨然就是一座剑山。

“我又来了……”林霄恍然，从山脚下不断沿着山峰往上空冲起，御剑飞行，冲入剑气云海，冲入九霄之外直抵山巅。

山巅，林霄一眼扫过，空无一人，先前那个背对着为自己演示大江东流式的黑袍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仔细寻找之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踪迹全无，唯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清冷。

很突兀的，一道白影骤然闪现，形若鬼魅般无声无息，出乎林霄意料，将林霄吓了一跳。

“怕不怕？”

“有没有被吓到？”

林霄感觉自己的‘耳边’似乎响起一道嬉笑声，瞬间又远去，变幻不定。

那白影横掠，无声无息如幽灵，加上那古怪的嬉笑声和此地孤寂清冷山巅，的确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感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会是撞见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吧？

如果是在外面，林霄倒是不会这么想，但这个古怪地方，好像什么都有可能出现。

“你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白影好像听到林霄的心声，顿时出现在林霄面前，几乎指着林霄鼻子怒骂，假若林霄有实体的话。

很古怪的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团虚无，但对方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眼前的白影出现，不是什么幽灵，而是一个少年，一个身穿宽袖白袍的少年，唇红齿白肤如脂玉，相貌俊秀至极，眼眸璀璨如寒星，生有重瞳，看起来仿佛是双星相叠，愈发深邃。

这份尊荣，比如林司首来丝毫不差，甚至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仿佛仙气。

白袍俊美少年身在半空宛若一片落叶被风吹拂般的左右摇曳着徐徐飘落，似乎没有半分重量，袍袖轻轻挥动，似乎伸手一招，便立刻有一道雪白剑光从无尽云海内呼啸而来，如闪电迅疾，似飞鸿般轻盈，拖拽一道数百米烟云轨迹，姿态优雅的停顿在身下，蓦然暴涨，化为两个巴掌宽三米多长的雪白巨剑，托住白袍少年那轻若无物的身躯，不再下坠。

宽大衣袍飘飘，黑发飞扬，仿若神仙欲乘风归去，其潇洒让林霄侧目不已，暗暗羡慕。

“羡慕么？”

“尽情的羡慕吧，因为你……做不到……”

“心里有很多疑问？觉得我是不是能看透你所思所想？”

俊美得不像话的白袍少年嬉笑连连说道，林霄终于笃定，眼前这仿佛谪仙般的家伙，能够看透自己的想法。

“很好奇我是谁啊，但我不告诉你你啊，就算是你求我也没用……”

林霄又笃定，这家伙似乎充满恶趣味，性情‘顽劣’，干脆，就想其他的。

“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啊。”

“想知道我是谁啊，也想知道第一次进入时的黑袍又是谁啊，还想知道这里和战绩点有没有关系啊……”

“你想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

一切念头都被看得透透的，这种感觉的确是很不愉快，林霄干脆什么都不去想。

“这里啊……”白袍少年又嬉笑一声，座下雪白巨剑骤然动了起来，载着白袍少年的身躯化为闪电一般飞掠远去，又瞬息绕过圈圈，接着冲向高空后，雪白剑光骤然崩碎，白袍少年从上空急速坠落：“呀呀呀……摔死了摔死了……要摔死啦……啦啦啦啦……”

白袍少年先是尖声惊叫，好像真的要摔死一样，但后面的‘啦啦啦’却变得充满欢快，宽大袍袖一卷一甩，好似将虚空当做江河在其中凫水，游着游着翻过身面朝上，双臂袍袖倒卷，来一段仰泳，围绕着林霄四周，悠哉得不行。

“这里是哪里来的智障。”林霄情不自禁蹦出一个念头。

“你在骂我，我听到了哦。”少年一顿，指着自己的耳朵嬉笑道。

林霄忽然好心累，还是黑袍人好打交道，人狠话不多，直接上活儿。

“那家伙啊，你是见不到他的……”少年笑嘻嘻又补充一句：“至少现在是见不到的。”

说着，他又变换个姿势，狗爬式的游水，却没有半分的狼狈，反而有种奇异的律动感。

“莫要玩闹。”一道古朴而苍劲的声音骤然响起，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是从上空落下，林霄正诧异那声音从哪里传来，宛若古神一般，正追寻声音无果看回来时，白袍少年却是正襟危坐在半空之中，纹丝不动，脸上的嬉笑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庄严肃穆，一下子让林霄哑然，心绪复杂万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此人，感觉自己就有些皮，但此人似乎更皮，简直就像是皮皮虾成精。

“莫要想太多。”白袍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接下去，你仔细听着，我只说一遍。”

林霄果然‘屏息凝神’，严阵以待一般。

“厉害吗？”白袍少年好像破功似的捧腹大笑起来，笑得两腿连踢，倒在半空之中翻滚不已，林霄更加心累、无力，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欢乐的。

难道是……天井少年欢乐多？

“哎，你可真是无趣，和那几根木头一样。”白袍少年止笑翻身坐起，愁眉苦脸的叹道：“吾道甚孤。”

那四个字说出，不知道为何，周身竟然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直接影响到林霄，情不自禁就升起一种欲共鸣的感觉。

“怎么样，我方才那姿态很帅吧？”下一秒，少年又破功似的嬉笑不已，眨眼便又化为一脸严肃：“咳咳，现在回归正题，刚才要说什么？”

林霄静默，什么念头也不起。

“这里，名为神霄界。”

少年的第一句话就让林霄直接怔住。

神霄界！

自己在镇武司内福临心至将代号取为神霄，难道与此有关？

“此山，名为神霄山。”

“我么……神霄山第五代剑主……至于那黑袍则是第七代剑主……”

林霄是一头雾水，什么神霄山什么第几代剑主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所得到的那东西，是神霄山第一代剑主为培养新剑主所作传承至宝，所谓战绩，只是一个称呼，其本质是武运。”

“世间习武之人，皆身具武运，修为越高实力越强武运便越浓厚，击败或击杀，便可以以神霄山传承至宝摄取其武运。”

听着白袍少年的话语，林霄恍然大悟，又感到无比震撼，这是何等手笔？

简直无法想象。

武运！

听起来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这都可以摄取。

“武运，便是气运的一种，未习武之人也身具武运，只是十分稀薄，唯有少数人天生身具浓厚武运，乃是天生的武道天骄，你以后要是能遇上这种人便会知道，他们身上的武运是何等美味。”

“哎呀呀，忘了你看不到武运……”

少年说着，竟然面露犹豫起来，好像在琢磨着什么，最后一拍手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收你一千武运帮你一把。”

下一息，林霄便看到一缕缕的青色气息凭空浮现，每一缕竟然都比发丝还要细，总数一千缕纷纷飞向白袍少年，没入其身躯之内。

“真是美味。”白袍少年砸砸嘴，好像真的吃下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林霄心痛得无法呼吸，那一瞬间，自己真的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变少了，一定是那战绩。

特么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战绩，就这么少了一千点？

好想拔剑砍了此人。

“不必太感谢我。”白袍少年这会好像不知道林霄所想似的，连连摇动袍袖：“从此以后，你就能够看到自己拥有多少武运、看到他人武运强弱。”

但林霄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念头，砍死这个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拿走一千战绩的王八蛋。

“咳咳，别这么在意，所谓旧财不去新财不进。”少年轻咳两声嬉笑道：“这样，你问我问题，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

“你不是能看透我的想法吗？”林霄冷笑着反问道。

“咳咳……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让你比较好受。”少年嬉笑不已。

林霄觉得脑阔疼得厉害，从来就没有遇过这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