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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回抬眸,瞄了他一眼,没有动,又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指,没有动作。
张助一方面觉得程回没良心,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一方面又认识这么多年,好歹算是熟人,而且她又是贺川心尖的人,又不好摆出臭脸,犹豫了半晌,装作没看见,直接走开了。
接完电话回来,张助重新回到病房,程回还没离开,坐在椅子上,他走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就没动过。
张助握住病房的门把手,打开门,说:“老板没事,死不了。你要是想进去,没人拦你。”
程回还是维持原来的动作,眼皮都没动下,很松散的表情。
张助进去了,贺川在休息,张助坐不是站不住,走来走去的,心里悬着一个大石头,程回就在外面等着,他在考虑要不要出去跟程回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好,他也不知道。
程回思索了挺久的,还是敲响了病房的门,张助听到敲门声回头看了出来,下一秒,程回开门走了进去。
“程小姐。”
程回说:“他怎么了?”
“……”张助没说话。
程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不自在,绞着手指逐渐握紧,手心全是冷汗,局促不安看着地板。
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明明是巴不得贺川离自己离得远远的,但是他生病躺在床上,程回心里又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她被来回撕扯,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透着几分茫然。
贺川逼着眼睛躺着,还没醒。
程回又看了看床上的贺川,真不敢相信这一幕,他居然也会有躺在医院生病的一天,欺负她的时候可狠了,现在这样,是她怎么没想到的。
张助说:“程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程回声音淡淡的,说:“没什么。过来看看,他怎么了?”
张助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什么病?”
张助看了她一阵,说:“胃出血。”
“是回来后胃出血吗?”
“不是,回来前就有了。老板着急赶回来看你,回来那天晚上复发了,一直住院到今天。”
也就是说,他回来那天其实身体还没好,所以脸色才那么惨白。
张助说:“老板现在还在休息,你要留下来陪他吗?”
程回没说话,张助已经搬来了椅子,放在她隔壁。
程回没坐下,站着看了一会儿,说:“严重么?”
“说严重不严重,毕竟是胃出血,还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的。”
张助又去倒了杯水给程回,程回摇头拒绝了,说不渴。
张助放好了水杯,说:“刚好,你帮忙照顾一下老板,我出去会,办点事。”
程回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张助走到病房门口,说:“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老板没什么事。”
他这话意思是她会伤害贺川?
程回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她拿什么伤害贺川?她哪里打过贺川,有点可笑。
张助走后不久,贺川醒了,睁开眼看到程回在边上,他眼睛有点发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说:“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了。”程回回答的很简洁,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贺川苍白的脸,有几分漠然,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贺川坐了起来,说:“没事。”
“恩。”程回的视线就没落在他脸上,一直看着其他地方,就是不看他。
“张助让你来的?”
程回说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贺川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说:“失望了?没想到我没事,只是小毛病。”
程回扣着手指甲,还低着头,没否认他的话,但是也没点头。
“既然看到了,你回去吧。”
程回说:“我虽然不想和你在一起,但也不会期盼你死,毕竟是一条命,我妈妈已经走了,我知道人活着其实很不容易的。”
贺川默了默,视线是一直在她脸上的,一直看着她,她好像回避他的眼神,就是不看他。
张助不知道要多久回来,她坐了会,就想走了,于是站起来,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贺川没拦着,目送她走出病房,什么都没说。
程回走出病房,进了电梯,昏昏沉沉的,没想到在电梯里遇到了叶岩和石安。
还是石安主动跟程回打招呼,程回比较被动,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石安又问她说:“程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你男朋友呢?”
那天拍卖会过后,程回没再和他们见过面。
石安倒是对程回破为好奇了,尤其她跟贺川的关系。
程回看了眼石安,没有说话,垂眸看着地板,左手搭上了右手的膝盖,忍不住紧了紧,这种姿势才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叶岩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说:“程回,你不舒服么?”
出于关心,叶岩还是问了出来。
就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问候,没有掺杂其他情绪。
石安听得出来,再加上这几天叶岩对她还不错,挺温柔的,还陪她逛街,看起来,跟程回似乎真没什么关系,她这才没有计较,而在叶岩面前也装出一副大方善良的模样,关心程回。
“对呀,程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哪里不舒服?我有认识的医生,帮你检查一下要不要?”
“不用了。”程回冷淡回绝。
电梯这会停住,程回先走出电梯,而叶岩也跟了出来,说:“怎么了?你脸色是真的不好。”
“没事,大概是没吃饭吧。”程回胡乱找借口,只想赶紧离开这。
“没吃饭也不会导致脸色这么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找医生检查下吧。”叶岩坚持道。
石安不满意了,拉过叶岩的胳膊,说:“我看程小姐应该也没什么事,要是不舒服的话,她也会找医生看的,阿岩,我们约的医生还在等我们呢,先走吧,下次有机会再跟程小姐聊。”
程回这下直接走了,步伐很快,像是有人在身后追她一样,直接离开了医院。
叶岩看了看她走出的背影,没有追过去,收回视线,对石安说:“走吧。”
石安眼神有几分怨恨,看了眼程回离开的方向,她抱着叶岩的胳膊,说:“阿岩,听说程小姐之前是你的病人,她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压力太大而已,没什么病。”
“是这样吗?”
“恩。”
石安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之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所有人找他都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他的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但是石安的第六感便感觉到其实哪里不太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叶岩和石安不知道贺川也在这家医院的事,他们俩去看完了医生,就回去了。
他们俩离开医院的时候,张助刚好回来,进了病房,没看到程回,看这样子似乎是走了。
贺川凉凉说了句:“去办理出院手续,今天就出院。”
“今天吗?老板,医生不是要您继续住院观察吗?”
“不需要了,回去养。”
这口吻和态度大概又是程回惹他不痛快了。
张助只能去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
贺川出了院就回别墅了,程回此时不在别墅里,问了帮佣,帮佣也不知道程回上哪里去了。
她能去哪里?
贺川立刻联系了程回的室友,问她是有她去哪里。
程回室友一脸懵,说:“我不知道,她没回来,怎么了吗?”
贺川说:“她要是回去你那了,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好,这没问题。”
与此同时,张助也给程回打电话,发现她连手机都没带,手机直接是丢在客厅桌子上的,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老板,程小姐手机都没带出去。”
不用张助说,他也知道。
贺川看到程回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就来气,她是一点心肝都没有,好不容易去趟医院看他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待没多久就走了,她要是这么不想看到自己也行,他也不留她下来照顾自己,她倒好,一声不吭跑出去,手机也不带。
就这么想远离他?
也怪他,一时疏忽了,以为她这段时间这么乖,应该是想通了,然而今天是直接不回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贺川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他顾不上自己,喊来司机开车出去找程回。
张助担心贺川的身体状况,说:“老板你在屋里休息,我出去找就行了,你放心吧,程小姐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贺川不听,直接上了车,张助没办法,自知自己是劝不了老板的,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
先是回医院找了一圈,没有她的行踪,张助是提议报警的,程回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在外还是挺危险的。
贺川同意了,张助便去附近的警/察局报案。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对这的环境很陌生,就怕程回被绑架或者出其他的意外,那可就糟了。
这里不是墉城,要找一个人挺麻烦的,贺川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责备自己,没照顾好程回,要是有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人。
张助在警/察局做笔录,录了挺久的,但是最后没立案,他们态度敷衍,觉得不是走失也不是失踪,也不打算处理的意思了。
张助也没法子,回来跟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面无表情的,大概猜到了,眼下也没有证据说明是被绑架或者其他的,而且程回也不小了,是个成年人了,他们是觉得成年人出事几率比较小,就不想管。
没办法,只能慢慢找了,拿着程回的照片问路人,看下有没有什么消息。
几个小时后,帮佣打来电话,说程回回去了。
程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回到别墅就在房间里待着,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很快,房门被推开,贺川沉着脸走进来,眼神一片漆黑,就这样盯着她看。
程回抬头看他,关了吹风机,说:“帮佣说你们在找我?我手机忘记带出去了,怎么了?”
她没看到贺川焦急的脸色,一脸的没心没肺。
起码在贺川看来就是没心没肺的,尤其是对他的态度。
贺川想骂她的,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确认她平安无事,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还是张助跑进来,语气严厉,说:“程小姐,你是玩的真溜,把老板当猴子耍,你是不是要看他因为你出事才开心?”
“老板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做人不能这样,程小姐,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是不爱老板,直接跟老板说清楚,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
程回茫然看着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张助说这番话其实是挺不客气的了,她就笑了笑,说:“张助,我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故意玩失踪,很好玩吗?”
“我没故意玩失踪,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刚才没问我。”
“那我来问你,你倒是说说,你去哪里了?”
她刚才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而已,也仅仅是散散心而已,散完就回来了。
程回解释说:“我想我应该还有自由吧。”
“自由,对,你想要自由,就老板想被你困着,他不想要自由。”
张助说完就走了,把门摔得贼响。
程回这下连吹头发也没心情了,她从医院出来后,心里头挺复杂的,她不想承认看到贺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心里感觉到很慌张不安,没有着落的那种,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她心底里还是在意他的,只是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就把自己绷着,整个人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里,无法平静,更没法以正常的态度面对贺川。
他不无辜,她也是。
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间接害死了自己母亲,走之前,还操心她的事,她闭上眼睛,想到程夫人的脸,她就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内心深处暗藏的内疚和罪孽感将她团团包围住,根本走不出来。
……
忙了一天了,张助担心贺川的身体,拿了药进了贺川房间,提醒他吃药。
贺川说不吃,沉默抽着烟。
张助说:“老板,你这样不行的,身体要紧。”
贺川这才说:“放下你就出去。”
“老板……你要不先吃了药……”
贺川摆了摆手,伸手揉着眉心,一脸疲惫,说:“放着就行。”
张助只能说好,过了会,还是没忍住,说:“老板,要不还是去医院吧,程小姐也回来了,没出什么事,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住院治疗比较好。”
贺川就问了:“她怎么样?”
“没什么事。”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贺川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张助壮着胆子说:“其实我觉得程小姐还没想好自己要什么。”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张助也不怕了,说:“老板,程小姐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一直过不去,她就没办法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活得挺茫然的。”
“老板你别怪我话多,我只是这样感觉到了,所以才说的。”
他就说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得看贺川和程回是怎么想的。
他刚才跟程回说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的,一部分是夸大了,一部分是真实感受。
第二天早上,程回起了个大早,她其实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一整晚都是。
“程小姐,你帮我把早饭端去贺先生的房间,您看方便吗?我这忽然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帮佣看到程回下楼,着急道。
眼下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她了。
程回就帮忙了。
程回深呼吸后者才敲响了贺川的房门,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进来。”
过了会,里面才传来贺川的声音。
程回推门进去,贺川只穿了条宽松的家居裤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在擦头发,脸色还是挺苍白的,他看到是程回,眉毛挑了下,说:“怎么是你。”
程回说:“帮佣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反正也是闲着。”
“哦,放在桌子上就行,你可以出去了。”贺川一改往日的态度,直白说道。
程回说:“行吧,那你记得吃药。”
她放下了,也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
是头也没回,非常麻利。
这回轮到贺川不高兴了,大步阔首走上去从后面抓住她手腕,往后一扯,门被他抬腿踢了关上,他把人摁在怀里,说:“就真不关心我?就这么没良心?”
程回没反抗,什么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贺川说:“胃出血,是应酬时候酒喝多了,恩,给你打电话那晚喝的。你也气我,导致病情加重。”
程回:“……”
“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样,但是离开我,是不可能的。”贺川突然其来示弱,也没忘记强调他的底线,“你要是想自己清静,我不打扰你,但你人不能消失,我不能找不到你。”
“什么意思?”程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思是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了,但是前提是不能离开我,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以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反省,也道歉。我很希望能跟你重新来过,虽然不能当发生过的事情没发生,但是我希望能被你再次选择一次。”
程回听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她再次追问,说:“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川是强硬惯了,忽然这么文艺,他自己也受不了,干脆直白说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不能离开我。”
“……”
程回消化了一会儿,这才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说:“你的意思是,你不强迫我了?”
“可以这么理解。”他做出让步了,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贺川没有回答,而是吻了吻她的唇角,很贪婪,一下子没控制住,过了会,才说:“你不开心,不想你继续不开心了,我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不可能一直禁锢你的自由。我不坏,起码对你,我不坏的。”
程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挺茫然看着他的,不清楚他怎么突然转性了,这作风跟他不像啊。
不过这也做起来是有难度的,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搬回去住,不住他这,但是保证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不和他来往,她只是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贺川逼着她,她只会绷着神经,注意力涣散,根本没办法思考。
贺川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最后还是点头了。
在程回回到公寓住,最开心的莫过于室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贺川在努力适应新环境,她需要空间,他就不能打扰她,最多就只能打电话听她说会话,没聊几句,她说要看书,马上要考试了,即便考不过,也要最后捞一把。
贺川只能说好,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阻止她努力上进吧。
他们的关系在极缓慢的修复,这事也急不来,刚好,贺川也可以处理他的事情。
程回有在网上关注到墉城的新闻,看到了很多消息,她帮不上任何忙,也只是看看就算了,至于她跟贺川的关系,也被人重新翻出来炒冷饭了。
虽然讨论的人挺少的,但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贺川小有名气的,他这个条件还是挺诱人的,转而想想,她之前接触的那些异性除了年纪稍微有点优势,其他都比不上贺川。
要不是因为横在中间的人和事太多,她肯定会义无反顾和贺川在一起的。
眨眼就到了考试前一天晚上,程回还在复习,抓紧时间能看一点是一点,同学准备的很全面,挺有信心的。
程回看同学这么有信心,她自己就萎了,瞬间没了考试的心情。
同学也没时间安慰她,忙着自己的考试,至于程回,已经失去了信心了。
叶岩知道她要考试,发了条短信让她加油。
程回礼貌回了句谢谢。
就连她那位所谓的学长也发消息来了,问她准备的怎么样。
她勉强回复了句还行,忽然又觉得太不礼貌了,人家这么热情,她什么都不回复也太冷淡了。
于是又补充了句:还是有些紧张的,怕准备的不足。
学长说:没事,一定要放轻松,正常是没有问题的。
程回:恩,我知道的。谢谢。
学长说:不客气,加油。
隔天早上,程回一大早背了个背包出门了。
贺川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考试的,她也没跟贺川说过,所以是自己出门去考场的。
考场就在学校本校,考试的人挺多的,不乏向她这个年纪的学生,当然了,申请研究生事先要准备很多材料的,还好她之前就考过了,然后有几门科目是需要去学校考试的,也就是这几门比较难,她没有把握。
考试时间漫长无比,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程回才从学校里出来,走到门口就看到贺川站在一辆车边,似乎早就看到她了,也在等她。
程回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贺川看到她,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说:“考完了?”
“我没跟你说过我什么时候考试,你怎么会来?”
“猜的。”
“……”
“好吧,我看了你们学校官网的考试时间。”
这才说得过去他怎么知道的。
程回说:“你不忙吗?”
“跟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这段时间跟叶定走的很近,她有听他提起过他最近跟叶定有业务合作,可能来往会比较频繁。
大概是怕她心里有其他想法,他一开始就解释了,算是提前打过预防针。
程回点点头,说:“不过我和室友约了,今晚和她一起出去吃饭。”
贺川说:“我不能去?”
“我和她约的,半路忽然带个人过去,我怕她会不高兴。”
贺川拧眉,说:“好,那下次,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走路去就行,就在学校附近。你早点回去吧。”
程回说完就走了,没给他时间反应和说话。
贺川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说要给程回自由和空间的,她跟室友一块吃饭,不方便带他,他能理解,这也能说得过去,但是连送都不愿意让他送,她是故意折腾他呢?
谁让他答应的,不能反悔,更不能做让她觉得不高兴的事。
贺川只能忍了,也不能跟着她,就想着算了。
程回和同学见了面,同学东张西望了下,说:“我还以为你会和贺先生一块来。”
程回说没有。
“怎么啦,我不介意呀,真的是,他不来,没人买单了。”同学就想着这点呢,程回男朋友要是来了,肯定是他抢着买单。
同学其实是开玩笑的口吻,不过程回男朋友的确很大方的,包括之前追她的那位叶先生,也很大方。
晚上吃过饭,程回和同学一块回去的,路上同学在聊她的恋爱史,遇到的几个男的都很吝啬小气,还有妈宝男,她吐槽着就说到了叶岩还有贺川,话里话外在说程回命很好,遇到的人对她都很好。
她没觉得自己命多好,同学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觉得贺川好,而叶岩,人是真的好,她不否认。
同学又问她:“那现在叶先生在做什么呀?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联系,但不多。”
“不多吗?是不是他知道你和贺先生的事了?”
程回脚步一顿,说:“大概是吧。”
“叶先生也好可惜啊,不过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而且贺先生比他先认识的你,这就是所谓的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同学也是颇多感慨,“对了,那叶先生现在有女朋友吗?”
“有未婚妻了。”
同学吃了一惊:“有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不久吧。”程回笑了笑,“怎么了?”
“那也太可惜了吧,对了,该不是他有未婚妻了所以才不追你了吧?”
程回啊了一声:“我和叶先生一直是朋友,一直都是。”
可在同学眼里,叶岩就是在追她,要不然干嘛对她那么好。
回到公寓,程回就回房间洗澡睡觉了,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手机在响,这个点还打电话来吵她的除了贺川没其他人了。
贺川在那边说:“回去了?”
“恩,刚回到要睡觉了。”
“先别睡,下来,有事找你。”贺川声音沉沉的。
程回说:“你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贺川:“……”要是电话里能说清楚他直接发短信就好了,给她打电话就是想见她。
他发觉,程回是理直气壮找借口不理他,更别说见面了,一周能见三四次就不错了,他语气稍微强硬一点,她就不高兴,声音都变了。
他能怎么办,自己答应她要给她空间自由,不可以过分干涉她。
“你下来一下吧,当面说得比较清楚,我就在你公寓楼下。”
程回随便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下楼了,晚上有风,挺凉快的,她踢踢踏踏朝站在车边的贺川走过去,他是带司机来的,司机这会不在车上,估计是被他支开了。
贺川看到程回穿得挺清凉的,有些后悔没提醒她穿好衣服在下来。
程回站稳了就问:“干嘛?”
“没干嘛,想见你。”
“……”
程回比较冷淡,说:“你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
“没什么事,我不这样说,你明天才肯见我。”贺川理直气壮的,明明都老大不小了,在程回这还跟个小年轻一样的。
程回说:“下次别这样了。”她没生气,很平静提醒他下次注意。
贺川抬手摸了摸她脸颊,说:“明天下午要回墉城,过几天回来,提前跟你说一声。”
“那你去吧。”程回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没有其他话对我说了?”
“没有。”
贺川舔了舔后槽牙,说:“回回,走之前想要点东西。”
程回觉察到不妙,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下一秒就被贺川握住了手腕,直接往他怀里一带,他手顺势勒住她的腰,将她圈抱了起来,说:“知道我忍多少了么,恩?”
程回:“……”
“我是答应给你空间和自由,不强迫你,但是回回,我也有需要的,毕竟是你的人。”
“……”程回忽然觉得他挺无耻的,这种事情就这样说出来了?
“你不能自己解决?”程回不想和他做,没有兴致,何况他还有一堆麻烦事没处理完,怎么有精力来跟她调/情。
这话把贺川难倒了,他噗嗤笑了声,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手掌没有你的软。”
“……”程回怒瞪了他一眼,想推开又推不开,反而被他更用力勒住了腰,他抱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说:“好了,别生气,随口说说,你要是不想就不做。不过挺难忍的,你心软些,别让我禁太久。”
他今晚过来就是来捣乱的,程回被迫应付着,他吃不到,总要讨点甜头,比如接吻抱抱之类的,程回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上楼,摸了摸嘴唇,红的,不用看了。
贺川回墉城好几天,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是温凉约他见面谈判。
其实他跟温凉没什么好谈的,温凉做的这些事,明白就是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贺川一开始直接拒绝了,但是温凉又拿程回的事情说是,要挟他必须赴约。
跟程回有关,他的确在意,所以才答应跟温凉见面。
温凉见到他,心里愈发不痛快,说:“看来我给程小姐让了位置,倒是成全了你们。怎么,程小姐都原谅你了?”
一见面,温凉便冷嘲热讽的,贺川倒是不在意,语气平静,说:“就没有其他事要说?”
“怎么会没有,贺川,你欠我,你欠我的不打算偿还了吗?”
“我欠你什么?”
“我这些年的青春还有付在你身上的感情,是你把我变成今天这样的,我温凉要不是摊上你,会这么狼狈?”
自从贺川私底下耍了阴招,温凉被摆了一套后,严津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在公司里,她都成了众矢之的,仿佛是有人故意在整她。
而这事出在贺川身上,她才约贺川见面谈谈。
“贺川,凭什么你什么都没损失,而我就要承担这么多?凭什么?”温凉说着有些激动,眼角含着泪光。
严津那边还在给她施加压力,一定要她为这事负责任。
贺川倒是笑了笑,说:“温小姐,当初我说了好聚好散,可你不这样想,还算计了程回,这事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温凉就知道他会说这事,的确,她车祸的事是她算计的程回,想栽赃给程回,可是后来程回不也没事,而且这事也翻篇了,有什么再提的必要。
“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要是有证据,为什么不跟警/察说?”
贺川弹了弹烟灰,说:“不跟警/察说是给你留个面子,看在你那几年帮过公司的份上,没有计较。只是现在不一定了。”
“贺川,你也知道你最难那几年是我帮的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做这些事情,你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吗?”
贺川:“哪里不对,你说说。”
“贺川,你不要太羞辱人了。我温凉也不是任你拿捏的。”
“所以呢?”贺川似笑非笑的,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是说,你想好了怎么挖墙脚?”
“我挖得动吗?”温凉也笑,“贺川,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对付你了,我今天敢约你出来,那肯定是有办法对付你。”
“哦,今天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有办法对付我?”
“那不止,就是给你看样东西。”温凉拿出了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里面却不是钱,是照片,她扔在桌上,说:“拆开看看,都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贺川拿过来,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是照片,准确说是他跟程回的照片,各种都有,还被拍到了一些比较亲密的画面。
从角度上看是偷拍的,画质还挺清晰。
再看偷拍的环境和衣服,都是蛮久之前的了。
这说明她一开始就找人跟踪他跟程回了。
一开始,她就知道程回跟他的关系了。
温凉说:“这些我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拍坏了的那些都拿出来,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不满意的话,我回去让人再修修,给你送过来。”
贺川扯嘴角笑,毫不吝啬夸她一句:“有些的确拍的不错。”
温凉说:“那也得是你上镜,这程小姐呢,太瘦了,你是虐待她了么,怎么这么瘦。”
贺川把照片扔在桌上,又点了一支烟,说:“你想怎么样,但说无妨。”
温凉说:“我没有其他想要的,只要一晚上,你陪我一晚上,这些照片我都交给你,当然了,没有备份。”
“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温凉说,“这都是因为你而引起的,你要是不想这些照片传出去,你只能答应我,你要是不关心程回,可以,这些照片明天就会传遍墉城、程小姐还小,年轻,前途光明,她还有父亲,家里人,她家里人要是因为这事蒙羞,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我听说程小姐有抑郁症,还挺严重的,先前一直在国外治疗。贺川,你知道吗,我为了搞到这些事情可花了不少功夫。”温凉势在必得的笑,她看着贺川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心里一时有些感慨,没想到,她和贺川会坐在对立面。
贺川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除此外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程回的抑郁症的确挺严重的,所以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尤其是跟家里人有关系的事。
而温凉恰好拿捏住了这个弱点,进行攻击,她的攻击,一击命中的。
“贺川,我倒是要看你有多在意她,你要是不在意,可以拒绝我。”
/shenqingcangb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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