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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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画舫轻晃,屋内一荡一荡的。

霜霜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霜霜迷迷糊糊地想，这床榻怎么在晃悠。

下一瞬，她想起了昨晚上的事。

昨晚上,陆砚拉着她在画舫里……

霜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昨晚是夜色作祟,再兼着喝了酒，可现在她却是无比清醒的。

霜霜只觉得她要羞死了。

她周身不着一缕,上面红痕斑驳。

霜霜咬住唇,然后起身穿衣裳。

披好衣裳,正在系带时，陆砚醒过来了。

霜霜气的白了陆砚一眼。

陆砚失笑，然后下榻穿衣裳。

等一切收拾停当,画舫也靠岸了。

陆砚牵着霜霜的手往外走。

船夫很懂事，他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周遭的人也没怎么往这里看。

霜霜稍松了一口气。

陆砚捏了捏霜霜的手心：“饿不饿？”

昨晚上就没吃什么菜，一大清早的霜霜怕是饿了。

霜霜摇头：“先回府吧。”

她知道陆砚是想带她在外面用早膳,可小宝还在府里等着呢，她惦记着小宝,想早些回去。

陆砚也才想起来小宝这一茬,他带着霜霜回了府。

…

小宝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乳娘,爹爹和娘亲回来了吗？”

昨晚上他怕不能长高高,一早就睡了。

现在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陆砚和霜霜。

乳娘正在给小宝穿衣裳，闻言动作滞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回来没有啊。

乳娘只好道：“等小公子换好衣裳,去前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宝一想也是，他乖巧地由着乳娘服侍洗漱。

收拾好后，小宝迈着小短腿“蹬蹬”地跑到了前院。

也是巧了,陆砚和霜霜刚回来，小宝就过来了。

小宝眼睛一亮：“爹爹，娘亲。”

霜霜松了口气，可算是赶上了。

她蹲下身问小宝：“昨晚上睡得好吗？”

小宝点头：“睡得可好了。”

为了长高高，他睡的香香的。

小宝又仰起小脸看向陆砚：“爹爹，你和娘亲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陆砚脸不红心不跳，“你睡着不久，爹爹和娘亲就回来了。”

小宝点头。

小宝摸了摸小肚子：“娘，我肚子饿了。”

霜霜起身，然后牵着小宝的手往里走：“走，咱们吃早饭去。”

…

自此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霜霜每天待在府里，理一下府里的事，再就是看着小宝念书。

陆砚则每天外出办差。

若是闲暇的时候，就抽出时间带着霜霜和小宝出去游玩。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家人游玩了好多地方，可谓是不虚此行。

到这时，陆砚的差事也结束了，一家人打算乘船回京。

在回京之前，霜霜带着小宝买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回去后好送给亲朋好友。

陆思朗的礼物还是小宝亲自挑的，小宝美滋滋地想，哥哥一定会很喜欢。

…

河水荡漾，周围都是船只。

小宝趴在栏杆上看着周围的景致。

他还是晕船，这个问题没有药能彻底解决，就是每天吃些避免晕船的药物。

不过这药很有用，吃下后，小宝就不再晕船了。

陆砚和霜霜从房间里出来，他们俩站在小宝身侧。

小宝问道：“爹，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到家啊？”

陆砚思忖了片刻：“再有十天左右，就能到了。”

小宝点头，一家人聊着天。

正说着话，霜霜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这股子恶心劲儿从胃里翻上来，霜霜的眼睛里都噙满了泪花。

陆砚的神色一下就变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轻抚着霜霜的背脊。

小宝更是满脸担忧：“娘，你怎么了？”

霜霜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有些恶心。”

小宝大眼睛里满是疑惑：“恶心？”

他想娘亲也不晕船啊。

陆砚凝眉：“怎么会恶心呢？”

霜霜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昨天没吃好吧。”

肠胃不调也是常有的。

陆砚却不放心，“还是叫黄大夫来看一下吧。”

霜霜想说不必如此，可陆砚转身就去找黄大夫了。

黄大夫过来后搭上了霜霜的脉，半晌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霜霜更是吓了一跳，她的身子不会出现什么大毛病了吧。

陆砚紧张道：“黄大夫，霜霜她怎么了？”

“夫人这是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黄大夫道。

黄大夫刚开始还以为查错了，所以才没说话，又摸了下脉，黄大夫才确定。

怀孕了……

霜霜一下就懵了。

她怕疼，所以一直没想好要不要二宝。

这些年来一直喝着宋大夫开的，对身子无害的避孕汤药。

所以，她怎么会怀孕呢？

霜霜想起来了，在画舫那次，走的匆忙，她就忘记喝汤药了……

陆砚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人完全没想过这个孩子的到来，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

还是小宝先开口：“太好了，娘亲要生妹妹了！”

这些年来，小宝一直和曦曦玩。

而且他的玩伴大多都有姐妹，只有他没有，他一直想要个妹妹。

现在娘亲怀孕了，可不是要给他生个妹妹了！

小宝靠近霜霜，小心翼翼地看着霜霜的肚子：“娘亲的肚子里现在就有妹妹了吗？”

霜霜心跳一滞：“嗯。”

她方才是有些没有转圜过来。

可小宝一说这话，她就彻底接受了。

她到底还是想要个女儿的。

之前是小宝还小，她没有精力照顾两个孩子，现在小宝也满五岁了，开蒙了，她完全可以抽出身来了。

就算没有画舫那次，日后她也会停了汤药，再要一个孩子的。

现在，这孩子便算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吧。

陆砚的心跳也跳了起来，他握住了霜霜的手。

若是生个和霜霜相像的女儿，该有多好。

霜霜也回握住陆砚的手，既然这孩子来了，那她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

陆砚问黄大夫：“黄大夫，那霜霜怎么会恶心想吐？”

黄大夫回道：“夫人这是孕吐，刚开始怀孕时会有这种现象，不过这都是正常的，大人无需担心。”

陆砚又问了许多问题，黄大夫便退下了。

一家三口坐在屋里面。

霜霜觉得还有些奇妙，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又有一个小生命了。

之前她怀小宝时压根没有孕吐的反应，这回倒是不一样了。

陆砚很紧张：“若是有不舒服的，你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能硬扛着。”

陆砚方才问黄大夫了，每次怀孕的体质都不同，还是要上些心。

就比如这次，霜霜的孕吐反应比上次强烈了许多。

霜霜点头：“你放心。”

她会照顾好她的身子的。

小宝搂住了霜霜的胳膊：“娘，妹妹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陪我玩儿啊？”

霜霜失笑：“那可还得等好几个月呢。”

小宝苦了脸。

好几个月，怎么会这么久。

霜霜问小宝：“你怎么知道是妹妹，要是弟弟呢？”

小宝被这问题给问愣住了。

然后道：“我喜欢妹妹，一定是妹妹！”

他太羡慕他那些小伙伴了，一个个都有姐妹，就他没有。

霜霜抚着小宝的头发：“好，那就是妹妹。”

她也想生个女儿。

小宝又缠着霜霜问了好多问题才回去。

小宝走后，屋内就剩下了霜霜和陆砚二人。

陆砚揽住了霜霜的腰肢：“霜霜，我们又有孩子了。”

若是再生个女儿，便是儿女双全了。

他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激动坏了。

陆砚俯身吻住了霜霜的唇瓣。

霜霜也回吻陆砚。

他们的家，又多了一个小生命了。

…

自打霜霜怀孕后，陆砚越发精心照顾霜霜，连丫鬟都信不着。

小宝也是如此，他听乳娘说了，女子怀孕会很累。

他虽然喜欢妹妹，但也担心娘亲的身子。

故而每天念完书后，都会去问霜霜的身子如何，懂事的不得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京城了。

临下船前，黄大夫又给霜霜诊了脉。

霜霜的胎像很好，脉息也很有力。

如此，陆砚才放心地带着霜霜回了镇国公府。

…

镇国公府。

陆老夫人一早就接到了来信，知道陆砚他们会在今天回来。

走了也有两个多月了，陆老夫人很想他们，故而提前了半刻钟在影壁前等着。

陆思朗今儿有课，在书院念书，要不然也来迎着了。

陆老夫人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街巷里就过来了一队马车。

陆老夫人知道是霜霜他们回来了，连忙往前张望。

陆砚扶着霜霜下了马车，又让乳娘抱好小宝。

“祖母，您怎么出来等着了，在屋里等着就好，”陆砚道。

陆老夫人年纪越发大了，陆砚很担心。

陆老夫人自觉身子骨还算硬朗，不在乎这些，她乐的嘴都抿不住。

陆老夫人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小宝。

她现在最心疼小辈了，小宝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她想的紧。

在门口亲热了一番，一家人进了正屋。

陆老夫人先是问了苏州的事，听说一切妥当后就放了心。

霜霜则把给陆老夫人带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陆老夫人笑的慈和：“瞧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特意费心带礼物。”

话虽这么说，陆老夫人脸上的笑却止不住，显然是很高兴的。

小宝则跟陆老夫人说着在苏州时的见闻。

看着小家伙自信开朗的样子，陆老夫人更是高兴的紧。

说了一通话，小宝的嗓子都干了，他喝了口茶润嗓子。

小宝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件事忘说了：“对了，太．祖母，我娘亲怀小宝宝了。”

“我猜一定是妹妹，”小宝又加了一句。

陆老夫人被这消息惊的回不过神。

半晌后，陆老夫人才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先说！”

这可是最大的喜事，怎么放在最后说了。

陆老夫人都这个年纪了，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盼着一家人走的顺当。

陆家人口单薄，现在霜霜又怀了孕，便是为陆府添丁加口的大事。

陆老夫人握住了霜霜的手，问了一箩筐的话。

末了，陆老夫人的眼睛都湿润了，显然高兴极了。

她还要拉着霜霜再去祠堂拜一下。

不过考虑霜霜坐了一路的船，怕是累坏了，就没立刻霜霜过去。

打算择一个吉日，再去祠堂祭拜祖先。

说完了话，陆老夫人道：“行了，你们快回去歇着吧。”

现在霜霜的身子是最金贵的，可不能出了差错。

陆砚便带着霜霜和小宝回了听竹院。

小宝到底是小孩子，早累坏了，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陆砚一路把小宝抱了回来，然后放到榻上。

霜霜则坐在榻边，帮小宝盖上了一条薄被。

陆砚连忙接过来：“我来就好。”

霜霜失笑，她哪有那么金贵，连给小宝盖条薄被都不行。

小宝睡的很香。

白嫩嫩的脸，长长的睫毛，仿若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童。

可以想见，她肚子里这个也会很好看的。

霜霜开始期待二宝生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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