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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没料到小心翼翼过来竟然只等到了这么几句话。

她犹有些不敢相信,错愕道:“您叫我来,只是要说手钏么。”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不由得双手交握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指尖微凉,触到了腕间的红玛瑙珊瑚手钏。

郦南溪忽地想起来一事,忙将手钏从腕间往下褪。不料还没能完全将它拿下,就被人半途止住了。

重廷川将手钏按住,语气沉沉的道:“这是何意?”

郦南溪听出他语气中蕴含着的不悦,低头道:“终归不是我的,我……”

“送与你,便是你的。”重廷川不容置疑的说完,想了想,又道:“我若收回去,郦家人问起来,你怎么说?”

这倒是把郦南溪问住了。叶嬷嬷当着大家的面把东西给她了。若东西不见了,她总不好说是还给叶嬷嬷或者是不小心弄丢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重廷川将东西转弯抹角的给了她,就是认准了她肯定没法还回去。

郦南溪百般滋味齐齐涌上来,真是难以说明。不过,她此刻还有另外一个疑问。

“六爷怎会在宫里?”郦南溪努力仰起头望向他,“您认识叶嬷嬷,又能进入宫中。请问,您究竟是谁?”

重廷川早就料到以小丫头的聪慧肯定有此一问,便十分简略避重就轻的说道:“宫中侍卫,自然可以得入宫中。”

听他这样讲,郦南溪细细思索了下,已然信了七八分。

武将离开战场回来做侍卫,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既是能够出入宫中,自然也是宫中侍卫。只不过不知他是御林军中的哪一支。

郦南溪垂眸思量的时候,重廷川一直在静静看着她。待到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后,他亦是唇角轻勾,极淡的笑了下。

“若对我还有何好奇,不妨一起说来听听。我必然想了法子答你。”

郦南溪听闻后扯了扯唇角。

想了法子答,而不是有问必答,想必他有很多事情无法言明。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去问?

郦南溪遥遥的朝着云华阁的方向眺望了一眼,依然只能看到树木与墙壁。断然望不见那边的情形。

不知皇后娘娘的人何时会去云华阁寻她们。

郦南溪愈发焦急,赶忙说道:“宫中不能随意乱走,我想六爷专程让我过来,终归不可能是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想必,是有要事相商的吧?既是如此,倒不如摊开来说,今早解决后也好早一些回去。”

思量了一瞬,她又道:“毕竟也不能耽搁了六爷巡值的时辰。”

重廷川看她脸颊绯红的试探着,不由莞尔。

小丫头生怕他不肯让她立刻回去,特意用他当值一事来说事。结果他还没怎么样呢,她自己先心里不自在开了……

她不信他目的简单,以为他来定然是有何要事。

可他哪里来的其他事?

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来看看她罢了。

虽说小丫头脸红红的样子很招人喜欢,但他看不得她太过紧张,思量了下终是改了口:“我听闻你来了宫里,想你是头次进宫不知你是否需要帮忙,所以问上一问。”

这个理由郦南溪倒是相信多了。毕竟两人算得上点头之交,他怕她有难处所以过问一下,倒也说得过去。

她也只能这般说服自己。

不然的话,谁会一点事情都没就费尽心思叫了另一个人过来?

郦南溪思量了下,说道:“第一次进宫,多少有点紧张。但有姐姐陪着就好多了。”

重廷川淡淡“嗯”了一声,道:“第一次终归是紧张些。往后也就无碍。”

他这话说得太过顺理成章,郦南溪忍不住笑了,“哪里来的往后?平生也仅这一次机会而已。”

“那倒未必。机会总有很多。”重廷川低低一笑,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抬手帮她拂去了肩上刚刚落下的一片枯叶,“往后你再来的时候,有我在,你无需惊慌。”

他忽地探手而来,郦南溪不由得就退了半步狐疑的看着他。待到看见飘落的那片树叶后,她很为自己的多心而赧然。想了想,就没拒了他的好意,说道:“多谢六爷。若我还能得以进来,如有困难,定要寻了六爷相帮。”

她虽感谢他为她着想,但她根本没想过还能再进来,更没打算过多麻烦他,因此说的时候语气颇为随意。

重廷川听出了她的不以为然,一字字认真说道:“一言为定。你莫要忘了才是。”

他素来行事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不羁。如今忽地这样认真说出约定,让郦南溪有刹那的恍惚,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任她怎么想,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几声鸟鸣。

在郦南溪听来,那不过是十分正常的几声鸟叫罢了。但是听在重廷川的耳中,却让他不由得眉心轻拧。

惋惜的低叹了声,重廷川颇不情愿的说道:“该回去了,不然的话恐怕会被人发现。”

郦南溪之前就在因了云华阁的事情而紧张着,听闻这话后大急,生怕皇后已经差了人去寻她们,差点按捺不住当即就要小跑过去。

重廷川忙劝阻道:“无需担忧,时间来得及。他们自会提早提醒,给你留出过去的时间,不会让你受难为。”

语毕,他探手揽过她的肩膀,朝着前方紧走了几步,指了一个方向说道:“一会儿常寿带你从这里走。刚才那条路方便来,这里却方便去。”

郦南溪不乐意的动了动肩膀。

他顺势将手放了下来,低笑道:“小丫头就是规矩多。”不待她开口,就自顾自的在她脖颈间轻抚了下。

郦南溪顿时变了脸色。

女儿家的脖颈,哪是男子可以随意碰触的?!

她正要开口严厉指责,却见他双眼望向她脖间,十分满意的微微颔首,“不错,挺好。”

郦南溪这才发觉了不对,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方才发觉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坠子。那坠子个趴窝的小白兔,由白玉做成,眼睛是米粒大的两颗红宝石。挂在红色的丝带上,可爱而又温润。

郦南溪愕然抬头,“六爷,这——”

“送你的。拿着它,在宫里许是能够安心些。”重廷川在她头上轻揉了下,低叹道:“去吧。”

郦南溪急急去解那小兔子上拴着的绳结,“不是。我不能再收您的东西了,这——”

“再不过去,怕是要误了时辰。”重廷川抬眸往远处望了眼,“他们即便提早提醒,却也无法提早太多。你若再不赶去,恐怕就迟了。”

而后他垂眸看着奋力解着绳结的郦南溪,语气清淡的说道:“我说过,打过很多绳结,擅长于此。既是不想让你还过来,又怎会打个简单易解的结?莫要白费力气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的如此见外。”

郦南溪试了半晌都没成事,再听他说什么“见外”之类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这样怎的就算“见外”了?

有心想要和他辩驳一番,无奈常寿在前催促得紧,再不走怕是真来不及了。郦南溪只能朝重廷川快速的福了福身,道了一声别,赶紧跟着常寿往前路而去。

便往前行,郦南溪便不住的解着腰畔带子上所缠着的绳结。

先前她不过是看重廷川在她脖颈间拂了一下而已,谁知竟然是那么快的打了个结?可惜这结十分巧妙,她一时半刻的对付不来。

匆匆的往前走着,她心急如焚。眼看着已经穿过了两个院子,很快就到云华阁了,郦南溪无奈,只能弃了继续解开的打算,转而脚步匆匆的往前行去。又赶忙将那小玉兔塞到了衣裳里头。

坠子到底在寒冷的空气里待的太久。刚一放进去,冰凉的触感瞬间袭来。郦南溪忍不住微微颤了下。感觉到小坠子刚好卡在了她两侧锁骨的中间,她脚步顿了顿,复又重新加快,随着常寿来到了之前那个水榭尽头的院门处。

里头隐约有说话声。

郦南溪匆匆和常寿颔首示意着道别,这便赶紧钻到了门内。立在水榭旁的稍稍平复了下呼吸,又急急的往人声稠密处行去。

那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个人。遥遥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似是院子里先前做活儿的人一同聚集了起来。

郦南溪赶紧走到人群最后头,抬头看到了站的稍微靠前的四姑娘,就脚步挪移往她那边行去。

待到站定了,她便听四姑娘悄声说:“西西刚才哪里去了?我可是好一番找。都没寻到你。”

郦南溪亦是压低了声音:“在水榭那边。与姐姐离得有些远了。”

四姑娘轻轻应了声后,与她道:“皇后娘娘遣了人来说,她等下就要过来。大家都在这里聚着等候,你可千万莫要再乱跑了。”

郦南溪自然是连连应下。

不多时,宫人们簇拥着一位仪态端庄高贵的宫装女子往这边行来。她年纪颇大,鬓发已经花白,和蔼可亲的笑容里透出隐隐的威严,让人觉得亲近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敬畏。

重皇后往前行着,不时的望向院中恭候的人群。就在驻足停下的刹那,她从女孩儿和匠人们中注意到了个娇小的身影。

女孩儿身材纤弱,看着年岁不大。偏那容貌极其娇美,虽还未完全张开,却依然是让人只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重皇后暗暗惊诧,转念一想,身为女子都觉得这孩子容貌极好,若是换成男子,岂不更是如此?而且,再过几年,待到女孩儿长成,这相貌怕是还要更进一层。

思及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重皇后已然对女孩儿的相貌满意了几分。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完全下定决心。

“你便是先前说山茶花不能施肥的姑娘?”待到众人行礼问安后,重皇后将女孩儿唤到自己跟前,“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

郦南溪就将之前与施肥宫人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遍,说道:“山茶花开花期间不易施肥。最不适宜的便是以豆制的肥料。如果强行施了,恐怕会落雷极快。”

重皇后看她说的肯定,笑问道:“那你有几层把握,不施肥能够改善落雷的情形?”

她说完后,就静静的望着女儿,等待着她的答案。

郦南溪没见到重皇后之前,只想着她既是母仪天下,想必应当是严厉的、令人敬畏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重皇后竟然问起了施肥之事。

明明之前宫人们都不肯相信的事情,皇后娘娘却是上了心,没有在初听之时就否了她的建议。

因此,面对着重皇后的询问,郦南溪很是认真的思量了下,最终说道:“有七八成以上的把握。”

“好。”重皇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不知种养山茶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

“自是有的。”说到这些,郦南溪渐渐放松下来,大致列举了下,又补充道:“很多细节处需得和种花人详述方可。”

重皇后颔首道:“既是如此,怕是要麻烦姑娘与她们说一说了。”语毕,她唤来了负责山茶花的宫人们,吩咐了她们几句,让她们听从郦南溪的安排。这便带了人往云华阁的屋内行去。

郦南溪没料到自己竟是可以不用一起到屋里去。她本就觉得这样的场合太过压抑了些,远不如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来的开心。如今看自己不用过去“遭罪”,自是欢喜不已,忍不住朝着重皇后的背影又行了个礼。

谁料重皇后这个时候刚好回头看过来,瞧见了这一幕,还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郦南溪微窘,赶忙收起了满腹的心思,与将人走到山茶边细细的商议起来。

去到屋里以后,重皇后虽然和女孩儿们在说着话,实际上一直在留意院中情形。

说实话,郦家七姑娘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知礼懂礼,进退有度,不争不抢,淡然柔和。偏又生得极其漂亮……

这样的女孩儿搁在身边,想必廷川再怎么着也不能完全无视了她。

重皇后主意已定,正想着让叶嬷嬷将郦南溪也叫到屋里来。谁知外面忽地发生了点意外。有个宫人拿着花盆的时候不够小心,竟是将花盆摔到地上砸碎了。上面的泥土散落开来,有些迸到了郦七姑娘的裙角和鞋子上。

只见女孩儿只脸色苍白了下,惋惜的看着裙摆和鞋子,却并未发怒,而是含笑的与那不住道歉的宫人笑说了几句话,这便接过了一位嬷嬷递过去的锦帕,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清理干净。

“是个好性子的。”重皇后不由叹道。

廷川脾气不好。若是他的妻子能够脾性温和,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姑娘,真是越看越合适。

重皇后正暗自感叹着,却见自己跟前有人喜出望外,朝她行礼磕头后,扬声说道:“多谢娘娘夸赞。”

重皇后这才想起来刚才看向郦七的时候,这边也叫了人来问话。凝神细看,才发现那欢喜之人正是郦家的五姑娘。

很显然,郦五姑娘将刚才赞扬七姑娘的那句话当成了是说她。

如今气氛正好,且重家郦家结亲后这五姑娘也算是重家的亲眷了,重皇后就也懒得解释什么,随意的嗯了一声就让她退了下去,转而叫了旁的女孩儿来询问。

待到与女孩子们一一说过话后,重皇后又将在外面忙了半天的郦七姑娘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这便赐予姐妹几个每人一样首饰,这便让她们出宫回家去了。

待到女孩儿们出了宫殿,重皇后和叶嬷嬷低声商议了几句,就道:“传令下去,让大太太进宫一趟,我有事与她相商。”

她口中的大太太,自然是她娘家重家的大太太了。

叶嬷嬷会意,知晓这就是要商议国公夫人的人选问题了,赶紧快步离去将此事吩咐下去。

洪熙帝听闻重皇后召了重大太太进宫,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就过来问了几句。听得皇后中意的也是那个姑娘后,洪熙帝想了想,终究没有插手过问。

消息传到卫国公府的时候,重大太太恰好也在和身边的向妈妈商议人选问题。

自打听说了郦家姑娘们入宫的消息后,她就明白,这是皇后娘娘要亲自相看一下,准备确定人选了。

皇后娘娘早就遣了人和她说过,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若是再拖下去,到了明年,国公爷又要年长一岁。似他这样大年纪的男子,旁人的孩子基本上都能开蒙读书了,他却还未定亲。

可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然要尽快将亲事确定下来才行。

但是这人选,并非一人独断就可以的。需得几人合计完了都觉得可以,方才能够行事。

向妈妈有几分猜到了重大太太的意思,不禁问道:“太太可是觉得那四姑娘不错?”

重大太太知晓向妈妈问这话的缘由。

正如向妈妈所想,她确实觉得重六最喜欢的还是郦家的四姑娘。

毕竟女孩儿们插花的时候重六亲自去看了眼。他知道那是四姑娘插的,却特意择了她当头筹。而且,之后常安还特意让人准备了江南菜肴……

谁不知那四姑娘是从江南回来的?

重大太太笑问向妈妈:“你觉得四姑娘如何?”

向妈妈看她这笑容有些冷淡,就试探着说道:“四姑娘固然不错,可旁人兴许更合适。”

“不错。”重大太太道:“自然有更合适之人。”

旁人不知道重六的性子,她却晓得。

那人虽然是个捂不热的石头,但是对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的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当年老侯爷,重六的父亲重病的时候,重六衣不解带的在床榻前伺疾,熬得眼睛都红了也不肯休息……

如果重六得了他心爱的女子,怕是能够哄得那姑娘跟他一条心。那样的话,这国公府里就不是她能够当家做主的了。

得寻一个让重六不喜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最好是重六看她一眼就多厌恶一分。

这样思量着,重大太太想到了四姑娘的妹妹郦七姑娘。

郦七姑娘年纪小,又怕事。想当初刚到国公府的那一次,所有人都在惊叹国公府的华丽与阔敞,只她一人低眉敛目的干站着没有往周围看。

且那姑娘容色极好,一旦得了她,想必哪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和她粘在一起,耽搁了正事也是有可能的。

重六那样的人,如果耽搁了正事,岂不是要狂躁不已迁怒旁人?

最妙的是,郦七是郦四姑娘的嫡亲妹妹。

重六捞不着娶郦四姑娘,结果却娶了她的妹妹,而且还要日日和心上人的妹妹恩爱……

依着他那挑三拣四的洁癖性子,还不知膈应成了什么样。

“就郦七吧。”

重大太太主意已定。

这桩亲事成了也有个好处。

廷晖日日都在念叨着那郦七姑娘,几次三番想要去郦家拜访亲自道谢,都被她给严令喝止。

如今她成了廷晖的嫂嫂,那傻孩子也少惦念些。

不过见过一次萍水相逢罢了,又是个没甚本事的五品官的女儿。她的晖哥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行?

一切盘算好了后,重大太太恰好收到了重皇后要她入宫的消息。她忙让人给她更衣梳妆。

这边忙碌开来的消息,自然是躲不开常康他们的目光。

知晓重大太太将要入宫相商的消息后,常康赶紧将消息放了出来,想了法子通知常寿。常寿赶忙去寻了重廷川,将此事禀与他听。

重廷川原本在巡视御林军的当值境况,听闻之后,他薄唇紧抿,极轻的点了下头,这便继续前行。

常寿有些急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常福、常安和他,甚至于常康,都知道爷的心思是怎样的。

偏偏那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大太太、皇后娘娘和皇上选中……

常寿看着重廷川好似浑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说道:“爷,您看这事儿怎么办才好?若是不成的话,不如求了皇上,或者皇后娘娘……”

“大胆。”极轻极淡的两个字,却带着千钧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重廷川眉目骤冷,视线缓缓挪移,望向常寿,“你何时可以随意置喙我的事情了。”

常寿跟了他许多年,自然晓得他这样是要发怒了。但是一想到或许事情等下就要定下来了,晚一些许是再没转圜余地,常寿依然大着胆子开口询问:“爷,如果、如果不是那位姑娘,那怎么办?”

怎么办?

重廷川眼帘微垂,望向地面枯黄的落叶。看着枯叶在寒风中吹起吹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不是她的话,就把这一次的亲事搅黄了就是。

事情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来,固然是好,但若是有了偏差没能成事,他也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既是决定要娶她,就必然不会娶别人。

郦府的姑娘们回到家中,自然是要先向老太太请安,而后再回自己的院子。

这一次归来,女孩儿们神色各异。有的欢天喜地,有的垂头丧气。还有的平静如波,毫无涟漪。

神色最为平静的,正是四姑娘和郦南溪姐妹二人。

郦南溪无欲无求。

四姑娘则是早已看破这次的事情——经过了几次波澜后,在她看来,能得便得,得不到她也再不会如刚开始般患得患失了。

郦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孙女儿,暗暗点头。转头望向另外两个,又忍不住皱了眉头。

六姑娘显然是认定自己绝对没有希望了,正泫然欲泣的握了二太太郑氏的手,眼圈儿微红,却倔强的不肯让泪落下来。只不过听到旁边五姑娘绘声绘色的与大太太描述宫中情形时,她的眼中会掀起滔天巨浪,忿忿的朝她那边看上几眼。

五姑娘只当看不见。与老太太行礼问安后,就高声与母亲说笑起来。

“娘,你不知道,皇宫里的椅子有这么阔,足足比家里的要宽了两三寸。那里即便随便一个小杌子,都是黄花梨木的,更遑论那博古架上的东西……”

自打回来后,五姑娘便一直是这样开心的模样。

郦老太太这才晓得,自己这个孙女儿原先低眉顺目的乖巧模样恐怕都是刻意装出来的。自打先前得了重大太太的青睐,她便行事开始轻浮起来。如今进宫一趟,得了皇后娘娘一句“是个好性子的”,便欣喜的无法自已……

郦老太太不禁扪心自问。

这样的孙女儿,嫁到人家国公府,当真能够承受得住当年老太爷的嘱托吗?老太爷当年的意思,可是要把家中最懂事最能撑起宗妇之位的孙女嫁过去的。

只可惜,他去的早,事情还没到这一步,他已经看不到了。

郦老太太暗叹口气,只觉得五姑娘欢喜的声音太过呱噪了些。但如果重家和皇后娘娘都选定了五姑娘,她也没甚法子。

“都先回去吧。”郦老太太说着,心里一阵阵发堵。原本想让西西留下来说几句话,但是又替这孩子可惜,所以挥挥手,索性让所有的孩子都离去了。

六姑娘一出院子就落了泪。

四姑娘、郦南溪和四太太手挽着手,神色如常的回了蕙兰苑。

只五姑娘一路都是高声说笑着,在路上洒下了笑声一片。

第二日,郦老太太起了个大早。

一起来,她就让顾妈妈通知了各个院子,今儿早晨都不用过来请安了。而后快速吃完了早膳,这便让杏梅去箱奁里给她挑选首饰,又让顾妈妈去箱子里给她选择衣裳。

待到两人各自将选择出来的几个搁到面前,郦老太太仔细看过后,从中选出了自己最中意的,这才开始梳妆起来。

昨儿收到消息,国公府的重大太太被皇后娘娘叫进了宫里,说是有要事相商。至于商议的什么事情,无需多说,已然让人心中明了。

可是,消息也只能探听到这个地步。至于两边选择了谁,那是半点儿也无法得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依着帝后二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今日定然会有人上门来提亲。因此,必须要慎重对待。

一切准备妥当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这时外头响起了杏梅磕磕巴巴的声音:“老太太、老太太,贵、贵客到了。”

杏梅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一向沉稳干练。连她都能被惊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那到来的媒人会是谁。

顾妈妈赶忙掀了帘子问:“仔细点说。究竟是谁?”

“平、平王妃。”杏梅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平王是皇上的嫡亲叔父。

谁曾想,重家竟是请到了平王妃来做媒?

“快去请!”郦老太太急急说着,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让顾妈妈搀着走出了屋子。

好似过了很久,院外方才隐隐传来了人声。

不多时,有位身穿刻丝镶灰鼠皮寿字斗篷的老太太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缓步行到了院内。

郦老太太赶紧迎了过去,亲自搀了她进屋,恭敬说道:“老王妃,天气寒冷,快去屋里坐。”说着就吩咐丫鬟们在屋里再添上两个火盆。

平王妃年过七旬,依然身子康健目光清明。

待到落了座后,她开口便是向郦老太太道喜:“老姐妹,今儿可不用论身份。我是来给您道喜来了。”

郦老太太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遭,却没料到会听了平王妃来讲。赶忙上前客气了几句。

就在两人寒暄之际,外头忽然传来了嘈杂声。

郦老太太登时不悦,向平王妃告了声罪,这便走到门边唤来了杏梅,细问究竟。

杏梅低声道:“大太太听闻平王妃来了,说是要给老太太请安。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头,被奴婢们拦下来。可她……”

杏梅欲言又止。

但是外头是个什么情形,郦老太太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厉声低喝道:“莫要让她进来!快去!”说罢,不由得眉心紧拧。

这老大家的,太心急了些。

因为外面的嘈杂声太大,所以杏梅还没出屋,就被平王妃叫住了,也略问了几句。

郦老太太即便知晓大太太是想借了给她请安为由来平王妃面前露个脸,也只能强笑道:“儿媳不知王妃来了,想要过来给我请安。我让人说了声让她先回去。”

“不知过来的是府上哪一位太太?”平王妃问杏梅。

杏梅就去看老太太。

郦老太太生怕说了是大太太会惹了王妃不快。但是,她也断然不想将这样的错事安在旁的规矩的儿媳身上,就直言道:“是我家五姐儿的母亲,老大家的。”

谁知平王妃随意的应了一声,并未有什么神色波动,反而说道:“既是来了,就让她进来吧。左右都是喜事,也没甚见不得人的。”

郦老太太只能应了下来,让大太太进了屋,坐在了屋子最下手处。

聊了几句家常后,平王妃这便提起了自己的来意,“……听闻贵府的七姑娘德貌双全,静慧贤淑,所以寻了我来帮忙牵个线。”

郦老太太听了后,笑着点了点头。待到点完了,忽然发觉不对劲,猛地坐直了身子,问道:“您老说的,是哪个丫头?”

“贵府的七姑娘。”平王妃笑得十分和蔼,“就是郦知州的小女儿。”

郦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盯着平王妃,半晌回不过神来。

大太太先前还是微笑愉悦的模样,此刻却忽地站起身来,惊叫道:“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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