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狗屁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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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天顶人的修仙之道仍旧没有成功，不过在得到了楚凤丘毫无保留的心得之后，对照楚凤丘在每一个境界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他们还算是有了一点突破。虽然只是一点希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已经足够让人振奋了。至于楚凤丘修行的时间，也还不到一百年，这倒是和楚凤丘心中的估算相差不算是太大。在搞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楚凤丘算是定下了一点心，毕竟自己的时间还很长，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完全可以慢慢来。所以在切断联系之后，楚凤丘很快又将自己沉浸到了感受天道的境界之中，希望能得到一丝灵感。

“最后一步，最后一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楚凤丘皱着眉头，双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自从他全心投入进行修炼以来，楚凤丘对于自己的境界提升其实是相当满意的，虽然一旦真正踏入了修真之途之后，他就已经是永远不老不死，几乎与天地同寿了，对于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大概的估算的，看着一个一个的境界被自己突破，这种畅快的感觉实在是相当的让人振奋，甚至就连那些天顶人对此也是非常的惊喜，甚至断言他很可能比当年的空空儿和精精儿更早踏入那最后一步。然而，在进入到了这最后一层之后，他却始终都没有办法找到下一步前进的方向，哪怕是他全心全意去体会整个宇宙天道，仍旧没有办法感觉到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提示！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境也荡起了微澜。

然而，修仙之道原本就是逆天而行，虽然不知道当年那些规则制定者将这些东西流传下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可除了这些最原始的典籍之外，那些家伙却是连一点一滴的提示都没有，很多东西都是后人靠着自己的经验一步一步的摸索出来的。而在这个摸索的过程中，不知道多少的前辈在修仙之道上走入了歧途，甚至丧失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说，修仙之道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条布满了荆棘的小路，就算是楚凤丘再怎么天纵奇才，狗屎运再怎么好，想要在最后一步上借助别人的力量，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楚凤丘心头有急躁的情绪，虽然是修仙之道的大忌，却也怪不得他。他现在唯一能够作为参考的就是天顶人给他描述的当年贼门的那两个惊采绝艳的前辈空空儿和精精儿的修炼过程，但是根据天顶人的说法，虽然空空儿和精精儿前面的修炼进度比不上楚凤丘，但是当他们修炼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是根本就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几乎就是在一天之内顿悟，然后哈哈一笑，大骂了三声老天，直接就一步踏入虚空，从此踪影不见。可楚凤丘却在这个境界上被生生的困住了二十多年，这让他怎么能不急？二十年可不是二十天！

如果换了其他的修仙之士，知道楚凤丘有这种想法的话，只怕会被气得生生的晕过去。百来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破虚空，这个速度还慢，还要急？那古往今来的修仙之士中除了极个别的绝顶天才，全都生生的抹了脖子好了，要知道在修仙之道上，几百年都没有摸到门槛的简直比比皆是，就算是上千年仍旧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的，也是一抓一大把！实际上，能够用上千年的时间就走到最后一步的，通常都已经可以被认为是资质上佳，只花了几百年的就能够被归入到天才的范畴了！

“不对！”楚凤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真正踏入了修仙之道的门槛之后，就已经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了，为什么天顶人说到现在为止除了自己之外已经没有一个真正的修仙者存在了？难道这些修真者全都已经飞升了不成？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根据记载，就算是在几百年前的清朝，都能够时不时的听到修仙者的消息一一甚至当时的大学者纪晓岚和蒲松龄还根据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写下了两部志怪的书：《阅微草堂笔记》和《聊斋志异》！那些清朝的修仙者们，难道也统统飞升了？这才几百年而已，一个时代出上一两个天才绝不奇怪，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修炼的天才吧？这些人是不可能死亡的，如果没有飞升的话，他们又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全都遇上了天雷，统统劈成了虚无？否则的话，不可能连天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而直接告诉楚凤丘现在已经没有修真者了啊！

心头疑问一起，楚凤丘立刻联系上了瓦塔。面对楚凤丘的疑问，瓦塔倒是没有什么迟疑，用带着苦涩的声音详细的给他解释了一番。听到瓦塔的解释，楚凤丘的心开始逐渐的冷却下来，到了后面竟然像是从冰水里捞起来一样，一开始那股兴奋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在真正进入了修仙之道，身体被天地元气改造之后，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已经可以和天地同寿，长生不死了。可实际上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呵呵，天道无情，又那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存在！虽然说修仙之士眼中的凡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可根本就架不住有什么修炼了那么久却卡在瓶颈之上几百年上千年的家伙，在看不到更进一步的希望之后，静极思动，跑去凡人的世界搞风搞雨。相对于凡人来说，修仙之士几乎就如同神仙一般，尤其是楚凤丘这种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吹口气就能毁灭一个星球的存在，哪怕是凡人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极限，只怕也没有办法抵抗。这样一来，凡人的世界肯定会被搞成一团糟，这肯定不是冥冥中那个规则掌控着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所以，修仙之士如果真的在某一个阶段被卡住了，到达一定的时间之后，就会无缘无故的衰弱，到了最后，就是死亡！

不过这个时间限制，却是有长有短，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些人，甚至能够熬过上千年的时间，可有的人却可能在短短的几十年之内没有寸进，就会快速的衰弱下去。不过天顶人也总结出了几个规律，一个是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这个时间限制是越来越短的，先秦以前，修行千年以上的修仙之士比比皆是，所以先秦之前关于神仙的传说是最多的；而到了隋唐时期，这个期限就变成了几百年，几乎没有什么千年以上的老怪物存在了；到了明清，这个时间段又被进一步缩短，以至于清朝末年民国的时候，一个修仙者都看不到了！另外一个规律，则是修仙之士的境界越高，这个时间限制就越短，那些刚刚初窥门径的修仙之人，被卡住了之后基本上能够熬很长的时间，而越到后面，这个时间就越短，至于楚凤丘这种走到了最后一步的，基本上这个时间限制几乎短得可怜！

“那些修仙之士以前留下来的笔记中，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衰弱的情形，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做‘天人五衰’！”瓦塔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衣服秽垢、头上华萎、双腋汗出、身体臭秽、不乐本座。这五点一旦出现，那就表示修仙之人的大限已到，离死不远了！”

听到这个，楚凤丘心头可是无比的震惊。因为身为修仙之士，这五种情形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旦踏入修仙之门，自然而然就拥有了辟尘的能力，衣服上怎么会出现污垢？修仙之士的身体都是经过了天地元气的改造的，哪怕是用剪刀去剪，头发也不会掉一根，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汗腺、分泌物，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头上华萎、双腋汗出、身体臭秽？至于不乐本座，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乐本座，那就是对于自己的身体乃至元神彻底的厌倦了，想要直接解脱。因为有心魔的存在，若是心智不坚的修仙之士，只怕早就被心魔搞得走火入魔了，能够撑过来卡在瓶颈上的，心智无一不是坚定无比，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楚凤丘现在感到急躁，也不过是由于先前的修行太过于顺利，被卡住二十年之后落差太大才有的情绪表层的波动，如果让他放弃自己的身体和元神直接解脱……开什么玩笑！

但是天顶人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骗他的，既然他们这么说，那就表示这种天人五衰的的确确存在！可是让楚凤丘恼火的是，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听到这些家伙跟自己说过？非得要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挤出来才肯说么？一般情况也就算了，这可是性命攸关！

“我们原本以为，你不可能遇上这种情况，因为你之前的修行实在是太顺利了，甚至比空空儿和精精儿当年还要顺利许多！”瓦塔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主动搜索楚凤丘的记忆了，但是那股勃发的怒意还是能够察觉出来，所以赶紧解释：“空空儿和精精儿当年那么顺利就踏出了最后一步，我们当然以为你也一样！而且让你知道了这些东西，可能还会影响到你的心境，所以我们干脆就不说了！只不过没想到……”瓦塔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他话里的意思楚凤丘却已经很明白了，搞半天这事情还真是怪不了他们，只能怪自己太没用！

说老实话，现在天顶人对楚凤丘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态度了。虽然楚凤丘可能在某些方面仍旧比不上他们，毕竟作为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存在，这些天顶人已经占到了最顶峰。可是楚凤丘现在的实力比起他们来，就算是差也是差得有限，如果楚凤丘真的发怒了，真的一把窜到他们的宫殿里面来，闹个天翻地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天顶人作为一个文明来说，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可楚凤丘现在却能够说是整个宇宙中最强大的个体！若是楚凤丘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了了，真要抓他们十二个人当中一两个来陪葬也不是做不到！

“现在的人类文明比起清末时候来，又进化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我也差不多是站在修仙之道的最末端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天人五衰’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我的身上？”楚凤丘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再一次开口。瓦塔能够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怒火竟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而声音也变得相当的平淡，淡得好像刚刚那个消息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一般。

瓦塔沉默了，并没有回答楚凤丘这个问题。不过从他的沉默中，楚凤丘却已经得知了答案，当即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一把就切断了联系。

“天人五衰，天人五衰……”楚凤丘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喃喃的念叨了几声，然后又沉默了下去。

虽然从他的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的平静，但是实际上楚凤丘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自从他沉下心来修炼之后，他的心境一直都保持在古井不波的状态，可是今天从天顶人你那里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由不得他不起反应！

天人五衰，这个宇宙之中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原本他一直以为，只要踏入了修仙之路，即便是不能破碎虚空超脱位面，至少性命无忧了，最少一直到宇宙毁灭之前都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修炼起来自然是没有丝毫顾忌，反正时间多得是一一宇宙毁灭，那最少是几百亿甚至是几千亿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么着急干什么？

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进行修炼，能进步固然好，没有提高也无所谓，只有到了最后，明知道目标就在眼前却被生生的卡住了二十多年，才让他略微有些急躁的情绪。而正是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却让他的心境稳步提升，加上又有那么多的能量团给他提供精纯之极的天地元气，配合着心境，他的境界也像是坐了火箭一般向上蹿。可是却不料，到了最后，居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凸凸的，无欲无求，无欲无求，无欲无求个屁啊！”楚凤丘真的有些怒了：“说什么无欲无求才是天道正途，又搞出这么个什么天人五衰，这是什么天道？根本就不让人活了，分明就是狗屁天道！就算是我自己来做这天道，也绝对比这自相矛盾的狗屁天道好得多！”

本来这句话仅仅是泄愤一样随口说说，可是一旦说出了口，楚凤丘却眼前一亮。他已经感悟了这么久的天道了，实际上能够被他触摸到的天道规则，也被了解得差不多，这二十多年以来，他可以说是循规蹈矩战战兢兢，力求让自己的一切行事都符合自己所触摸出来的天道，也让自己的修仙之道极力的向着天道靠拢，为什么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难道说，自己的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想要踏出那最后一步，并不是要顺应天道，而是要……逆天而行？要知道，当年空空儿和精精儿前辈，在破空而去之前，可是大骂了三声老天的！

这种猜测毫无疑问是极为大胆的，因为完全和之前楚凤丘的修行之道相悖。偏偏那些修仙前辈们的笔记之中，对于修仙之途的其余步骤都提供了详细的心得体会，就是这最后一步根本就没有人留下只字片语一一唯一的就是空空儿和精精儿那三声大骂！要是楚凤丘猜错了，很可能会造成自己的体内的天地元气陷入混乱，甚至直接崩溃！到时候，楚凤丘不但是身体，就连元神都会直接溃散，真真正正的形神俱灭了！

“凸凸的，反正都是会死的，试一试又如何？”想了半天之后，楚凤丘直接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当然，他还是没有胆子去改变周围的宇宙的规则，毕竟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却不认为自己可以掌控整个宇宙，去制定整个宇宙的天道。

他想要做的，是在自己的体内制造出一个独立的宇宙来！毕竟整个宇宙也不过是由天地元气所构成的，而他体内的天地元气相当充沛了，构建一个微型的宇宙，虽然困难，但是也已经勉强可以做到。实际上，现在的他，仅仅只有一个躯壳是人形了，在他的身体内部，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内脏啊、血管啊、骨骼、肌肉这些东西，完完全全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天地元气！

楚凤丘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楚凤丘突然睁开了眼睛，大笑了起来：“天道，天道，狗屁天道！我就是天道，天道就是我，除我之外，再无天道！”

话音刚落，楚凤丘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天顶人立刻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了来，可哪怕是他们找遍了正反两个宇宙和亚空间，甚至还冒险进入了那些并不了解的虫洞、黑洞、白洞，却根本就没有发现楚凤丘的一点痕迹。

最后他们不得不承认，楚凤丘已经踏出了那最后一步，超脱位面，破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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