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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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瓦塔摊了摊手：“其实我们一直都很怀疑，我们所处的这个位面，只不过是众多低级位面中的一个而已。在我们之上，应该有着更加高级的位面，我们这个位面的规则，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位面的人制定出来的！”

“位面？规则？”楚凤丘感觉头有些大，不由得伸手抓了抓头发。位面什么的，他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在当年流行一时的魔幻小说中的概念，大概是指的是一个独立的宇宙。但是他一直都以为所谓位面什么的，不过是小说家没事幻想出来的设定而已，根本就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这个词正儿八经的从某人嘴里吐出来。一一更加让他感觉到非常怪异的是，说这话的人，居然还是自称来自上两个宇宙时代的人类！

“说位面可能有些不准确，外延应该更加广阔一些。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在你们的语言体系中我能够找到的最贴切的词了。”瓦塔苦笑着说道：“而且我估计说位面的话，大概你还容易理解一些，要是真的详细解释起来……算了，就算是让我用你们的语言解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听到这话，楚凤丘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人类的词汇量之所以在不断的扩展，就是因为不断有新的东西被发明、发现、认识。而没有真正认识到一个新的事物之前，想要通过语言来了解清楚是相当难的事情一一就好像要用当地土语向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电视的原始人解释什么叫做电视一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如果将楚凤丘比作那个原始人的话，他甚至连电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电视了！

不过既然瓦塔说是位面，那就是位面好了。虽然就连楚凤丘都感觉到这个概念的不准确一一宇宙诞生之后到灭亡之前的时间自然不用去说，在宇宙诞生之前和灭亡之后，位面这个只指一个独立的宇宙的概念就明显不合适了。连宇宙都不存在了，那剩下来的东西当然不能用位面来描述。而且严格的来说，正宇宙和反宇宙也算是两个独立的位面了，但在瓦塔的概念里却明显混为一谈。

而且相比起所谓的位面这个概念来，瓦塔刚刚所说的话无疑让楚凤丘更加震惊。自己身处的这个宇宙，竟然只不过是众多低级位面中的一个，而且整个宇宙的规则居然是被别人制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每一个宇宙时代都只会有一种智慧生物出现，因为规则制定者就是这么规定的么！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规定，那就不是身处位面中的人所能够了解到的了。很可能就好像小孩子玩积木一样，堆出个什么东西来，完全是看他的心情。一一那个规则制定者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致来了，所以制订了这么个规则而已。

想到这里，楚凤丘突然心头一动。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如同瓦塔所说的那样，那那个身在高级位面的规则制定者，对于自己这个位面来说，岂不就是类似于上帝一样的人物？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神说，这个宇宙只能出现一种智慧生物，于是这个宇宙就只有人类能够拥有智慧。

楚凤丘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够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只怕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宿命论者。所以他很快就转换了一个话题：“根据你们所说，存在有多个位面，我们这个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证据？难道说你们在宇宙毁灭的时候，看到了其他位面的存在么？”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听到楚凤丘的问题，一直都没有开口宛喀呵呵的笑了起来：“宇宙毁灭，一切的物质和精神都会坍塌成一个质量无穷大的点，我们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只不过我们这堆人活得日子比较长久，所以发现了一些没法解释的东西，才产生了这种想法而已！”

听到这话，楚凤丘不由得苦笑起来。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正是所谓神灵产生的根源。古人不知道雷电形成的原理，又看到雷电的巨大威力，就以为天上有个神灵在放电一一中国人以为是雷公电母、希腊人则以为是神王宙斯，至于那些基督徒们，由于基督教是一神教，所以这个放电的权力自然归属于耶和华。

但是到了富兰克林的那个著名的实验之后，已经没有多少人再相信雷公电母那一套了。因为原本未知的东西已经变得已知，所以自然不会将什么都往神灵脑袋上套。而且楚凤丘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观点，把什么解释不了的东西都说成是神灵的旨意是很不负责任的偷懒行为，什么都能解释，却什么都没有解释。

想不到这几个天顶人竟然还是有神论者！而且也和楚凤丘那个时代的穷乡僻野中消息闭塞的村夫村妇一样，遇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就往神灵的脑袋上推！只不过他们说得比较“科学”一点，不叫神灵，叫做高等位面的规则制定者，但骨子里就是一回事。

但是这个念头仅仅在楚凤丘的脑子里闪了一下，他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他意识到了这十二个巨人的身份一一活过了两个宇宙时代的家伙！这么悠长的时间，科技只怕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任何一个种族所可能达到的高度。如果连他们都没法解释，那真的推到神灵脑袋上去只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最少，他们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个宇宙时代之内，人类是没有办法搞明白了一一虽然这些老成了精的家伙智商到底怎么样楚凤丘看不出来，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年龄是摆在那里的。两个宇宙时代，就算是他们蠢笨如猪，可好歹也属于智慧生物，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单靠努力可以赶上来的。更不用说，从他们的表现来开，智商虽然不是聪明绝顶，也绝对不会比人类差。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会逐渐进化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进化乃是任何一种生物的本能。说不定这些老家伙并不愿意表现出自己聪明的一面，所以才会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根据楚凤丘不那么准确的估计，这些天顶人就算是进化速度再慢，两个宇宙时代下来，智商比起人类最少也有人类和原始人之间的距离那么大。

虽然楚凤丘的表情仅仅是一闪即逝，但是瓦塔仍旧发现了：“呵呵，想来你刚刚听到宛喀的话，心里有些吃惊吧？我们这些天顶人居然还和你们某些落后地区的人类一样，相信神灵的存在？”他倒是毫不讳言“神灵”二字，而不是和刚刚一样，说是什么高级位面的规则制定者这种玄乎的话了。

楚凤丘赶紧摇头否认。倒不是他势利，怕伤了对方的面子，而是他刚刚的确是已经想通了。连天顶人都解释不了的东西，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就属于真正的不解之谜，推到神灵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其实，有件事我要先向你道歉。”瓦塔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示意楚凤丘不必太在意：“刚刚我说我们只看了你脑子里关于语言区域的东西，这种说法是有些不对的……”

“哦，你们还看了什么？”楚凤丘有些无力的问道。说实话，如果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听到这话，心里肯定会有很深的刺，但是在听到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东西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就算是这些天顶人真的看了什么，也不值得勃然大怒，虽然心里不舒服是一定有的。

“也没有什么，实际上说起来，也应该是和语言区域相关的东西……”瓦塔说起来好像还很不好意思：“你脑子里的语言有很多东西牵涉到另外的资讯，有些我们理解不了就不得不从其他区域调用一下……不过你放心，有关你的隐私一类的东西，我们绝对没有去看！”

“看了也就看了，没什么。”楚凤丘现在的态度可是大度得很，他算是想明白了，正所谓形势比人强，面对这十二个足足比自己大了两个宇宙时代的老家伙，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就算是不满又能够怎样？还不如干脆大方一些的好。以前在自己那个时代不是有句俗话么，生活就像是强叉，无力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吧！而且想必这些老家伙对于自己的隐私不会有太大的兴趣，否则的话楚凤丘还真的是要去怀疑一下他们的性格是不是太过于阴暗龌龊了。

看到楚凤丘的态度，瓦塔这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精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微笑了一下，继续就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下去：“从你的大脑里，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你们人类的发展史上，有两个里程碑式的人物，一个叫做牛顿，一个叫做爱因斯坦。”

楚凤丘脑中一闪，立刻明白了瓦塔到底准备说什么东西。牛顿和爱因斯坦，这两个人虽然都是几百年之前的人了，但是他们的名字对于现在的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是如雷贯耳的！牛顿所提出的三大定律奠定了人类真正系统正确的研究宇宙的基础，而爱因斯坦……他可以说是最早将宇宙这个无比神秘的存在身上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外套撕开了一条缝隙的人！虽然仅仅是一条缝隙，但是人类却从缝隙中看到正确的方向。甚至可以说，后来的宇宙物理学家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建立在这两位的理论的基础上的。

可是相对于他们无人不知的科学成就，还有另外一项不太为人所知的事情：虽然这两位伟大的科学家生存的时代相隔将近两百年，但是在他们的晚年，却不约而同的成为了上帝信徒！呃，这么说可能有点错误，因为爱因斯坦一直都信仰着上帝，虽然这个上帝和当时世俗教会中所说的上帝有所区别。

很明显，瓦塔提出来这个，是准备拿着两个科学大师当做例子来证明他们对于神灵的信仰有自己的道理。不过这些对于楚凤丘来说这个说辞是没啥必要的，因为他对于这些天顶人产生那种有神论的想法已经能够理解了一一当然，就他自己来说，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算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法解释的事情，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当然，有些事情很可能永远都等不到得出结论的时候，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一定是什么神灵的旨意。当然，楚凤丘能够理解牛顿、爱因斯坦这些顶尖的聪明人为什么到最后都相信了上帝的存在，正所谓懂得越多，不知道的东西也就越多，他们这种聪明人，毫无疑问是相当自信的，当他们发现有什么问题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想不到的时候，那种打击毫无疑问是相当巨大的。这也就让他们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神灵。

相反，楚凤丘虽然聪明，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人类的先驱者一类的伟人，所以他对于那些不解之谜反倒是根本就没什么责任感，也不会去冥思苦想找出个所以然来。对于他来说，神灵反倒是没什么影响力。

而这些天顶人，虽然楚凤丘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够躲过宇宙毁灭的危机而生存了两个宇宙时代，但作为整个宇宙中很可能是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家伙，他们对于这个肯定会有一种责任感。所以他们能够和爱因斯坦、牛顿产生共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对了，您刚刚说，你们在宇宙毁灭的时候并没有躲过去，那为什么……”楚凤丘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虽然他尊重这些人的想法，而且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反驳，但是他本身好歹也是个无神论者，所以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所以直接换了个话题。

“呵呵，这个技术很复杂……”虽然楚凤丘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瓦塔还是明白他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舍弃身体，将精神力全部压缩成一个点，然后融入到宇宙坍缩成的那个点里面去，等到下一次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再释放出来，然后重铸身体……差不多就是类似于冬眠的样子。”

“冬眠？”楚凤丘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问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不过他想想也知道，瓦塔并不是不想和他说明白，只不过就算是解释明白了楚凤丘也听不懂而已，所以才打了一个浅显的比喻。

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追究下去，反正也属于他听不懂的范畴。而且之前的经历也让他明白，大概自己听不懂的东西，这十二个大家伙基本上不会强行给他解释的，就算是他问了也没用。

“你们天顶人，现在就剩下你们这十二个人了么？”楚凤丘继续问道。既然这十二个人能够逃脱宇宙毁灭的危机，那应该还有别的人剩下来吧？

“十二个？”听到楚凤丘的问题之后，十二个天顶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倒是让楚凤丘看得心头一颤：“当然不止。”

“那你们其他的族人呢？”楚凤丘有些奇怪，难道说其他的族人都死光光了？但是能够逃脱宇宙毁灭的危险，整个宇宙中还有什么能让天顶人死亡？难道这个宇宙里还有什么东西比宇宙毁灭这种终极大杀器还要厉害么？

“其他的族人？都在这里了。”瓦塔接下来的话让楚凤丘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一会说天顶人剩下的并不止这么多，一会儿又说他们的族人都在这里了……这不是语无伦次么？

“呵呵，只怪我之前没有说清楚。”瓦塔看到楚凤丘的样子，脸上又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其实我之前所说的舍弃身体，将精神力压缩成一个点融入到宇宙坍缩成的那个点里面，还有个小细节没有说清楚。当时我们是所有的族人的精神力都融入进去了，所以我才说我们的族人并不止剩下我们十二个。但是宇宙坍缩的引力近乎无穷大，所以我们的族人的精神力在这股力量下最后全都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

“啊？！”楚凤丘有些听天方夜谭的意思，不过反正今天他受到的震惊也够大了，所以除了惊奇之外，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为什么你们现在有十二个？”

“呵呵，在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巨大的能量又将融合到一起的精神力轰开，所以自然又会形成不同的个体。”瓦塔淡淡的解释道：“上一个宇宙时代的时候，我们是九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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