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专业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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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楚凤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神情，腰杆也挺直了许多。这是许多科学家的典型表现，平时可能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学术权威们充满了敬仰，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研究领域，就会变得无比自信。“只要您把前期的运算过程与数据给我传过来，我应该能够帮您算出您想要的数据。”

“不是应该，是一定！”利特马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坚定的光芒：“而且必须要尽快算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各大部门的研究必将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研究计划就此搁浅也说不定！”

“好的，您放心。”楚凤丘的脸上自信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虽然我不敢说什么算不出来就提头来见之类的话，但最少我可以肯定的说一句，如果连我都算不出来的话，整个人类两大势力的范围之中，能算出结果来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了。”楚凤丘虽然没有拍胸脯做保证，但他的表现让利特马宁还是相当满意。毕竟科学研究不比其他，有些时候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不能成功就是不能成功，哪怕你再努力也是一样。一一而且如果真的因为这份关键数据得不到而让整个研究计划搁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科学史上，这种例子简直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不用谢，帕瓦罗蒂黑洞研究所既然把我找来，不就是为了这方面的事情么？”楚凤丘微微的笑了笑：“只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数据往往是呈组状排列的，也就是就算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你们又会需要一份后续的数据，这一点希望您有心理准备。”

他说这话也只不过是在打预防针而已，免得得出了数据之后，研究所立刻就过河拆桥将他赶出去了。因为这一系列的后续数据，是克罗菲尔家族的专家在得出了数据结果的基础上再经过严格的推算之后才得到的。就算是利特马宁，在没解决现有问题的情况下，也决计想不到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地方会用到这个关键数据的后续数据列。

“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你这么一位粒子可测方面的专家在么！”出乎楚凤丘的预料，利特马宁好像压根就没有什么过河拆桥的打算，在听到楚凤丘的提醒后立刻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如果你能够解决这次的问题，那后续的数据计算，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那个自然！”楚凤丘抬了抬头，脸上显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那不就好了？”利特马宁好像也被楚凤丘的自信传染了，脸上的笑容不停：“好了，时间宝贵，我现在就帮你将前期的计算过程和数据传给你，大家一起加油，争取早日看到成果！”

“嗯，我会的！”楚凤丘点了点头。紧接着，随着“哔”的一声轻响，桌面上的全息屏幕上的画面瞬间被一张风景图片给替代。而在三秒钟之后，一个信息窗口跳了出来：“新邮件已经到达，请查收。”

“还真是个急性子……”楚凤丘的口中嘟囔了几声，随手点击了一下“查收”。

“叮叮叮叮叮”，全息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七八个窗口，倒是让楚凤丘吓了一跳。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原来是几个不同的部门所提供的不同的部分，而且从数据提供的时间可以看出，这些部门还真的是迫不及待，甚至连将这些部分整合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这么传了过来。

“嘿嘿，别急，别急，慢慢来……”楚凤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个一个的点开了这些数据文件，似模似样的看了起来。

虽然实验室里没有监控设备，可并不代表在网络上那些人监控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实际上，在高手的眼中，一个人的光脑上到底干了些什么，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自己没有做出任何的计算，没有对这些原始的数据做出处理就直接将结果提交上去的话，就算是个外行也知道自己肯定有问题了。

所以眼前的这些数据在楚凤丘眼里虽然毫无意义，但他仍旧不得不从头开始，装模做样的细细看了起来，并且时不时还采集一两个数据。好在虽然他不懂这个，依样画葫芦还是会的，之前克罗菲尔家族的那些人已经将所有的计算过程让他死记硬背了下来，所以他虽然是在装样，看上去却也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困难肯定是要有的，否则的话怎么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要性来？所以在花了几个小时时间将所有的前期处理过程和数据全部看了一遍，并且将需要的数据全都采集出来了之后，楚凤丘就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直接往沙发上一躺，开始闭目养神，顺便准备下班。

采集到了原始数据之后，肯定是要考虑计算的方法的，所以楚凤丘这个时候停下来可以说合情合理，要是真的直接开始计算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不出楚凤丘所料，就在他停下工作之后十分钟，一份电子邮件悄无声息的从他的光脑上发了出去，直接送到了利特马宁的邮箱中。

“嗯，特里兄，这个许乐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利特马宁打开了文件，对着身边的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说道：“虽然粒子可测都不是我们熟悉的领域，但很明显他采集的这些数据，绝大多数都是我们圈定的有效数字！”

“不错。”被利特马宁叫做特里的老者点了点头：“也难怪他刚刚说话的口气那么大，想来的确是因为肚子里有货才有些恃才傲物吧！虽然他看上去的确是很谦虚很油滑，但还只是个年轻人而已，那股子傲气是怎么装也掩盖不了的！不过这样也好，年轻人没什么城府，是好事！”

“嗯。”利特马宁点了点头，随手关闭了那份邮件：“看来这次我们算是没有找错人，希望他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将问题解决掉，现在真的耽误不起了！”

如果楚凤丘能够听到这两人的谈话，只怕会在肚子里闷笑起来。他所想要达到的就是这么个效果，而科学家到底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利特马宁居然还真的就被他给瞒过去了。

“好了，先下班！”利特马宁冲着特里摆了摆手：“反正在许乐算出结果来之前，我们干什么都可能只是白费力气，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多休息一下！”

“嗯，总算可以不那么拼命了，却是由于这个原因，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特里苦笑着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么久了，今天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在没有做出真正的贡献之前，楚凤丘在这个研究所里仍旧只是个外人，除了在实验室里，其他的时间受到的监视其实相当的严密。一一毕竟对于一个刚刚召进来的新人来说，哪怕是事先调查得再清楚，谁又能保证他身上没有一点问题？而只有彻底的融入了这个团体之后，那身上所受到的那些怀疑的目光才会渐渐懈怠下来，日子久了，他才会有机会去执行自己的目标。

而融入这个团队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提交他们所需要的数据，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确是一个有用的人。

不过说到融入团队，对于楚凤丘来说其实是个两难的选择：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虽然在其他的事情上可以耍得这些学术权威们溜溜转，但真的要讨论学术问题的话，自己那点只能属于“科普级别”的东西根本就不够看，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但是如果选择特立独行一个人做研究，那长久的和大部队隔阂，说不定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消散。

“凸凸的，真是伤脑筋啊……”楚凤丘刚刚在食堂吃了早饭，发现周围的那些真正的科学家就连在吃饭时的闲聊都是在讨论研究进度，就发现了问题的艰巨性。其实这也好理解，能够进入到这里的科学家，又有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不能有这种投入甚至可以说是痴迷的精神，又怎么会达到今天的高度？

“算了，不管他，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吧！”意识到这个问题基本上属于无解的死结一一楚凤丘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天才，但是在这种最高端的理论科学前沿，是在没有临阵磨枪的勇气和信心。所以很快他就抱着“车道山前必有路”的想法，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怎么不着痕迹，看上去尽量自然的将那个早就已经刻在他脑海中的关键数据给计算出来，然后提交上去。那些学术权威们肯定会查看自己的计算过程一一就是不是因为怀疑，为了检测这个数据的正确性他们也会这么做。虽然这些科学家都不是粒子可测方面的专家，但只要有了详细的计算过程，他们还是能够看得懂的。

其实这也就是楚凤丘不敢和这些人走得太近的原因之一。

在楚凤丘心里，当然是直接按照最正确的解法，一路顺顺利利的算下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结果提交是最好的。但即使他这个门外汉都知道，除非是运气极好，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极少有这种能够一次性得出结果的情况，很多时候都必须经过上百次、上千次甚至上万次的失败才能得到真正的成功。

好在这种情况也在克罗菲尔家族那些专家学者的预先考虑范围之内。而且这种情况并不难做，只要将他们在计算过程中走过的弯路让楚凤丘死记硬背下来，到时候照葫芦画瓢就成。不过对于楚凤丘来说，需要记忆的东西就多了很多倍，而且都是一些他所不能够理解的东西。如果不是他的精神力经过了几次飞跃，比起常人来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话，这个任务还真的难以完成。可即便是如此，楚凤丘仍旧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算是将这一大堆东西全都记了下来。

这让那些专家们惊叹不已，有几个狂热的家伙甚至想将楚凤丘的脑部组织取下一点来进行切片研究，当即让楚凤丘吓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表现得太过了。原本那些专家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顶多就是想让楚凤丘记下十几二十个错误的计算过程应应景，反正到时候拿运气来说事也不见得说不过去。一一毕竟这些计算过程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动辄几千甚至几万个数据，一般人刻意去记的话，就算是花上几年时间也不见得能将那些东西全部记住。

想不到楚凤丘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由于事关小命，楚凤丘又怎么可能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死记硬背？

“凸凸的，还真是专业人士，就连造假都这么专业！”楚凤丘再一次“完成”了一个错误的计算过程，再一次“证实”自己走入了死胡同之后，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已经是今天他所撞上的第十三次墙了。十三次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每一次数据的输入量都是相当庞大的，而且由于楚凤丘压根就不懂这些东西，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根据计算过程自然而然的推算，必须在每一次计算的过程中都保证不会出现低级失误一一比如说输入错了数据还是什么的，所以相当的累人。

当然并不是说真正的专业人士就不会出现输入错误，只要是人，这种疏忽是难免的。可问题是如果输入了错误的原始数据，结果却得出了一个相对正确的中间结果……这就有问题了。

十三次错误，其实并不是太多。最少在克罗菲尔家族计算这个数据的时候，错误的计算过程最少有三千多次。可楚凤丘只有一个人，而那边却有整整一个研究所，上千人一起计算！

“凸凸的，再这么下去，利特马宁肯定会不耐烦的！”楚凤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很是有些郁闷的叹了一口气。他当然没有准备将这三千多次错误的计算过程都拿出来，可好歹也要个几十上百次才算是合情合理。一一毕竟那三千多次是千把人的错误加起来算的，平均到每个人身上不过就是三次而已。

然而，就算是上百次，按照一天十三次来计算的话，最少也要七八天的时间！七八天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当然算不了什么，可从利特马宁的态度来看，只怕他很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看来需要修正一下计划了。”楚凤丘沉思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果我运气太好，十几次就得出结论会引起怀疑的话，那干脆让利特马宁来分走一部分功劳，到时候因为身在局中，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其实楚凤丘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利特马宁亲自来发现正确的方法！

和许多科学研究一样，关于粒子可测方面的计算，在很多时候都像是在撞大运。运气好的话，可能一次就能得出正确结果，而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试了几千次上万次都发现此路不通。正是由于这种纯粹的撞大运的几率过高，所以粒子可测这个理论才会被普遍的怀疑，几乎科学家所有人都认为粒子就是不可测的，否则怎么要靠运气才能计算出数据？

而在这些撞大运的过程中，最让人郁闷的，莫过于某一次已经相当靠近正确的结果，却由于这样那样的偶然因素而与正确的结果擦肩而过。然而，这种事情，其实只要当时细心一些，就可以发现，因为它的结论已经相当靠近最终结果，只要修正一下相关数据可能就会成功。但是往往在这种时候，科学家已经让海量的错误数据给弄得麻木了，发现结果不对会立刻扔到一边，开始新一次的尝试。

楚凤丘现在准备干的，就是将某一个虽然错误，但却相当靠近正确答案的计算过程上去！

自己每天的工作结果，肯定会有专人进行检查，甚至有可能就是利特马宁本人！虽然在这个研究所里除了自己这个冒牌货之外，差不多就没有粒子可测方面的专家，可仅仅是从单纯的数据比较上来说，这些人肯定都能够看得出那个自己特意放上去的错误过程的特殊之处！一一因为这个数据离他们想要获得的理想数据已经很接近了，肯定会触动他们的神经。

而当他们看到自己放弃了这个计算过程，而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肯定会忍不住提醒自己要注意到那个特殊的数据。到时候，自己再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稍作修改之后得出正确结论，在这些人心中的疑点无疑会少很多。

因为在他们想来，是靠了自己的指点楚凤丘才能得出结论的，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可能楚凤丘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能得出正确的结果。那么，纵然还会有人觉得楚凤丘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但终归也还是会归于运气上面去而已。

果然，就在第二天楚凤丘继续自己的“错误”之旅的时候，利特马宁又请求与他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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