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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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丘可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形正在被现场直播，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见得有心思理会——随着他闪避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惊险，追在他身后的光柱也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

“该死的，想对付我明着来就好了，搞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有什么意思？”楚凤丘的心里早已将那个被他偷了入学卡的格雷少爷骂了千万遍。他早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直接被这些光束射成马蜂窝只怕是自己最后的结局。

而眼前的这个通道也是出奇的长，不管他怎么跑，都好象是看不到尽头一般。也不知道当初建这个东西的人是发什么神经，搞这么一条笔直的通道，怕都延伸到学院外面去了吧？

就在他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脚步也有些凌乱起来的时候，身后那些仿佛不把他射成马蜂窝誓不罢休的光束，却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个情形却是在楚凤丘仍旧向前跑了一阵之后才发现。——刚刚那种情形，所有的精力都只是用来逃命了，哪里还能够观察一下身后的情况？

察觉到自己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的楚凤丘，身体在第一时间就软了下来，直接躺倒在了地板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虽然说他以弱冠之龄得了“偷神”这么一个行内至高无上的称号，可终归仍旧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而已。老贼头在训练他的时候，也做过很多类似于生死之间的模拟，然而那个时候，他知道老贼头怎么也不会让他真的出事，心头自然镇定得多。

这次可以算是他从出世开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刚才有好几次，那些光束都是贴着他的身体射过去的，楚凤丘甚至能够感觉到死神的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滋味。

不过自己明明就要支持不住了，为什么那些光束反而停了下来？该不是幕后那位真的有些心理变态，想好好的折腾一下自己吧？楚凤丘一边喘息着恢复体力，一边思考着。

只是对方明显的不愿意看到他如此安逸。只听得“哔”的一声过后，一个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在通道里响了起来：“请注意，测试者请在三十秒之内输入数字，否则自动歼灭系统将再次启动！请注意，测试者请在三十秒之内输入数字，否则自动歼灭系统将再次启动！”

“什么东西？”楚凤丘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身子猛地弹了起来，朝着前方望去。

在前面大概三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屏幕。屏幕的正上方有一长串的数字，而在屏幕的下方，则是从0到9十个足足有巴掌大小的数字按键。

楚凤丘伸出手去，朝着标着0的数字按键上轻轻一点。在他手指毫无阻隔的从数字按键的中间穿了过去的同时，数字按键上突然闪现出一道红光。

“输入错误，你还有二十五秒的时间！”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二十五秒？”楚凤丘心头一沉，这没头没脑的，从哪里找什么数字去？难道这是什么验证密码什么的？

“滋……”就在这时，一阵轻响传入了他的耳朵。想到之前那个声音所说的“歼灭系统”，楚凤丘顿时就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难道是上方的那些数字？”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对不对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刚刚那些追着自己不放的光束又来，十有八九他是要彻底的交代了。

只是……这些数字，真的好多啊！

“好快！”正在屏幕前盯着楚凤丘的老者，眼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低低的轻呼出声。

按理说，作为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应该是基本的素质。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却对老者的失态没有丝毫的惊讶，一个个死死的盯着屏幕。

因为楚凤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屏幕上，他的手动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彻底的化作了一片残影，因为人眼有视觉暂留的关系，在这些观察者的眼中，楚凤丘简直就和传说中的千手观音一般。

虚拟的数字按键上蓝色的光彩不停的闪烁，甚至都有些跟不上楚凤丘的手速！

“十四秒！一共五百七十六个数字，仅仅过了十四秒他就完成了三百九十八个，而且中间连一次都没有错！”这次不是那个老者，而是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叫了起来：“这家伙是个天才！院长，这次我们捡到宝了！”

“是啊，虽然就连我们动用了所有的资源都查不到他的来历，可是单单就他本身的素质来看，的确是个天才的机甲战士！他刚刚的这个手速，已经超过了现在最顶尖的机甲战士的两倍！”院长转过身，脸上已经泛上了一层喜悦的笑容：“只要好好培养，这个叫做楚凤丘的学员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机甲战士！到时侯……”

“等等，院长，您看！”就在院长仍旧沉浸在捡到宝的兴奋之中的时候，中年人突然打断了他。

“什么？”院长一愣，回头看去，却忍不住也大吃了一惊。

刚刚在屏幕上还如同千手观音一般的楚凤丘，就在这短短的五秒不到的时间里，速度竟然彻底的慢了下来！虽然比起一般人来说还算是敏捷，但比起刚才来，却差了太多！

刚才留在大家视野中的是一道残影，而此刻，就算是这群人里眼神再不好的人，也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次出手了。

更加古怪的是，楚凤丘的手速，仍在以一个可以察觉的速度飞快的降低！

“这……这是怎么回事？”院长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原本以为捡到了一个天才，却发现这个天才只有十几秒的闪光时间，这种从峰顶骤然跌落谷底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怎么接受？

十几秒，在机甲战斗中，仅仅够完成一次战术规避而已。

“算了，将测试缩短到四百五十个数字吧！”急切的想搞清楚怎么回事的院长紧皱着眉头，在屏幕下方的控制台上按了按。“你们去准备，等一下我要对他的身体进行彻底的检查！”

“凸凸的！”楚凤丘简直有些欲哭无泪了。“到底是哪个变态，竟然将这串数字设计得这么长，而且还没有丝毫的规律！这下可被害死了！”

他敢拿已经挂了的老贼头的名誉打赌，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二十五秒输入五六百个数字，大哥，以为我是机器人啊？

从别人身上偷东西，讲究的是快入闪电，可有谁看过一道闪电闪个二三十秒的？当年老贼头给楚凤丘设定的标准，是五秒之内将一个人全身上下的口袋全部摸一遍。五秒而已啊！要是将手放在别人兜里二三十秒而且还在不停的动，只怕蹲监狱的日子比住家的日子还要多！

作为将动手的速度提高到极致的代价，就是楚凤丘维持这种状态的时间出奇的短。原来他还不算是太紧张，毕竟以他的极限速度，屏幕上那几十个数字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让人发指的是，在他输完了一排数字才发现，这屏幕竟然是……滚动的！

该死的杀千刀的变态！生孩子没屁眼的缺德家伙！楚凤丘在心里都不知道骂了那个幕后设计自己的家伙多少遍了，想玩人有这么玩的么？在输入了差不多四百个数字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可那些数字，居然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就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那一长串数字，却突然不再滚动了。而且随着他按下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最后一个字符，刚刚那个冰冷的男声又响了起来：“恭喜！你已经通过了测试，根据你的表现，系统评定你的级别为b到b+之间。现在你可以进入观察室。”

虽然说的是恭贺的话，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听得楚凤丘差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b到b+之间？什么意思？”不过听口气怎么好像不是在追杀自己样子……楚凤丘心头嘀咕着，习惯性的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还没有等他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体右边的墙壁突然无声无息朝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能容纳两个人门户。

楚凤丘进入房间之后，仍旧小小的吃了一惊。——他可是将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进来的，原本准备看到情形不对就来上一下狠的，要死也拖个人垫背。可是当他眼光一扫之后，却发现眼前根本就连一个人都没有！

“哔”一声轻响，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楚凤丘心头一条，身体本能的就朝着后方退去。

不过这下却失算了。只见两道红光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上下交错而来，饶是他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反应。只是很奇怪的是，这两道红光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仅仅在他身上一扫而过，便消失了。

“凸凸的，搞什么飞机？”楚凤丘一愣，这两道红光竟然没有攻击性？难道说那些在背后见不得人的家伙并不想就这么杀了自己么？或者，他们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了？

“综合肌肉力量，a；综合反应速度，a+；综合协调性，a+；综合耐力，a；手部反应速度，a+++；手部肌肉力量，a；手部协调性，a+；手部肌肉耐力，b；在高强度运动下，手部肌肉耐力，d-。扫描完毕！”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身体素质综合评定：极为优秀。适合战斗专业：无。建议学习专业：后勤机甲维修或机甲理论研究。”

“什么意思？”楚凤丘这下可真的是被搞糊涂了。听起来还真的是不象是要找自己的麻烦！难道说之前那一切仅仅如同门口的丽莎所说，是对自己进行的测试？

不过这个“适合战斗专业：无”是什么意思？后面那个建议学习专业倒是听懂了，这个狗屁系统居然建议自己去学习后勤机甲维修！

那个机甲理论研究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自己连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想要去进行机甲理论研究纯粹就是丢人。

难道说，自己的身体素质，只能当个修理工么？

※※※

“身体素质综合评定极为优秀的学员竟然建议学习后勤机甲维修或者文职研究人员？”看着眼前给出的评价，院长忍不住叫出声来：“有没有搞错？”

“该学员手部肌肉耐力在高强度运动下测试值为12，仅为正常人的五分之一，不能驾驶任何一个类型的机甲。”冷冰冰的声音迅速给出了解释。“机甲维修对手部肌肉耐力的需求最低，他的测试值刚好达标，如果一定要学习战斗职业的话，后勤机甲维修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但是院长，整个房间里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如果这个叫做楚风的家伙真的是个废物也就罢了，可之前所有的表现都完美无缺，甚至手部反应速度达到了惊人的a+++！要知道自从这个测试系统起作用以来，a+++的评价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得a+++的意思，就是满分！

手部反应速度得满分的家伙，手部肌肉耐力却是得了个最低的d-！偏偏综合素质评价还是极为优秀——这……这真的叫人情何以堪啊……

“算了，杨威利，你去对他的机甲理论进行一下测试，如果能够达到低级研究员的水准，就让他进入基础研究院，否则的话……通知杰克一声，就说有个新学员明天去他那里报道。”半晌之后，院长终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无力的挥了挥手。“那家伙清闲了大半年，也该做点事了！”

“您要不要出去见他一见？”黑框眼睛男看着院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这个楚风是持免试入学卡入学的……”

“见？有什么好见的？我们现在又不缺研究人员，而后勤机甲维修……就算是见了又有什么用？”院长冷冷的哼了一声：“至于免试入学卡么……嘿嘿，反正又查不到他的资料，我们就干脆把他当作一般的学员处理好了。到时侯就算是他背后的势力有什么意见也没法说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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