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传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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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工作，顾名思义还是以预防为主，具体措施实质上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比如：改善个人卫生、组织消毒、禁止喝生水、杀虫……

除了这些日常防疫工作外，现在又增加了一道工序——隔离室，一旦发生感冒症状就送进去隔离，严防病毒传播。

为了配合全国的防疫工作，斐迪南还下令全国进行二级戒严，算是仅次于战争时期的戒严了。

想要跨市出行，都必须要向当地卫生部门进行报备，检查确定身体正常才可以自由通行，车站、港口、学校等人流量大的场所，现在已经布满了检测点。

谢尔盖出生于班克亚小镇，在索非亚以西17公里处，属于首都索非亚市的一座小山镇，坐落在海拔630米的柳林山北坡。

靠山吃山，谢尔盖在索非亚开起了一家小小杂货店，做起了捣鼓山货的买卖，成为了一个商人。

哦，他还算不上资产阶级，最多只是一个个体户，店员分别是他的妻子和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得益于保加利亚近来经济发展的不错，他的生意做得也还可以，刨除一切花销，算是小有结余吧！

但是疫情一来，他的麻烦就大了，想要每天进出索非亚已经不行了，为了安全起见，政府已经限制了城市的人流量，现在他每个星期才有一次自由进出的机会，这还是看在他职业的特殊性上面。

如果只是如此，那也就罢了，他家丁口多，轮流去派队，隔天进一次城送货也不影响什么！

可问题是，防疫人员考虑到野生动物可能是病毒的携带者，然后他收到的猎物就再也不能卖了，当然就算是能卖，现在卖不动了！

保加利亚的吃货虽然不少，但是大家更加惜命，政府大张旗鼓的搞防疫，谁敢小瞧啊？

谢尔盖看着报纸，无奈的报怨道：“这个都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疫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老猎人卡尔玛开玩笑式的问道：“谢尔盖今天的猎物，你还收么？”

谢尔盖没好气的说：“收你个大头鬼！没看我们这院子里还挂着这么多么？卖不能卖，吃又不敢吃，丢了又可惜！”

卡尔玛微微一笑，说：“着什么急，等疫情过去了，再慢慢卖憋！你看我不还是照常去打猎？”

谢尔盖冷笑着说：“你是一天不动枪，就活不下去的人，猎物能不能卖掉，有什么关系呢？”

卡尔玛哈哈一笑，说：“还是你了解我，这个是生活习惯，已经改不了了，可惜柳林山的猎物越来越少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搬家了！”

谢尔盖一愣，他和卡尔玛都是一起长大的，突然听到他要离开，心中突然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为什么？你的家底也不薄啊，不需要去投靠你儿子呀？”谢尔盖纳闷的问道

在欧洲大陆，只要自己能够独立生活的下去，父母是不会去和儿女一起生活的，他们认为这是寄人篱下。

而卡尔玛虽然是一个猎人，但他的主要收入依然是种地，在这个小镇上他还有两公顷土地，再加上打猎的收入，子女也都成年了，不需要他继续支付开销，所以他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卡尔玛解释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在索非亚实在是太消磨我的斗志了！”

谢尔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军队可不会要你这个老不死的，难道你要去当雇佣兵？”

卡尔玛摇了摇头说：“不我没有疯，实际上我是准备去做殖民地治安官，你知道的那边有多缺人，只要肯报名，他们都会收的！再说了，我还是退役军官，过去一样可以成为军官！”

谢尔盖知道，卡尔玛没有说谎，现在非洲那边的殖民地确实在招人，并且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卡尔玛的实际年龄也不过四十多岁，只是当时的人均寿命太短，才被看成是老头子了，但是在体能上他们并不比年轻人差太多。

谢尔盖诧异的问道：“有这样的好事，你一过去就是军官？不要忘了你虽然是退役军官，但也只是预备役的退役军官，并且还是刚上战场，战争就结束了的倒霉蛋！”

卡尔玛脸色一红，这个退役军官是他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虽然他先后参加了巴尔干战争、世界大战，可惜没有发挥的机会，他刚被动员拿起武器赶赴前线，然后战争就结束了。

虽然是老兵，却没有打死过一个敌人，甚至连和敌人交火的机会都没有，军籍也仅仅只是预备役，凭借资历的关系成为了一名班长。

他这个军官的身份，估计到了哪儿都不会有人承认，想要获得大家的承认，他至少还差了一场战功！

这也是保加利亚的规矩，一切向战功看齐，如果你运气就算只是运送物资的民夫，干掉了几个敌人，一样可以获得大家的尊重，反正就算是正规军只要没有战功，就要低人一等！

招募退役官兵去殖民地任职，这也是斐迪南的计划，一方面可以加强对殖民地的管理，另一方面还可以消除不稳定因素。

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许多都有心里疾病，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的，现在保加利亚可没有足够的心里医生，对他们进行心里治疗。

这些人留在国内容易引发社会治安问题，并且容易产生激进的思想，很多人看到别人立功封爵，都会心里不平衡，他们会认为自己又不比别人差，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估计不少人都要搞事情，甚至人为的制造和邻国的冲突，故意引发战争！

去了殖民地就不一样了，想要引发战争，那就打吧！反正敌人是部落酋长，再怎么闹保加利亚都兜得住，不存在玩嗨了，收不住场！

等他们发泄完了，殖民地也差不多被清理干净了，简直是一举两得，卡尔玛就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

卡尔玛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不一样，这次我是带着人去的，只要凑齐了二十个小伙子，我就是中队长了！”

谢尔盖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到了非洲地区大家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有几个熟人，怎么能够习惯呢？

斐迪南又不傻，当然知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抱团是最容易的生活方式，所以大部分基本人员，都是把本乡本土的邻居放在一起，大家可以相互照顾。

最关键的是可以降低死亡率，开发非洲大陆最大的敌人不是土著，而是——水土不服！

至于未来会不会出现抱团的地头蛇，斐迪南表示他不关心，反正现在非洲大陆人都没有几个，等开发出来都是猴年马月了，就算是有地头蛇政府也可以慢慢的拆分，反正百八十人的小集团，又不可能威胁到政府的统治！

停顿了一下，卡尔玛有些为难的说：“那个谢尔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家的小子，我也收了两个，放心老大给你留着呢，本来他也想去的，被我给劝住了！

我们不是老朋友了嘛，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到非洲团聚！”

谢尔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现在卡尔玛已经粉身碎骨了。

“什么？卡尔玛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呢？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谢尔盖愤怒的说

卡尔玛面不改色的说：“这不是在告诉你么？再说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是时候该放他们出去创一下了！

如果不是这次疫情，我们现在都已经抵达非洲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选择和我们一起去！”

谢尔盖强行压制了怒火，他的心都在滴血，还好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一贯胆小怕事，否则现在或许要和卡尔玛来一次决斗了。

至于去非洲发展，不适合他这种胸无大志的人，按照他的规划，就是把几个儿子留在身边帮忙做生意。

反正背靠索非亚，倒腾一些山货、日用品，这个利润也够他们养家糊口了。

显然，他的想法并不等于儿子们的想法，金戈铁马才是保加利亚的社会主流，不好战的年轻人，绝对不是纯正的保加利亚人！

谢尔盖苦笑着说：“为什么要去非洲，难道你们就不能去小亚细亚半岛么？这边要更近一些，并且条件还要好很多！

你个老不死的无所谓，但是孩子们怎么办？你不能够带着他们去冒险，难道你要他们一辈子都回不了一次家么？”

卡尔玛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说：“这个问题又不是我能做主的，再说了去哪儿不是去啊！

去非洲有什么不好的，那边的条件是差，但是也好立功啊！围剿山里的土著，总比打仗要安全的多吧？

其实我们最先报名的是阿拉伯半岛，准确去那边干一个叫内志的家伙，可惜被正规军给抢了先，我们的任务只是负责对付杂鱼！

你知道的我是猎人，这不是我的错，我的祖辈都是猎人，我也当猎人二十多年了，所以他们一致认为我适合去非洲抓猩猩！”

卡尔玛也很委屈，就因为自己是猎人出身，所以他带的这帮人，就被确定了去非洲丛林。

从容易立战功的情况来看，阿拉伯半岛才是最佳选择，马上就要对土著王国动手了，打一个两三百万人口的王国，怎么看都对付一群部落酋长有前途！

谢尔盖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好了，说完了的话，现在你就可以滚了，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显然，他还是非常的生气，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不能够干涉儿子们的选择，这也是欧洲的传统了。

按照欧洲传统，长子留下继承家业，次子离家闯荡世界，卡尔玛又没有拐走他的长子，而是带着他的次子出去讨生活，是符合当地传统的。所以尽管很生气，谢尔盖也没有爆发。

现在两个小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即便现在不离开，过上几年还是要离开家中的，要是一直留在家中跟着父母兄长一起生活，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或许这才是他们愿意和卡尔玛出去冒险，闯荡非洲的真正原因！

谢尔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规划欠妥了，他草草的结束了生意，关闭了杂货店的大门，回到了家中，他还要再问一次两个儿子的意见。

如果只是想出去闯荡，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留在索非亚。离家近又是首都，各项条件都很好，找工作也相对容易。

非洲大陆是什么样，谢尔盖不知道，反正在他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当然从政府的宣传来看，还是一片沃土，只是没有来得及开发！

谢尔盖问道：“劳尔、卡顿你们两个决定了么？真的要和卡尔玛去非洲殖民地，那边的环境可是相当的糟糕，你们做好准备了么？”

劳尔回答道：“亲爱的父亲，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你知道的，这是我们的梦想，我们不想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下！”

谢尔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那好吧，你们的妻子同意了么？现在你们都已经成家了，不能够光凭个人的意愿行事了！”谢尔盖语重心长的说

旁边的卡顿抢先回答道：“父亲放心吧，我们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会一起去非洲，殖民地政府会帮忙安排工作的！

并且医院、学校也会同时建立，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生活问题！”

谢尔盖点了点头，政府开发殖民地的决心是不容动摇的，按照政府公布的数据，五年内会向非洲移民地八十万人，医院、学校这些必须品自然是少不了的。

谢尔盖期待着说：“那好吧，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去告诉你们的母亲吧，我想现在她需要安慰！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改变主意，那就更好了，我还是建议你们留在索非亚，大开荒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