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俄国资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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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预算会议结束后，保加利亚政府又要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国企改制！

在战争时期，这种国企制度，不但为政府节省了大量的开支，同时也节省了大量的资源。

全都是按照计划生产，需要多少就生产多少，几乎不存在浪费，在战争时期这无疑是一种非常科学的管理方法。

但是这么做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停止了两年半的企业，现在已经丧失了活力，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按照计划生产，与市场发生了脱轨。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战争结束后的这几个月里，已经有数十家国有企业因为盲目生产，没有把握市场风向，陷入了亏损状态。

不要说国企，即便是私企也发生了内似的情况，资本家们都玩崩了的，只不过国企的问题更加严重！

所有人都知道保加利亚国企现在运营方式有问题，但是该怎么改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斐迪南也不例外，即便是在后世这都是一个大难题！

具体怎么改，每个企业的情况都不一样，也不是所有的企业都必须要进行改革，至少军工企业财政还得继续给他们兜底，真要彻底切割了，底下的人来一次生产转型，斐迪南就准备哭吧！

这种情况，还是有迹可循的，资本家主义国家就时常发生，仗打完了武器没人要了，资本家就直接把工人放回家，转而生产民用产品。

国防工业？这个和他们有关系么？企业不赚钱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啊？总不能卖武器吧？现在世界大战刚结束，谁家的仓库里面不是一大堆武器，卖给谁呀？

所以保加利亚这次改制注定不可能做到一步到位，只要完成了政企分割，企业可以自主运营生存下来就行了。

主持这次改制自然是内阁了，摆在康斯坦丁面前的路一共有两条，第一条就只有一个字——卖！

简单方便明了，并且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只要把这些企业给卖出去，大家就不用替他们操心了，资本家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干！

第二条路就是——改！先让企业独立运营，然后娉请职业经理人，政府只是监督拿分红就可以了。

康斯坦丁向斐迪南递交一份文件，并且说道：“陛下，这是我们内阁关于企业改革的计划书，请你过目！”

斐迪南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按照内阁的计划，这次保加利亚百分之八十的国企，都会被拍卖掉，只保留军工企业、保加利亚铁路集团、保加利亚农产品公司、保加利亚国家银行等十余家大型企业。

这里面除了军工企业外，其他的企业经济效益都还不错，那怕是铁路公司也是赢利的，显然这是经过政府精挑细选过的，不赚钱的企业他们都不要了！

这其中还包括大名鼎鼎的保加利亚钢铁集团、保加利亚市政服务公司、保加利亚矿业集团等等，一堆巨无霸公司因为无法赢利而惨遭抛弃！

沉思了片刻功夫后，斐迪南还是决定卖！这是市场决定的，当年保加利亚可以砸锅卖铁的发展这些企业，现在随着保加利亚工业化的完成，这些企业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留下来只能增加政府的负担！

至于扭亏为盈，或许花费一些经济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保加利亚政府又不是专门做生意的，政府的职能是发展这个国家，不能够本末倒置！

斐迪南想了想说：“那就准备拍卖吧，政府可以向全世界的买家发邀请函，争取卖个好价钱吧！”

康斯坦丁苦笑着回答道：“是！”

卖个好价钱？这怎么可能呢？也不看现在这是什么时候！

欧洲大陆是百废待兴，资本家们也确实在挥舞着支票寻找投资项目，但是现在的工厂就是不值钱，机械设备就是大白菜的价钱，英法拆除的德国工厂还在找人接手呢？

斐迪南不也抄底大量的廉价设备？谁不想要便宜货啊？

而保加利亚国内的资本家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的资本实力不足，这次世界大战更是一场资本盛宴，他们直接沦为了看客，没有能够完成足够的原始积累，当然还有银行在！

斐迪南暗想，等这次拍卖过后，王室对这个国家的经济，掌握又要更深入几分了！

至于侵吞国有资产？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前提是要有足够大的实力啊？

毫无疑问，这次内阁要进行公开拍卖这些企业，就算是有想法，也要有能力操作下来吧？

串通这么多竞争对手，联合压价？想想就行了，也不看斐迪南有多少马甲在里面，分分钟就暴露了，然后抄家灭门马上就会降临！

反正保加利亚现在的法律就是这么霸道，虽然也是自己犯罪自己抗，但是查抄家产从来都是全部没收。

毕竟钱上面又看不出，哪一张是非法所得哪一张是合法所得，分不清楚，自然是要全部没收了！

所以现在保加利亚越是有钱人，就越小心谨慎，生怕家中哪个混蛋犯事，把家业一块儿给败掉了，还没处说理去。

当然，实际上发生抄家的事情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贪污腐败的官员事发了，普通人只要不是太作死，是够不上抄家的！

……

这次政企分割，实际上损失最大的还是军方，他们的小金库保加利亚农业公司被剥离了出去。

不要看这一家普普通通的农业公司，实际上这家不起眼的公司，还是这个年代保加利亚最赚钱的公司，掌握了全国大量的土地，拥有一大批的地产。

并且农业公司的收益也是非常的稳定，主要包括土地产出、地产的租金、配套的粮**加工企业。

这家企业垄断了保加利亚三分之一的粮食生产，二分之一的粮**加工，百分之八十的粮食进出口贸易。

他们每年能够创造近三十亿列弗的产值，上交近四亿列弗的利润，在所有的国企之中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这个怪胎的诞生，就是从斯塔姆博洛夫时代的抄家开始了，从那个时代开始，保加利亚政府没收的土地都是交给这家公司打理的。

到了后期，通过战争获得的土地，除了一部分拿出来封赏外，剩下的又都落入这家公司手中，最后滚雪球般的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直以来都被军方牢牢的抓在了手中，借这次改制的机会，斐迪南也一股脑的给扣了出来。

作为补偿，军方也获得了在殖民地开垦农场的权利，从现在开始保加利亚所有的殖民地都对军方敞开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去开荒，并且所有的收益都归军队所有，但是仅限于农牧业！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打掉了军队自己的财源，进一步消除了军阀诞生的隐患。

至于未来军队可以通过开垦土地获得的收益，已经被斐迪南自动忽略了，谁都知道军费开支是越来越高。

现在的几亿列弗和未来几亿列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现在的几亿列弗，够养活保加利亚的海军、空军，或者是养几十万陆军，但是到了未来也就一条军舰，甚至是一架飞机。

购买力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了！

……

保加利亚国企改制的措施一公布，全世界的媒体都沸腾了，资本主义世界都认为这是人类文明的一次进步，保加利亚政府终于认识到了他们的错误，要重回自由经济的正确轨道上来了。

不少海外财团都在磨拳擦掌，准备要大捞一把。不要误会，他们是不会来买工厂的，这些财团正等着保加利亚政府开放金融市场呢！

显然他们想多了，斐迪南很清楚他们的屎尿性，要是让他们进来折腾一番，保加利亚还不成了法国的翻版？

实体经济与金融经济之间的主导权之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不资本家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每次胜利的虚拟经济！

斐迪南也是费了好大的劲的才驯服了保加利亚的资产阶级，让社会上形成了一种：推崇脚踏实地的经济理念。怎么可能让他们给毁了呢？

现在保加利亚政府宣传都是：实业兴邦！虚拟经济≈骗子，只有切切实实的工业，才是国家的财富，股票、债卷都是浮云！

所以外界的纷纷扰扰，大家也只是当做笑谈，普通民众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国外经济专家的宣传算是白费了力气。

相比之下，国企的员工就不是那么淡定了，这关系到了他们的饭碗问题，毕竟政府都卖了企业，谁知道新东家是怎么打算的。

即便是法律规定不能随便裁员，但是管不到人家降薪啊？只要在最低工资标准之上，这些都是人家的权利，谁也不能要求人家在企业亏损的时候，继续维持高薪状态！

好在这个时期的国企，仅仅只是上层经营的问题，底下的工人对伍还没有烂掉，保持保加利亚人一贯踏实肯干的优良作风，否则麻烦还会更大！

他们也不算是吃大锅饭了，在世界大战前，这些企业都是自主运营的，虽然也有政府拨款，但大部分还是自负盈亏，根子上还没有来得及腐烂。

否则，这次拍卖会也不会这么容易开启了，资本家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胡乱投资呢？

……

肯尼迪问道：“首相，你也亲自过来了？”

康斯坦丁微微一笑，说：“到底还是心里没底啊！我们一次性拿出了这么多企业，能不能卖出去，我总得关心一下吧？

怎么样？现在来了多少买主，他们能不能吃下这批企业？”

肯尼迪淡定说：“我们这次一共拿出了八十九家企业进行拍卖，总资产高达50亿列弗，如果只是我们国内的资本家们，估计还真的吃不下！

但是现在应该问题不大，这次向我们递交了保证金的资本家共有四百二十七人，其中俄国资本家占据了三分之一！

据我所知，因为十月革命的原因，这里面很多人都损失了不少产业，现在正在谋求新的发展。

然而以俄国目前的形势，短期内又太平不了，不适合继续投资，他们还在寻找新的投资方向，我们恰好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资本是逐利的，为了利益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但是资本家们也是追求安稳的，他们一样希望有一个安稳的投资环境！

眼下，俄罗斯帝国战火纷飞，显然是不适合投资的，他们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海外。而保加利亚恰好就是他们最看好的地方之一！

第一、政局稳定，吏治清明，适合投资实业；

不要看很多资本家，都喜欢搞歪门邪道，利用不法手段牟利，但那都是在他们经营的老巢，他们是地头蛇，要人脉要人脉，要势力有势力，他们自然喜欢官商勾结牟利了。

要是远赴他乡，他们最担心的又恰恰是吏治，毕竟离开了老巢他们就不再是猎人了，反而成为了猎物，这个时候他们自然希望政府可以公证严明，能够保护他们的利益了。

所以，在俄罗斯帝国为了利益他们敢肆无忌惮，但是离开了俄罗斯帝国后，在保加利亚他们反而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之前的关系网，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用处，他们也不在是根深蒂固的高门大户，而是一个需要谨小慎微的外来户。

第二、距离俄罗斯帝国足够的近，他们可以观望局势，并且在这里落脚的熟人多，可以相互照应；

第三、容易赚钱；

他们在国内的关系还在，还可以利用国内的渠道，销售他们这边的产品，很快就可以在国内市场分一杯羹。

……

有这么多优势在，有实力的俄国资本家们自然要在这边也建立一些产业了，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进行收购！

只要收购一家保加利亚的本土产业，他们就可以借这个机会融入到保加利亚的资产阶级中去，不但可以增加一处财源，还增加了一条后路！

听了肯尼迪的解释，康斯坦丁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只要俄国资本加入了进来，今天的拍卖会就没有问题了。

不要看俄国人的工业不怎么样，经济也烂得一塌糊涂，但这并不意味着俄国资本家们就没有钱！

尤其是那群银行家们，他们刚刚洗劫了整个俄罗斯帝国，现在手中还有大笔的资金，在寻找新的投资渠道。

投资银行固然是首选，但实际上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全世界各地哪里没有地头蛇啊？金融市场早就被瓜分干净了，剩下的也只是三瓜两枣。

如果他们敢强势插足，估计本土势力会交他们该怎么做人！

这就是杀鸡取卵的后遗症了，虽然大赚了一笔，但是名头也坏了，各国的银行财团们都会敌视他们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即便是大家跟着一起赚了钱！

但是在打击对手的时候，谁都不会手软的，就比如现在如果有俄国银行在保加利亚开设分行，估计想要生成一单业务都难，他们也经被从头黑到了脚！

现在改头换面，从实体经济入手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都是赚钱，干什么不是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