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预算VS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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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科夫率先发问道：“请问波波夫元帅，军方的计划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完成？又涉及到了多少人力物力的调动？如何保证靠有限的资金，实现全球化的战略目标？”

预算质询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波波夫自然也是早有准备了，军方抛出去的战略目标，一个比一个宏大，当然不可能一次性实现了！

波波夫淡定的回答道：“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吧，想要肃清殖民地上的不稳定因素，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我们现在的殖民地总面积大约在八百万平方公里上下吧，是我们本土的12倍，这么大的地方没有铁路没有公路，就算是要巡视一圈也不是一项小工作。

军方是以五年时间为基准，制定的军事行动计划，目标是在五年之内初步肃清殖民地的不稳定因素！

投入的兵力问题，我想这个好办，我们可以直接把新兵训练放在殖民地剿匪上，利用实战进行练兵，虽然伤亡可能会大那么一点点，但是为了保障部队的战斗力，这点儿代价还是值得的！”

停顿了一下，等众人消化了过后，波波夫又补充说：“全球化战略，是每一个强国必需要走的一步，这是一项长期化的国策。

当今世界上真正完成了全球化战略布局的也只有一个——大英帝国，就连法国人的全球化布局，也还有些板块没有完善，剩下的日本、美国，还有我们都才刚刚上路！

路虽然很长，但是我们也不能不走啊！保加利亚可以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一路走到了现在，靠的就是抢先一步的战略布局，现在我们依然不能够落后！

这个时间期限，军方经过了深思熟虑，最终计算出来的期限是三十到五十年之内，也就是说我们这一代人基本上是没有机会完成这一战略了！”

好吧，波波夫也光棍，直接不说要多少钱了，明确的告诉了众人，全球化战略想想就行了，想要完成把机会留给下一代吧！

契科夫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保加利亚的全球化战略只是一个计划，短期内根本就没有启动的必要？”

波波夫冷静的回答道：“当然不是，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不然万一国际形势发生了变化，机会突然来了，我们又没有做好准备，把机会给白白浪费掉岂不可惜？”

停顿了一下，契科夫慎重其事的说：“好的波波夫元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经过你的陈述，我认为军方这次提出的预算存在严重问题！

第一、殖民地剿匪工作可以分布推进，个人建议1918年军方将目光放在小亚细亚半岛就可以了，最多兼顾一下中东地区；

第二、海军进入印度洋，只要在波斯湾拥有落脚点就可以了，短期内我们没有过度投入的必要；

第三、全球化战略可以先行搁置，等我们的经济发展起来后，再进行投入也不迟，没有必要现在来挤占宝贵的建设资金；

第四、一体化战争虽然很重要，但是个人觉得在本土完善就可以了，以目前我们的军事力量来说，无论是在巴尔干半岛还是在中东地区，乃至波斯湾地区，都不会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非洲地区的殖民地，是我们的薄弱点，但是非洲殖民地目前还没有发现开发价值，短期内我不认为有人会为了我们非洲的殖民地，就向我们发动一场战争！

综上所述，我个人建议将军方来年的预算削减百分之四十五，即保留亿列弗（约合5720万英镑）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保加利亚到底还是从巴尔干走出来的，即便是要限制军费，大家也没有削得太狠，亿列弗这笔巨款已经和保加利亚战前1914年的军费开支相当了！

当然，这也是需要在殖民地上用兵，军费开支不可能太低，即便是现在世界大战刚结束，保加利亚的战略物资还剩下了一大堆，但是军费开支依然不会低！

毫无疑问，这个数字是军方不能够接受的，然后就开始吵架憋，作为主角波波夫自然属于被围攻的，不过大家的脸皮都已经练出来了，任你怎么说，他自岿然不动！

见时间差不多了，康斯坦丁果断的制止了众人的争吵，厉声呵斥道：“安静！质询继续进行，现在开始工业部！”

……

一连串的程序走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各部门的经费都被压制了下来，当然距离52亿列弗的财政预算还相差甚远。

不对是50亿列弗，其中的2亿列弗已经被斐迪南提取当做了应急备用金，不在此次的预算范围之内。

不过康斯坦丁还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进度的，各部门的财政预算也经被成功的压制到了60亿列弗之内，只要再辩论几次差不多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正常情况下，保加利亚的财政预算会议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毕竟大家都是很忙的，不可能天天都为了预算问题扯皮。

通常到了最后关头，还是需要首相亲自出马砍预算的，再次之前还有一步，各部门负责人对其他部门的合理经费进行评估！

这个也是不能乱来的，不能说为了抢经费就故意压低别人的经费，这会被认为没有全局观，后果就是准备回家吧，保加利亚不需要没有全局观的国家领导人！

这个数据也是一个参考标准，如果所有人都肯给你一个大数字，不要得意，这意味着你这个部门来年的工作量要爆棚了！

和年度计划相对应的还有年度考核，总不能你在预算上提出了一大堆的计划，等到了年底考核的时候一件都没有完成吧？

这就属于渎职了，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廉政公署大概就要把没有完成任务的部门查个底朝天，就算没有任何经济问题，也要准备集体卷铺盖回家，保加利亚政府不要废物！

所以每年制定计划的时候，大家都是足够的小心谨慎，既要列项目抢预算，又必须要完成计划做出政绩来！

1918年的预算会议，一直持续到了12月中旬，各部门的初步预算计划就成型了，只要再经过斐迪南的批准就可以正式确定了。

大体框架，依然在斐迪南的计划范围之内，比如最终的军费被定格在亿列弗（约合7488万英镑），占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六。

而教育经费则定格在了亿列弗（约合3120万英镑），占总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五。

工业建设费用则只有5亿列弗（约合2000万英镑），占总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九点六。

……

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界大战虽然结束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就太平了，保加利亚所取得的国际地位，也必须要靠军队进行维护，因此军费开支依然是居高不下！

而教育经费的增加，也是必然的结果，刚刚从德国网罗了一批科研人员，总得安置他们吧？建实验室总得要钱吧？

这里面还有不少在当时响当当的“大人物”，人家的待遇总要保障吧？而保加利亚原来的高层人才，他们的待遇你也不可能无故给砍下来吧？

顺便说一句，保加利亚的教育经费除了国家财政拨款外，还有高校的专利费收入，社会的捐款收入，还有就是学生的学费收入！

当然保加利亚的大学都是不收学费的，这个“学费”就不是普通的学费了，总有一些土豪想要花钱让子女上大学的，虽然拿不到正式的毕业证但也学到了东西知识不是么？

对于这些斐迪南奉行的是不宰白不宰，几个廉价的文科班就可以搞定，还可以收取每年高达五万～十万列弗不等的学费，他没有道理拒绝啊！

反正对许多人来说，价格越贵就越好，况且还有不少纨绔子弟进入了大学后，一身坏毛病都被给纠正了过来，这些钱富豪们花得一点儿也不吃亏！

工业上的投入看上去不大，实际上这笔钱只是用来给企业提供基础配套设施的，毕竟刚刚从德国扫了一批廉价设备回来，只要完成配套设施建设，就可以组装运营了。

至于企业能不能够赢利？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斐迪南看来，这个年代的钱真的很好赚，德国人残了恢复元气还要时间，英法又在金融的作死之路上越走越远，现在是欧洲大陆竞争最不激烈的时候！

这个时期，只要投资的方向不出问题，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亏本，欧洲大陆百废待兴，属于资产阶级的春天已经来了。

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期，等德国的秩序恢复了正常，工业开始正常投产，那么大量的廉价货就要充斥欧洲大陆了，到时候的竞争就残酷了。

好吧，保加利亚本来就是玩山寨货的，廉价几乎被他们做到了极致，利用东欧和西欧的工资差距，还有原材料价格的差异，在一战前欧洲各国竞争最激烈的时期，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而斐迪南则对轻工业没有多少兴趣，原因非常的简单他不差钱！利用银行控制企业，远比直接投资企业的回报率要高得多，也难怪英法财团们纷纷跑去玩金融！

……

其实在世界大战爆发前，保加利亚还有一个重点发展的产业就是——农业，但是随着世界大战的结束，无论是斐迪南还是内阁都不怎么上心了。

原因非常的现实——土地多了！既然土地增加了，那么粮食产量自然也就提高了，但是国际市场对粮食的需求量并没有增加！

农业部在年度预算会议上就提出了农业转型，原来政府强令要保住的耕地面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反而要引导民众改种经济作物！

当然，粮食供过于求的危机短期内还不会爆发，至少在俄国人恢复粮食出口前，保加利亚还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但是未雨绸缪的工作必须要开始了，不然过上几年大开荒完成了，一大片大片的小麦、土豆丰收了，那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要化解这一危机，还是要靠计生委，只有人口增加了，这个问题才可以得到完美的解决，所以计划生育还是要继续搞下去。

然后，这一轮预算争夺战中，人口署拔的了头筹，不但拿到了亿列弗的经费，还获得了内阁特批：发放国家法律规定的奖励、或者是补贴，最终超过预算的部分，政府负责兜底！

简单的来说，还是鼓励大家生育，多多益善！即便是预算超支，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保加利亚政府就要人口！

按照保加利亚政府的规划，未来十年内保加利亚的人力资源缺口，将超过800万，想要弥补这个缺口，短期内除了从俄国以及欧洲移民外，貌似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移民也不是长久之计，并且这些人的素质也是硬伤，越来越无法满足保加利亚发展的需要了。

在1918年的工作会议上，斐迪南就向人口署提出了：二十年内人口翻倍的要求！

这个也是经过精确计算后得出来的结论，由于俄国内战的因素，目前保加利亚每个月少则接收几万，多则接收十几万难民。

再加上从欧洲各国过来的移民，保加利亚的人口想要在二十年内完成倍增，平均下来就需要每年保证两百三十万的新生婴儿成活，才能够完成任务。

当然这个人口倍增，是指拥有保加利亚国籍的人口倍增，而不是保加利亚控制区域的人口倍增，否则人口署的官员也不要干了，那根本就无法完成！

要完成这一伟大的人口战略，保加利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理论上只要保持现在的人口出生率，或许还不需要等到二十年后，在第十四或者是十五年就可以完成这一战略目标，政府对这一计划持乐观态度！

斐迪南自然没有打消大家的积极性，虽然他知道小农经济被摧毁后，人口增长率下降，是必然的趋势，但是这个时间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