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开颅时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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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脊梁，一个梁字，反映出脊柱是维持人体生活和工作姿态的最重要的支柱。而对人体来说，脊柱所保护的脊髓，其功能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大脑，甚至常有人将脊髓与大脑司令——脑干同等看待。如今，微创理念已深入人心，如何以最小的创伤，安全地切除肿瘤，同时最大程度维持脊柱自身稳定性，是陈俊身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将要追求的目标。

陈俊也一再强调过，微创手术，将是今后发展的重点！

另外，陈俊想说的是，通常脊柱退变引起的腰腿痛呈自限性，经过休息或理疗等就会好转；如果症状持续时间长，得不到缓解甚至加重，需要及时行进一步检查，磁共振是目前诊断此类疑难病症的最好的手段。而现实中有不少患者在进行了一次腰椎手术后，腰痛腿软腿麻的症状依旧没有缓解，再接下去探查，这才发现椎管内肿瘤这个真正“元凶”，要进行二次手术。那就太“冤枉”了！

别看陈俊这里简简单单，三下五除二搞定，帮大妈这么快就解除了疾病的困扰，但在很多地方，往往患者需要“二进宫”，治疗效果差不说，人还挺遭罪。

……

方蕾年仅二十五岁，刚刚大学毕业，靠着家里的关系，毕业后就进了一所重点中学当音乐老师，福利待遇极好。对女孩子来说，当老师无疑是一份相当完美的工作，寒暑假，事业单位，社会地位高。

可以说，生活一切都很美好，就差一个男朋友了。相了几次亲，没找到合适的，然后，悲剧就降临了。

她大约从两年前开始头痛，近期加重并出现恶心的症状，到省一医一查，左侧顶叶长了一颗肿瘤。

然后，就只好手术了。主刀医生是陈俊。

方老师对陈俊还是很放心的，心说能找网红专家做手术，这也算是“打卡”了？可是，这种“网红景点”，她真的不想打卡啊！她总觉得，可能是从小到大过得太顺利了，一帆风顺，家境优渥，所以老天爷嫉妒她，想要给她找点幺蛾子。

还好，有陈医生这么医术高超的专家来拯救她！

然后手术就开始了，因为肿瘤比较大，而且是在脑袋里面，用微创手术无法解决，必须得开颅。

手术很顺利，做到一半的时候，陈俊让麻醉师将患者叫醒。

若是行外人在此见了，恐怕要惊掉下巴！

我去，正在开颅呢，将患者叫醒？事实上，陈俊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不过，场面也确实有些惊悚。

手术进行时，颅骨被锃亮的手术刀切开，露出白花花的大脑，此时被医生叫醒，清醒地面对自己“脑洞大开”的场景，要是换了你的话，你是否也觉得毛骨悚然？

更惊悚的是，一边感受手术刀在脑子里穿行的触感，一边还要应对医生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唠嗑也就算了，唱首歌是什么操作？

没错，陈俊在和患者闲聊了好几句，还出了个算术题考考她，嗯，很简单的题目，就是4+9等于多少。

方蕾很懵，很怕，这么简单的小学生题目，但是身为大学生毕业的她，一时半会还真没算出来，然后，当陈俊微微皱眉的时候，方蕾福至心灵，虚弱地说了出来：“等于13！”

事实上，在手术之前，陈俊就和患者沟通过，告诉她，手术时需要被唤醒，有一些互动，但是方蕾刚开始没想起来，因为刚刚从麻醉中苏醒嘛，暂时忘却也是正常的，然后，她说出13后，终于记起了这茬。当时她答应得很好，说自己很坚强，不怕，但现在真正发生了，说实话，她心里虚得很！

……

“好！很棒！”陈俊想了一下，又问，“听说你是音乐老师，能不能给咱们大伙唱首歌啊？”

方蕾：“……”这都什么医生，她都要哭了，这脑袋被切开，正在做手术呢，你让我给你们唱歌？没错，我是音乐老师，我也很会唱歌，但那是平时啊，这种时候，怎么唱啊？

陈俊笑着鼓励：“你的肿瘤位置接近语言中枢，我怕伤着你，以后不能说话就不好了。嗯，你唱歌，我会根据你的反应来进行手术。”

方蕾嗯嗯两声，表示自己记得的，陈俊术前是跟她说过的，嗯，既然不是医生故意搞笑，也不是故意刁难她，方蕾觉得，还是需要配合一下的，但是，她很懵啊，一时半会想不起什么歌来，似乎之前她还精心准备过一首歌，打算手术时唱的，但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首很魔性的歌出现在了脑海中，于是，她就虚弱地开始唱：“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

医护人员：“……”咋唱这么不吉利的歌呢？

嗯，平时这歌是很搞笑，但是此种时刻，方蕾极度虚弱地半死不活地唱一句，断一下，唱一句，断一下，还真给营造出了一种马上要“埋山山”的气氛。

但是，却影响不到陈俊。陈俊一边根据患者的反应，一边掌控手术，有条不紊地推进……

完了之后，还让患者比个“耶”。

患者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这次手术真的挺奇葩，以后可以吹一辈子了，若是能活下来的话！

而陈俊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手术需要，因为患者的肿瘤接近运动中枢，接近语言中枢，如果切得多了，很容易留下后遗症，比如造成瘫痪？语言障碍？那就不完美了。

事实上，术中唤醒患者，这在神经外科手术中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主要用于“对付”功能区的占位。也就是说，肿瘤恰好长在大脑功能区部位，术中就可能被唤醒。它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精准地切除肿瘤，又不伤害大脑的功能区，避免影响患者的语言功能、运动功能等。

手术很顺利，持续了约两个小时，三天后，患者被转入普通病房，思维清晰，运动协调。每每想起当时手术时的情景，患者感觉，像做梦一样。说出去家里人都不信。

要让患者在清醒状态下接受开颅手术，除了对主刀医生有较高的要求，另外对麻醉医师来说，也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麻醉师需要做到“极度精准”，药量要用得刚刚好，不能多也不能少。什么时候让病人完全处于睡着的状态，什么时候让他恰到好处地醒来，能够和医生精准交流，同时又要保证他不痛……

麻醉药过多，会抑制患者的呼吸，过少又会让患者感到疼痛。

这是一门技术活。而省一医，将这门技术练到炉火纯青的麻醉医师，并不在少数。可谓人才济济。

这种麻醉称之为3a麻醉：asleep——a。手术开始时，患者被全麻，没有任何知觉，直到把颅骨锯开之前都要让病人处于完全睡着的状态；在颅内功能区处理占位的时候则让病人完全清醒，感受病人肌力、声音、语言的变化；肿瘤切除后，又让病人睡着，直到手术结束。

很多时候，肿瘤组织和正常组织交界的地方是肉眼难以明确分辨的，这时就需要功能的反应来帮助主刀医生精准判断。唤醒患者后，麻醉医师会和患者对话、握手，如果发现患者捏的力道变弱了，或者讲话变含糊了，就代表触碰到功能区了，主刀医生就需要对切除部位进行调整，避开“禁区”。

当然，主刀医生也要和患者进行交流，否则无法精准调整手术。

而需要进行术中唤醒的，在术前必须要告知患者情况，并与患者做好充分的沟通。

……

时间一晃，就到了金秋十月，身为医生这么苦逼的职业，七天长假自然是不可能的，医院太忙了啊！

大学校园内，很多年轻靓丽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些大一大二的，简直青春逼人。

颜菲刚刚大二，年仅二十，美丽高挑的她，最近却很苦恼。因为，她的胸前总是会湿透，很尴尬，而且还奶香奶香的。

嗯，这个变化来得猝不及防，也很令人难以启齿。她可是黄花大闺女啊，又没谈男朋友，又没生小孩，咋会分泌婴儿宝宝的食物呢？

而且，量还挺大。

颜菲的压力是很大的，惊讶、迷惑、害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描述，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有时候，这种压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难以向其他人说，和妈妈有代沟，也不方便交流这种事，同学好友自然也不敢说，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很多次晚上，她偷偷起来去卫生间洗内衣，有一次，不小心被闺蜜发现了，闺蜜没有嘲笑她，而是让她赶紧去大医院看看，毕竟，这很不正常。

颜菲很感激闺蜜，这是真闺蜜，不是塑料姐妹，于是，在闺蜜李安娜的陪伴下，颜菲来到了省一医妇科，接诊的是雷小曼。

雷小曼了解情况，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颜菲说有一两个月了。

雷小曼又问，之前有过月经紊乱的情况吗？

颜菲说有的有的，那还是大一的上学期，她就发现自己月经紊乱，当时觉得可能是踏入新环境，学习压力大导致的，等到调整适应好了作息就会正常，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哪里知道，现在弄出了这么尴尬的事情来。

“你这个情况，有点儿麻烦。”雷小曼沉吟片刻，说道，“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头颅核磁共振吧？”

“啊？要查脑袋核磁共振？”颜菲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类检查，她以前只抽过血，做过b超之类的。

闺蜜李安娜忍不住询问：“医生，我闺蜜是那……那个地方分泌……为什么要做头部检查啊？”

雷小曼就道：“她这个情况，可能是脑子里长东西了。”其实，雷小曼是精擅妇产科，对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怎奈，她有个神经外科的好朋友啊，陈俊每次在自媒体上分享什么病例，雷小曼几乎都是第一个点击阅读的。所以，连带雷小曼也增长了不少专业知识。

颜菲和李安娜吓懵逼了，怎么成脑袋里长东西了？两人对视一眼，怕怕啊！

然后，雷小曼就安排了头颅磁共振，很遗憾，检查真的发现，在她的脑垂体里长了一个肿瘤！

又是垂体瘤！

正是这个肿瘤促使得颜菲的身体出现了一系列反常的变化。

雷小曼就帮她联系了神经外科的陈俊，转到神经外科病房去了。

陈俊接手后，帮颜菲安排了一系列的相关检查，其中一份血液化验报告显示，她体内的泌乳素很高，原来，这个肿瘤属于垂体瘤的一种——泌乳素腺瘤。

这个肿瘤，就是会导致女人分泌宝宝食物，以及月经失调等症状。

“医生，这是要做开颅手术吗？”颜菲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可怜的？红颜薄命？

好在，陈俊告诉她：“你这个情况，不像其他肿瘤必须开刀手术，泌乳素腺瘤是少数可能通过吃一种药来治疗的颅内肿瘤。”

陈俊之言，让惊恐不定的颜菲多了一丝安慰，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吃药治疗。

她很幸运，很快就见到效果，至少胸前不会再湿哒哒的了。没过多久，久违的月经终于来了。

颜菲兴高采烈地过来复查，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陈俊告诉她，再坚持吃两三个月，泌乳素及其他垂体激素水平都会恢复正常，让她不要担心。

垂体是位于大脑正中的一颗卵圆形小体，是人体激素调控的“总司令”。但这位“日理万机”的“总司令”也有生病的时候，其中垂体瘤便是最具“杀伤力”的病症。垂体泌乳素腺瘤是分泌性垂体腺瘤中最常见的一种，约占分泌性垂体腺瘤的40%～60％。

它的症状表现五花八门，女性患者可出现泌乳素增高，雌激素减少所致的闭经、泌乳、不育现象。患者往往辗转妇科、内分泌科等科室看病，最后发现走错了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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