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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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司的到来，其实是打破了他对于自己剩余的生命原本的规划。但是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两个人不断地在圣城当中转悠之外，随后的日子苏艳碧则是同往常一样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实验收集着数据。

风司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陪伴，在他的身边颇为好奇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实验的进行和精密的仪器之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或者是图像。

她在有些时候也会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开口的询问着一些事情，而问题总是能够被身旁的这个忙碌的人给予一个极为详细的回答。

“你到底来自哪儿啊。”苏艳碧在某一次解决完风司的问题，看着这个女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

风司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极为清澈。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在寻找这个答案，我相信找到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我现在却丝毫没有头绪。”

苏艳碧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自己可以陪着她去寻找。可是，却发现自己连说这话的资格和底气都没有。

他的寿命就那么点儿，一转眼就要到头了。

别看他现在面上还可以维持着笑容，可是这都是惯性使啊。

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处于庞大的撕扯力当中。时刻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当中的崩溃。

在很多时候，他站在落地的镜子面前。用着自己的能力，这极为珍贵的能力，用在自己身上，可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无数细碎的光点，在自己的身体当中，不断地碰撞着。不断的冲撞和他的皮肉他的骨骼。

甚至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实在是太疼了，可能他的意识早就已经丧失在混乱当中了。

到了这样临死的时候他才开始格外的惜命才开始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

可能在过去那样多极为紧要的时候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让他来选择。

苏艳碧有的时候忍不住的悄悄地打量这个在自己身旁站着的人，这个人是这样的完美站在她的身边就能够感觉到自惭形秽。

风司自然是会察觉到来自于苏艳碧的目光。但是她处理这些事情之上确实还是不太熟练，也只能假装盯着面前的仪器和实验。

苏艳碧在做实验的方面堪称是一个天才。

风司这些天不断的听着他向自己讲述的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听他讲就在这个世界被称为益农的东西到底怎么样用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风司即使作为一个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法则也堪称是受益匪浅。

而这些天他们两个人在这一个又一个密闭的建筑当中，不断地穿行着。几乎确实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其他在这活动的人。

风司能够感受到虽然有着似乎能够起到隔离作用的物体的存在，但是起到那所谓隔离作用的东西也不过是寄托在人血液当中的法则罢了。

那一个又一个密闭的房间的门锁着门上一日又一日的有着鲜血不断地浇灌着。

趁着血液当中的法则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地从温热的血当中挣脱出来。能勉强地推一个又一个的房间进行这个封禁的效果。

要不然，同时有这样多的法则，在这样密集的存在着相互之间的冲撞很可能早就把整个圣城都夷为平地了。

风司即便是这样翘着一个又一个的建筑还忍不住的佩服苏艳碧实在是大胆。

整个圣城的每一座建筑都处于一种极为精密的运转之下，每一道关卡时刻都有着不同的机械连同的不同的法则来进行着维护。

一旦稍有差错，整座城池的宏伟就会在瞬间的崩溃，没有一个人能够逃掉。

可是苏艳碧作为这个圣城当中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目前的情况的人却始终都是这样的淡定。

风司有好几次看着这圣城当中的运转都感觉到心惊肉跳。一次又一次必须被限定在极为精确的计算当中。能够存在的误差范围特别小。

而这生成时时刻刻都处于这样的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也只有这样，只有付出了这样庞大的风险才能够将整个商场维持在如此这般的景象之中。

苏艳碧在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城池的所有景象的时候，年底的疯狂怎样都掩盖不住。他像是一个不断的炫耀自己宝贝的小孩子一般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个又一个极为惊险的地方。

风司有好几次都忍不住的想要开口问。那你不在的时候怎么办呢。

圣童之所以能够维持现今的规模和运转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位能够时时刻刻。从内法则流动的神使苏艳碧。

苏艳碧作为当今圣城堪称每一个地方的总设计师与总负责人。而事态可能会随着不断地有人来到圣城或者说随着人在生存的活动以及事业的抽取而发生改变法则力量是无法预知的。

苏艳碧每天有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以便随时的做出及时的反应。当然，大体的型号还是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不过也可以称得上丝毫都不可以有懈怠的。

风司虽然并没有将这个问题真正的问出口，但是她向来没有能力去掩盖自己面上的神色。当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掩盖。

苏艳碧你斜着眼睛，嗤笑了一声，极为轻巧地说道：“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强大的能力，能想到那么远的事情。我呀，能做的一些事情，只不过是保证自己活得稍微好一点，在我活着的时候，这座城池可以运转的好一点。”

“至于我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怎么样，这儿的人制作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会真以为我有多喜欢这个地方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当初从来没有人发现我的能力将我带到这里。也许我会在旷野之上，长久的艰难的求生，也许我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够安心沉睡都处于庞大的危险当中。”

“但是我愿意，如果那样，那样的生命，我是心甘情愿的。”

苏艳碧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站在一座建筑物的顶端。他可以站在这儿结清楚地看到很远的地方，看到这个在他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条的城市。

苏艳碧在过往很艰难的时候。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生出怨恨他的实力并不是一开始就如同现在这样强的。过去的这些年里最开始他为了服从那些人的命令而进行着一定的行动。

而到了后来作出决定承担结果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会议之上提出，并且通过一项又一项在人体上进行的极为残忍的实验。那些他曾经最讨厌的人一样，高举着，为了人类存续的大旗。

他开始冷漠的站在那儿站在那儿一个又一个被告了薪资安稳生活哄骗进圣城的异能者面前。那些前一刻还强大的不可一世的人在地上抽搐，然后被关进密闭的狭小的笼子当中。

苏艳碧有的时候在半夜惊醒的时候想着那一个个人被关在笼子当中的咒骂面对着眼神，还有一些人死之前面容的神色。

他可以极为坚定地对自己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人是能够轻松地活着的。

那现在城外求生的为了一口饭。一个住所，每天挣扎的人不容易。可是在圣城当中的他同样很难。

在最开始在神灵的威能还并没有在整个大陆广泛传播上场作为几乎在先前不断冲击之下，留下来的最后一座城池，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想要涌涌进来。

当然，除了人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的生物也想要侵占这里或者说想要摧毁这里。

那个时候圣城外面的围墙还没有修建完成。正常当中的战士技能也并没有如今的有这样的统治能力。

苏艳碧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住在前线的。他每天站在圣城门口极为警惕地听着那一个又一个的出口，试图从中极为敏锐地说出间隙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一次又一次，他因为自己的能力耗尽而晕倒在城城门口。

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已经是极为遥远的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现在看着现在这个繁荣的安详的平静的城市，突然想起曾经那些不断浴血奋战的日子。

而当初那些和他一起浴血奋战，想要守护这座城市守护人类最后文明的人。至今都不知所踪了。他们有的死在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没有编辑的战斗当中，而更多地死在了圣城的研究当中。

是他们自己愿意跟人类的存续为了人类的发展说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的。那把他们生命最后的价值也好好的利用起来，有什么不行的呢。为什么他们死之前都是那样地怨恨。

苏艳碧不明白。嗯。他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他能够节约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自己异能的不断强大而受到了一定的改变，同时改变的还包括他的思维和情感。他很难再如同一个人一般去思考他的思维无比坚信曾经人类引以为傲的机器。

他很难在同任何一个人一般感同身受。

他的脑海当中，一日又一日，不断地进行着精密的算计，任何一件事情，任何一个抉择都可以极为轻易的得到一个最纠结。然后为了选择这样一条更为优等的道路，他可以舍弃任何事情。

苏艳碧在这个时候突然会想起过去，他也曾有一段时间并不是这座圣城权力的中心，在那个时候他也是如同现在，这些被控制的进行了实验的任何一个异能者一般。

同样是被圣城原先的那一批统治者控制着的使用起来还不错的工具。

也许就在那样的时候在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将能力庞大的消耗，将自身逼到崩溃的边缘，才导致了他现在落得这般的境遇吧。

苏艳碧觉得自己在这座城当中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这座城的每一个建筑，目前的每一个设计当中都有他的隐私。这座城当中，每一个亦能得到过强化，甚至现在还活着，每一个身上拥有异能的人都来自于他的塑造。

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他觉得他在这片土地之上，他就是神。

苏艳碧最近在不断的处理城中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一项又一项的实验和解决来自身边人的疑问的，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都被他大量的消耗在了漫无目的地眺望之上。

他经常看着某一处建筑出神。然后似笑非笑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对着身边的人进行了讲述。

他曾经被自己无比厌弃的过往，如今也可以这样轻易的说出来了。

风司无疑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听众，她并不像这个世界的某些人一般那样的热血，那样的嫉世愤俗那样的以为自己在这样一个已经崩坏的世界当中还可以守护着一份善良。

听到过去的那一件那个事情的时候，她几乎很少的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世界当中进行的一切事情不断发展出来的成果或者面临这个灾难似乎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站的位置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苏艳碧已经很多年没有能够同人这样放肆的交流了。这些年来，虽然说神明在外面的声望不断地流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服。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每一天，到底都是在做一些什么事情。

这样的事情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们都只会盲目崇拜，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也许还有人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后。一旦有一日文明重来，他这是第一个将会被清除的那一批人。

那些人多天真啊，那些人期待着人类的世界，能够重建文明能够存续，可是他们却不能够允许这样的存续那样一种卑劣的方式。

如果，如果能够善良能够仁慈，谁又会选择走向这样的一条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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