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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汉王国最高情报机构的负责人,曹天赐与高远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最为亲密的,两人不但是君臣,更是师徒,可以说曹天赐是高远最为信任的人,从扶风军开始建立的时候,曹天赐就负责着高远最为隐秘的那一部分工作.
曹天赐突然来下跪请罪,蒋家权也略有耳闻,作为政事堂的最高负责人,对于政治驾轻就熟的蒋家权当然对大汉王国内部的各大派系是相当清楚的,不过与高远一样,他也并不并不变这是一件坏的事情.
不过他并不打算掺全曹天赐的事情,他知道,汉王有能力处理这一次的突发事件.
何卫远将曹天赐带来了后花园之中,便无声的退开,曹天赐仰头看向稍远一些的凌宵阁,隔着阁上的纱窗,能依稀看到汉王高远的影子,他无声的轻叹,双腿一屈,跪在了烈日之下,后花园中有许多大树,荫凉的地方也很多,但他仍然选择了跪在烈日之下.
时间一点点推移,汗水滴哒滴哒地从头上掉落在身前的地上,顷刻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纵然是以曹天赐的体格,此时也不免感到有些昏眩,但凌宵阁上仍然毫无动静,高远仍然稳稳地坐在哪里,看着手里的一本卷宗.
叶菁儿端着一碗汤饮子走进了凌宵阁,隔着沙窗向外一看,不由有些担心地道:”大哥,你到底要让天赐跪到什么时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天气,怎么受得了?”
“让他多跪一会儿!”高远冷哼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就是水太多了,才会被人利用,让他多流点汗,将脑子里的水都流干净了才好.”
“可别跪出一个好歹来,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叶菁儿将汤饮子放在桌上,转头对在屋里一角正在描红的儿子致远道:”致远,去把你天赐哥哥拉进来.”
四岁的高致远已经描了一个时辰的字,手腕早就酸软不堪,不过高远没有发话,他只能咬着牙关在哪里坚持,听到母亲的话,不由喜笑颜开,将笔搁好,欢叫一声:”我知道啦!”一溜烟儿地便跑了出去.
“你倒是一箭双雕,致远巴不得你来这一句呢!”高远放下手中的书,笑道.
“你也是的,致远才多大一点儿,适可而止就好.”
“自古慈母多败儿!”高远取笑道:”你不觉得致远的性子有些跳脱么?都是平素你们惯的,他将来可是要承接大汉王国的,自然从小便要磨练他的性子.”
叶菁儿摇头不语,磨练致远她自然是同意的,但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高致远小跑着下了凌宵阁,径直到了曹天赐的身边,一双小手拉着曹天赐的臂膀:”天赐哥哥,外头好热啊,我们进去吧!”
曹天赐抬头看了一眼凌宵阁内,一直坐在窗边的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看着致远,他笑了笑,站起来,膝盖一软,却是险些摔倒在地,一边的高致远赶紧扶住曹天赐,”天赐哥哥,你不要紧吧?”
“没事,就是有些麻了!”曹天赐笑了笑,一弯腰,将高致远抱了起来.”来,哥哥抱你.”
“天赐哥哥,上次你说要给我找一把好刀可还没有兑现哦?”被曹天赐抱在怀里的高致远小声地道.
“刀我是找到了,可夫人说现在不能给你,还要等你长大一点.”
“那天赐哥哥,那把刀真得是最好的吗?”
“当然,削铁如泥!这可是你天赐哥哥上次去积石城出差,在工坊里盯着他们最好的工匠亲手打制的.”
“太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娘亲才会让你给我.对了,天赐哥哥,爹爹很生气哦,今天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来看我写字,一张脸就跟锅底似的,刚刚娘亲劝爹爹来着,爹爹还说要让你脑子里的水流干净才好,天赐哥哥,你脑壳里有很多水吗?”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问话,曹天赐不由苦笑:”是啊,哥哥脑子里有很多水,这才被师父罚跪嘛,现在水流干净了,哥哥的脑子便清醒了.”
进了凌宵阁,将高致远放了下来,曹天赐垂手低头,走到了高远的面前.一边的叶菁儿看着满头大汗的曹天赐,不由心疼地对高远道:”你瞧瞧,天赐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你告诫他一番也就是了,瞧现在,脸都黄了.天赐,将这碗汤饮子喝了,补补水!”
叶菁儿端起碗,将汤饮径直给了曹天赐.
接过碗,曹天赐却将汤饮双手呈给高远:”师傅.”
“你师母让你喝你就喝,罗罗嗦嗦干什么!”高远一瞪眼,斥道.
被高远这一瞪,曹天赐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不过心中一下子却放松了下来,王上的语气虽然仍很严利,但话里话外,却仍是将他当作一家人.
“谢师傅!”一仰脖子,将一碗冰镇的汤饮喝得一干二净.
“天赐哥哥,你坐,今儿个跪了这么久,腿一定麻了,以前我被妈妈罚跪,跪一小会儿腿都麻了!”高致远拖着一个锦凳到了曹天赐的身后,仰着头道.
看到这一幕,高远不由嘿的一声笑,”你还真是不错,不但菁儿护着你,连这个小家伙居然也知道心疼你了.坐吧,坐下给我老老实实地讲一讲.”
曹天赐满脸羞愧地坐了下来,理了理头绪,开始向高远坦白这一次事情的前因后果.
半个时辰过后,高远的脸色比起先前要凝重多了,”这么说来,你父亲,吴凯,孙晓,步兵,颜海波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了是不是?”
曹天赐点头道:”不,我父亲并不知道,而其它人,除了步兵没有直接表态,其它人都让人王上对扶风人实在是不够意思,扶风人是当年王上起家时候的老部下,但现在,掌控着大汉王朝核心权力的却都是外来者.所以郑晓阳起了这个头之后,大家都想看看王上的态度.”
高远嘿嘿的冷笑了起来:”了不起,了不起,居然想出这一招来,我们自扶风起兵,经历过多少生死磨难,那么困苦的时候都能抱团一致对外,现在一个个都荣华富贵,手握大权了,反而人心不足了,他们可是忘了当初我们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了.”
“师傅!”听到高远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重,”他们并不是想要做什么,他们只是想得到更多的重视,能为王上,为汉国作更多的贡献.”
高远没有作声,在屋里踱了几步,看着曹天赐,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吗?”
“知道,天赐替王上掌控着监察院,应当是王上的眼睛,耳朵,将所有的秘密第一时间展示在师傅的面前,以供师傅作出判断,可是这一次,因为我的缘故,师傅您一直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天赐罪该万死.”曹天赐垂头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你来作试探么?”高远冷然道:”很简单,其一,因为你是我的徒弟,是我最信任的人,第二,你父亲掌控着我大汉的商业,这是我大汉的命脉之一,你姐夫孙晓更是我大汉东都督的都护,就算我因此而震怒,却也会投鼠忌器,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打得到是一副好算盘.”
“师傅!”曹天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我知道错了.”
“天赐,你是监察院的院长,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大汉王国任何一个官员都可以拉帮结派,这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战友,乡亲,这些东西本来就会给他们划成一个个无形的圈子,但你,却不应当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只能有一个派别,那就是我.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这个监察院长也便当到头了.”
“弟子知错了!”
“好了,大哥,天赐知道错了就好,他今天才二十出头,哪里有多少政治斗争的经验,看着冷面,其实内心又极其看重亲情,乡情,被人利用也无可厚非.”一边的叶菁儿劝解道.
“他是监察院长,如果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来作为政治斗争的工具,那还得了,吃一堑,长一智,我希望这一次的教训让你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明白斗争不仅仅是我们与敌人,成秦国楚国之间,有时候,内部的斗争更让人费心思.”
“弟子明白了.”
“军法处从监察院分出去势在必行,而你这一次犯了错,自然也会有惩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吧,监察院的事情,暂时交给宁馨去管.”高远道.
曹天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弟子知道了.”
“哼,看你样子,还是有些不愿意嘛!”
“没有,弟子知错,弟子认罚!”曹天赐敢紧道.
“我让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可不是让你就天天躺在屋里睡觉吃饭,这三个月,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需要一个够份量的人去一趟秦国,在哪里见一个重要的人.而你,正好借这个机会秘密离开蓟城,去办好这一件事.”高远道.
“去秦国?”曹天赐的眼神一下子兴奋起来.
“这一次不是让你去搞破坏,而是却见一个人.”看着曹天赐的样子,高远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刚刚还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但转眼之间,便又如同嗅到了血腥气的猛兽,直欲择人而噬.
曹天赐离开了凌宵阁,叶菁儿有些担心地看着高远:”大哥,这一次扶风出来的人大部分都参与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别的不说,单是吴大人就不好办!”
“不用办!”高远摇头道:”这一次天赐受到了如此重的处罚,相信他们会老实一阵子的.至于吴凯吴大人,我会与他单独谈一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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