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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京坐入榻中。

氾宽吩咐奴婢上茶水、点心、果脯。

令狐京好食葡萄,不客气地拈起一个,吃到嘴中。葡萄是从井里提出来的,冰凉甜美,满口生津。令狐京连食七八个,笑道:“也是怪哉!我家的葡萄,怎就没有录事公家的好吃?”

氾宽端着茶碗,笑道:“皆是从西域而来,能有什么不同。”

令狐京摇头说道:“不然,不然。京闻辅国曾有趣语,‘买书不如借书’,乃因借书有归还的时限,而自买之书随时可阅,故唯有借书,方能急读。今食公家葡萄,所以京觉美味者,其因却可借用辅国此语。”

氾宽纳闷地问道:“辅国的这句话诚然趣语,但书是书,与葡萄何干?”

令狐京笑道:“书非己有,是以急读;葡萄非我家买,是以甜美。”

氾宽、氾丹闻言,俱皆大笑。

氾丹赞道:“鲜少可爱,果然善谈。卿之近作《自然论》,阐‘内生外王’之道,抨名教与自然殊途之说,述名教即自然之理,云‘内圣’即顺乎自然,‘外王’即名教,‘圣人明天人之理,达自然之分,通治化之体,审大慎之训。故君臣垂拱,完太素之朴;百姓熙怡,保性命之和。道者法自然而为化,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易》谓之太极,《春秋》谓之元,老子谓之道’。真是振聋发聩的高见奇致!我得卿此论当日,通宵畅读,竟不觉晓,为卿拍案叫绝!”

王城谷阴的清淡圈子可分三等。

最次者是各家少年组织的谈会,学族中长辈们说话,人云亦云。较高者是二、三流士人的聚会,少有新鲜出奇的阐论。以傅乔为代表的十余人,则是谷阴清谈士人中的最高层次。黄荣曾想进入傅乔的这个圈子,没能成功,被讥讽而退;令狐京,正是这个圈子内的一员。

而且令狐京不但是这个圈子的一员,他天资明慧,并在圈内的十余人中名列前茅。

《自然论》是令狐京新近写的一篇文章,其抨击的对象是鸠摩罗什。

氾丹所谓之“名教与自然殊途之说”,是指鸠摩罗什提出来的万物归虚之论。

鸠摩罗什到定西以来,靠着他杰出的才华和与莘迩的亲密,被傅乔推举,顺利融入到了傅乔等人的这个座谈圈子。

清谈就是讨论哲学。佛教的那么多典籍,佛经的那么些理论,哪个不与哲学有关?鸠摩罗什很快就熟悉了清谈的路子,在学习道、儒经典之同时,他译经之余,引释入谈,借儒道之皮,重点光大发挥佛家的学说,於是遂有了“万物归虚”之论,表面上主张既有又无,有无双生,最终的落脚点却本於佛家出世解脱的思想,又归着於“虚”,宣称“群有以至虚为宗”。

鸠摩罗什的这套理论,实际上是来自佛教的“般若学”。

般若学不否定因空所显的一切缘起幻有,性空不碍缘起,但一切幻有皆归之於空,连空也是空的,幻有之形相,乃是假名而非实有。换言之,放到清谈上,也就是名教与自然根本是两码事。

“名教”与“自然”是清谈的两个基本命题,围绕两者的关系,已经争论上百年了。从贵无到贵有,好容易发展到了名教与自然一体,给士大夫们了既享受丰厚俸禄、又不必劳心政务的上好借口,鸠摩罗什横空出世,竟又试图把自然与名教分开,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身在朝堂,就不能如处山林么?欲求自然,就一定得抛弃红尘的富贵,遁入空门么?

对鸠摩罗什的这个观点,持非议的士人很多。

奈何鸠摩罗什善辩,口吐莲花,没人能辨得过他。

这就有了令狐京此篇《自然论》的问世。

令狐京心道:“坏国事者,实清谈也。夸夸其谈,不务实务,此西朝所以鼎迁。我作《自然论》,虽言名教与自然同体,暗讽之喻意,诚在推重名教。氾朱石素有能臣之名,少时得誉“麒麟郎”,而不解我真意,惜哉!”

他谦虚地笑道,“拙作何足誉!比之辅国《矛盾论》,米粒之光耳。”衷心佩服地说道,“辅国借有无之说,提‘矛盾’之论,拔出流俗,高屋建瓴,理致精微。京究辅国意图,所欲述者,断非自然与名教之争,而乃是治国安邦、行军战争的不刊之论啊!文如大河之滔滔。胜京万千!辅国,当世雄才!”

这番话是令狐京的真心之言。

氾丹读令狐京的《自然论》,至晓不倦,不过读了一个晚上罢了。

令狐京读莘迩的《矛盾论》,那却可是连着读了半个月,闭门不出,日夜揣摩,食不甘味。

领会贯通以后,令狐京不禁对莘迩惺惺相惜,只觉他的所言所论,都像是自己想的一样,只是自己没有能力把它总结出来。

氾宽、氾丹也承认莘迩的此著,确然非同凡响。

只此一论,就使莘迩一跃成为王城谈玄的顶尖名家。

氾宽父子不欲多夸莘迩,附和了两句。

令狐京察言观色,改换话题,说道:“录事公似有所思。敢问录事公,可是京来的不是时候?扰到了公?”

氾宽心道:“鲜少聪慧,我不妨将难题告之,看他有没有应对之策。”放下茶碗,说道,“鲜少,你来之前,我与阿恭在议论朝事。”

阿恭,是氾丹的小字。

令狐京已经把葡萄吃完,他洒脱地笑道:“如此,葡萄既尽,京敢请辞。”

氾宽说道:“诶,你不要走。我正想请你来,听听你的意见。”

令狐京见受挽留,也不推辞,复坐下,问道:“敢问录事公,是何朝事?”

氾宽说道:“你适才数提辅国。此事便与辅国有关。赵染干投我定西,朝廷加以封拜,辅国这几天,每日都接见於他。这件事,鲜少可有闻听?”

令狐京不动声色,说道:“有。”

“赵染干一个降胡,辅国却这般看重。辅国怕是生了攻朔方之意。假使辅国心意得成,遂克朔方……。”氾宽忧色重重。

不必他说完,令狐京也已能明白他的所忧是什么了。

令狐京明朗笑道:“录事公,京不敢瞒,京今日求见公,亦是为此而来!”

氾宽楞了下,旋即大喜,说道:“这么说,鲜少定是有良策以对了?请讲,请讲。”

他与令狐曲、令狐京兄弟已是盟友。大家自己人,无须遮遮掩掩。是以,他立即询问。

令狐京说道:“倒也不敢说是良策。辅国、中尉攻取虏兴,这是灭国之功,本朝自建国以来,贤臣名将辈出,然如论功勋,已然少有人能及辅国与中尉;朔方如果再下,辅国之威势将无两。公以录三府事,执政於朝,持忠守正,忧朝纲或乱,京深为理解。

“以京愚见,方今之策,欲使辅国不得攻朔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别选一地用兵。我定西兵少,不足以两处开战。只要能选得另一处用兵之地,攻朔方之事,自就不了了之。”

氾宽与氾丹对视一眼,深觉有理。

氾丹拍腿说道:“对呀!既然不能用国库空虚为由,阻辅国用兵,那咱们就干脆另选一地,建议用兵於彼!”问道,“用兵何处,鲜少可有酌定?”

令狐京说道:“南安可也。”

南安郡,是蒲秦的地盘,在渭水北岸,与陇西郡隔水相对。

氾宽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说道:“南安?”

令狐京款款而谈,说道:“南安郡与陇西郡隔水,占下南安,两郡夹渭成犄角。戎虏攻陇西,南安救之;攻南安,陇西救之;俱攻南安与陇西,武始郡在两郡之西,距二百里,朝发援兵,夕可至。三郡互相声援,戎虏不得犯我半步矣!此取南安的原因之一。”

“其二呢?”

“赵宴荔举兵不成,授首身死,铁弗部卒被调还咸阳。位处戎虏前线的天水郡,而今驻兵骤减,只有蒲獾孙部的八千步骑。以我兄统武都、阴平兵,胁天水之南;烦麴鹰扬统陇西兵,逼天水之西,如此,蒲獾孙部不得动矣!然后大军出武始郡,长驱直进,围攻南安,京料数日可下,且须兵马不多,两万足够!此为其二。”

氾宽、氾丹沉思多时。

氾宽毕竟老成,虽觉令狐京的此议不错,但有一个难题,若不解决,此议恐怕还是不能得行,他说道:“鲜少此策固好,单於形势而言,用兵南安,是个好的选择;奈何朝中军事,掌於辅国、麴侯、中尉之手,如是虽然上书了此议,而终不被辅国等采纳,岂不空忙一场?”

令狐京从容不迫,说道:“武都、阴平是麴中尉领兵打下来的,战罢论功,中尉虽得封县侯,秦州三郡,只麴鹰扬得获陇西太守。我料麴中尉必意犹未尽。如取南安,麴侯屯唐兴郡,其部之兵马离得最近,上策自是调麴侯之兵。以南安太守许麴氏,中尉焉不意动?中尉意动,合以录事公之力,辅国纵有不愿,也只能屈从了。此,是取南安的原因之三。”

有道是“公私分明”。

佩服莘迩归佩服莘迩,朝廷大事归朝廷大事,令狐京在这方面是拎得很清楚的,身为宗室的他,绝不会因为篇《矛盾论》就把王权、国事丢掉边上。

他说完以后,氾丹昂首,氾宽低头,父子两人各自寻思。

氾丹越想越觉得妙,放下目光,欣赏地看着令狐京,夸赞说道:“此策如成,不但可阻辅国攻朔方,且可再度挑起辅国与中尉的嫌隙,尤为要者,还能通过此战,提振令兄的名望,助吾辈多掌兵权!一举三得。鲜少,妙计妙计!”

令狐京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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