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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朝再次走到大唐宫廷的外面,看着皇宫金碧辉煌却又连绵不断的屋宇时,心中感慨难言,他本以为这一辈子,是休想再见到宫廷外面的景色,这金色的夕阳,这宽阔的护城河,这高敞的弛道,这......
专信的神色很凝重,因为他已经感觉出了唐朝身上的一些变化:“唐贤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奔驰的马车中,专信的声音还是绝无颠簸的传來,足见这段时间之中他的武功似乎又有了进境。
唐朝就说了一句十分恼怒的话:“他妈的,我们追上前面那辆车,干掉他,”
直到唐朝上车,一句话都沒有说,想不到一说话竟是这样的霸道。
“为什么,”专信知道,这可是在皇宫的门前,可乱來不得。
唐朝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哎,大哥,求您先追上那小子,路上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专信二话不说,驾驶车马向前追去,他看得清清楚楚,前面车马中的人,正是新任的礼部尚书张家正,这人不是和唐朝交好吗,怎么现在看唐朝的神色,竟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张家正的车只比唐朝先走一步,自然不会离得太远,以专信高超的车技,要追上那是毫不为难,但专信却沒有急着追上去,问道:“唐贤弟,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唐朝恨不得立即追上去杀了这老小子,长话短说道:“大哥,差点就和你永不相见了,张家正这小子,那是把我往死里整啊,”
专信大惊:“他,他干什么,”
“他现在投靠了李林甫,听那奸相的话,送那个青铜雕塑给我,我当时还觉得是个沒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到竟是大唐的国宝,除了皇上,我们这些人哪里敢有,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了,今天查起來,差点脑袋不保,”
当下将先前皇上单独召见时候的事情说了,最后说道:“大哥,您想想,要不是杨贵妃來救了我一命,我现在不是已经死翘翘了吗,这老小子难道不该杀,”
专信的脸上现出怒色:“这卑鄙小人,当然要杀他,我们这就追上去,”
一说清楚这中间的原委,专信也是怒不可遏,马车如风行水上,飘飘的赶了上去。
这个时候,张家正的车已经驶到了东市的尽头,折而向西,再过两三里路,就是他在西市的豪宅。
但就在东西市交叉的拐角处,专信才车马呼喇喇一声横插了上去,将他的道路堵住。
帮张家正驾马的人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名叫李勇,投奔到府上,他沒敢立即给他什么好差事,于是叫他驾马,他也不嫌弃,干得也不错,见到各种品级的官员,该让的让,该抢的抢,竟沒有出过一次差错,不禁对他甚是满意,一直充当这个差使。
这李勇忽然之间见到专信驾车横出,并不惊慌,一按辔头,挥鞭向墙角击出,啪的一声,硬生生收住车马,自己座下的马虽然人立起來,但他轻盈的下了车,在马腿上一抱,那马就毫发无伤的退回了两步,稳稳的站定。
这样一來,专信的车马虽然抢先,但两车并沒有急遽的变化而冲撞起來,一直以來,这李勇就感觉后面着辆车似乎要超越自己这辆,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后面的车上,明明写着首席黄门侍郎唐朝,官职虽大,但总还是比张家正矮了两级,只是稳稳的前行,想不到后面的车竟在这样要命的关头冲撞自己,也幸亏他早有防备,不然的话,车毁人亡是很可能的。
唐朝见这驾驶车的汉子居然能控制住这辆车,心中暗赞,但來不及理它,单刀直入的向对面车中的张家正说道:“张大哥,对不起啊,刚才的车跑得急了点,沒吓着你吧,”
“沒,沒,”张家正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脸色已经吓白了,勉强的装出一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唐朝就冷笑一声:“我知道,张大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吓不着,不过,小弟却是被张大哥吓着了,现在心还在痛,张大哥,你愿不愿意帮我治一下啊,”
“唐,唐大哥,你说的什么话,小弟怎么听不懂呢,”
唐朝见这小子又耍以前那套恭维人的伎俩,明明年纪比自己大得多,却反叫自己大哥。
这要是换了在别的时候,这样一个称呼的改变,立即就会使人对他产生好感,毕竟这样的大官,沒有一点架子不说,还这样的委屈自己,但唐朝刚刚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心里的愤怒难以形容,哪里去管什么称呼,喝道:“走吧,到我府上去谈一谈你就懂了,”
张家正那是心中雪亮,自己这样狠的害了唐朝,只要他不死,是一定会找自己算帐的,他只不过想不到会來得这么快而已,在他的感觉中,中了自己和李林甫这样的毒招,就算不立即斩首,也是在天牢中过一辈子的命运,所以根本用不着怕唐朝会出來报仇,但现在的形势是,唐朝居然鬼使神差的出來了,并且还立即追上了自己。
“不,不,小弟这,这两天感觉有点不适,要急着回府上,”
张家正推辞,这样的情形,早在唐朝的预料之中,只见唐朝向专信使了个眼色,专信会意,一跃之间下了马车,直接向张家正扑去。
张家正吓得将全身缩紧,像是受到惊吓的乌龟,将四肢都缩进了硬壳中。
但专信第一时间并沒有向他出手,只是随手击出一掌。
这一掌他蓄势已久,非常的突然,准备一击得手,但使他大出意外的是,这一掌击出,对方忽然沒有了人影,这蓄势已久的一掌,竟然击了个空,收势不住,竟将马车的扶手一掌击碎,碎屑纷飞。
专信随即反腿一弹,将李勇的临空一击化解,转过身來,看着双手虚握成拳的李勇,眼睛里现出惊叹之色:“真想不到,张尚书大人,你府上一个小小的车夫,竟然有如此功夫,”
他说的是实话,刚才这一击,他是存心要了这车夫的命,毕竟,要杀张家正这小子,他的车夫也是一定不能留活口的,他就是害怕唐朝秉持孙思邈什么苍生为上的观点,将來留下无穷大患,所以出手的时候连唐朝也瞒过了,想不到竟让这贼溜的小子躲过了。
而且就是这两招一交,专信已经知道,此人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轻功绝好,是个难缠的角色。
唐朝心中,也以本身武功和之相较,也知道和他不相上下,就算自己和专信二人联手,也沒有必杀的成算,但隐隐之间,功力已经布满全身,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李勇察觉了唐朝的异常,身子不再进击,反而后退五步,冷冷的说道:“唐朝大人,你想干什么,”
唐朝本想和专信前后合围,将这武功高强的车夫击杀在这东西市的拐角处,想不到这车夫精灵得很,又向后退,知道所谋难成,微笑道:“沒什么,我只是想请张大人到府上一叙,我们是结拜兄弟,谈谈旧事,应该沒什么大碍吧,”
张家正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个远房亲戚,竟是武功高手,心中大喜之余,却是怀疑,他手持了族长的书信來來向我求事做,我自然相信,但奇怪的是,一他这样的好身手,为什么不去参加武举,却來我府中做一个低三下四的车夫。
专信这个车夫的武功高强,已经使他大吃一惊,现在自己这个远房亲戚的武功,更使他惊奇,但也就在一瞬间,他的脸色红润起來,说道:“对对,我唐朝大哥说得对,我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去他府中谈谈是沒什么的,你回去向夫人报个平安就是了,”
“是,老爷,”李勇就点头答应,转过身,飞快的去了,竟是连那辆马车再也不看一眼,脚步迅捷,飞快的消失在墙角。
张家正现在的心中,大致已经定了下來,他知道,既然自己这个侄子李勇逃得性命,那么自己的生命就算是保住了,他知道,堂堂的长安,健羽卫无数,唐朝要是真敢杀了自己,自身肯定也会脱不了干系,所以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答应到唐朝家中一叙。
专信载着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老管家立即将白天发生的抄家之事说了一下,但一见了李莲,唐朝心中的沮丧情绪一扫而空,忘情的拉着她的手:“莲妹,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见到了你,真是死也甘心,”
“我不许你这样说,”李莲的脸颊晕红,用柔荑堵住了他的嘴。
唐朝这一日的心中,本來难过得要死,但不知道怎样的,一见到李莲之后,经过她几句软语安慰,心中又勃勃然的燃烧起对生活的欲望,和专信一起,将张家正带进了密室之中。
“大哥,别杀我,”一关上门,张家正普通一声跪了下去,像是一条哈巴狗,尾巴翘得老高,随即,他的泪水下來了,像江河一样的涌出,唐朝暗暗赞美,这老小子这份做戏的本事,倒也真的比得上穿越前那些韩国的感情戏明星,和崔正南有得一比。
“唐朝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况且,唐朝大哥,我今天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将功补过还不行吗,”
“你救了我一命,”唐朝嘲笑起來,“你差点将我送去见阎王,你还救了我一命,”
专信一听,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觉得很是滑稽。
“此事千真万确,唐朝大哥,我告诉你,李林甫臣相因为你救牛僧孺那件事,恨死了你,觉得你背叛了他,所以一定要将你扳倒,前次叫人暗杀沒有成功,这次就授意小弟送你‘飞马踏燕’青铜雕塑,为的,自是陷害你,使唐朝大哥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小弟知道,唐朝大哥待我恩重如山,和我结拜为兄弟不说,更提拔小弟当了礼部尚书,”
“住口,”唐朝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说点直接的,我不想你说言过其实的话,你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救了我一命,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朝心中清楚,既然被李勇逃走,要杀这老小子,显然是引祸上身,但如果不知道被害的真相,却是使他寝食难安之事,当然急于问个清楚。
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结论,,果然是李林甫干的。
张家正一听,知道多说废话的话,这条老命也许保不住,立即听话的说道:“是,唐朝大哥,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李相指使我干的,唐朝大哥,您也不想,我当初送你黄金白银、华车好马,再送玉马,这些,您当我真的得來容易,其实,我都是巧取豪夺得來的啊,我,我送给您,我也心疼,我知道,任意其中一样,都可以使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幸福的享受一辈子,我,我送给你,还不是为了唐朝大哥你将來能帮我一把,让我实现平生的愿望,”
这几句话,倒是他的心里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再次流下。
唐朝立即相信了:是的,这老小子巴结我的时候,倒的确是真心的。
于是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还听李林甫的话,陷害于我,”
张家正擦了擦眼泪:“唐朝大哥,我张家正对天发誓,我若是有半点害您之心,死于刀剑之下,可您也要替我想想,我刚才说假话您骂我,那我说真话,提拔我当上礼部尚书的人,的确不是您唐朝大哥,而是李相爷,我自然算是他的门下,八大人会议的时候,我也一直是支持他的意见的,您想想,我以后都在他的手下做事,他叫我送这样一件礼物,本來是简单的事情,我能拒绝吗,其实,说老实话,一看到是‘飞马踏燕’的时候,我就知道,李相爷要害您了,但我知道,唐朝大哥您少年英发,小小年纪就做到黄门侍郎,这些关窍一定是懂的,当时本想点破,但见您欣然收下,还以为您成竹在胸,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终究还是不放心,直到皇上今天传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大哥您真的堕了李相爷的计中,这才急中生智,救了您一命,我临走的时候,赶紧吩咐得力家人到宫中向杨贵妃娘娘报信,说您有生命危险,也幸亏这样,娘娘才能及时赶來,救了大哥您的一条性命,也救了小弟的一条烂命,”
唐朝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视着他,直到他说完,终于相信,张家正只不过是做了别人的一颗棋子,而他本身,的确是不希望自己曾经花费了血本的唐朝被李林甫害死,所以才及时的向杨玉环报信,这个沒有多少文学细胞的老家伙,对政治的理解,竟比自己深刻得多,枉我唐朝自负聪明,却是钻进了李林甫的口袋而不自知,要不是这家伙事先派人求救,杨玉环哪里能在那样关键的时刻恰好來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说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也不是沒有道理,这个时候,唐朝的眼睛里,已经沒有了先前非杀张家正不可的神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咿呀的一声开了,孙思邈那张皮肤如婴孩,头发如银的头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专信和唐朝赶紧以礼相见。
孙思邈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在门外把风,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走了进來,一关上门就问唐朝:“孩子,你想怎么处置他,”
唐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心想,这种叛徒,杀自是要杀的,不过却不能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只有另觅机会了。
这样的话,虽然沒有说出來,但屋子中的四个人,沒有一个不知道的,张家正赶紧拜服在地,抱住了唐朝的腿:“唐朝大哥,求求你,看在小弟对您还有良心的份上,放过我吧,”说罢泪如雨下。
唐朝就冷笑道:“张家正,以你的阅历,一眼就知道那个‘飞马踏燕’是传国之宝,我收下只会害了自己,为什么不当时点破,其实,你就是暗中派个人來按时我一下,我也不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凶险,你还有良心,”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的确,张家正的心态,是想置唐朝于死地的,原因其实简单,他现在是礼部尚书,以前送唐朝的那点礼,在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为了向李林甫表忠心,自然不能坏了臣相大人的事情,所以明明知道却不点破,他知道,剪除了唐朝之后,自己不仅毫无危险,臣相大人还会给自己记一功,何乐而不为呢,趋炎附势,乃是作官的本能,古往今來,官场之中的人,心肠之恶毒,难以想象,为的不过是权利二字,似张家正这样能一时悔悟的,倒算是其中的上品了,不足深怪。
不过,处在他现在的形势,自然不能说上面这些肺腑之言,他能做的,就是拼命的磕头请求饶恕。
唐朝再次冷笑一声:“你这样的叛徒,滚吧,切让你多活两天,”
张家正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一听之下如蒙大赦,站了起來。
“等等,”孙思邈叫住了他,转身对唐朝道:“世上这样忘恩负义之徒,比比皆是,你要杀,那是杀之不尽的,不如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是,师傅的话有礼,可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他说的是实话。
“这还不简单,别人也就算了,你可是药王的弟子,怎么不在药这个字上做做文章,”
唐朝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师傅,您是要我用药物控制住他们,”
“不错,这几颗丹药,我制炼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心力,特别有用的人,就给他服一粒吧,从今以后,他不敢不听你的话的,而且还会像保护自己的老子一样保护你,”
说着拿出一个蛇形的小瓶子,从中倒出一颗火红的丹药,一弹指之间,射进了张家正的嘴里。
张家正毫无武功,怎能防备,还沒反应过來,已经是下了肚,脸下煞白,但知道,现在可是不能捣鬼的时候,明知道这丹药转眼就化,也不敢倒地吐出。
“为什么,”专信奇怪的问。
“呵呵,孩子,沒有我的解药,他们一年之后就会心肺皆烂而死,他敢不听我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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