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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宫选秀时就知道真白苧被换了?
这怎么可能?
竟然那么早?
其实瑶华宫里选秀时,秦楼安对吏部侍郎白崇的这位小女白苧只是感到惊诧。
以分拣五谷之法选妃,是秦楼安为这群官家小姐量身定制的,她是认准了这些娇生惯养的贵女分不清五谷,让秦夜轩无妃可选。
可白苧却偏偏做到了?
惊诧归惊诧,然事无绝对,也不能以过于偏歧的眼光看待这些官家小姐,毕竟也不是所有出身高门的女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其中也不乏深知民生疾苦的通透女子。
万一白苧就是呢?
秦楼安不敢过于武断的怀疑白苧有问题,在回府路上曾把这事和月玦说起过,当时他正在为她以为他是雪子耽而与他亲昵之事生闷气,竟然闷声不语和她僵硬着。
不过接下来遇到的事,却让秦楼安感到更加奇怪。
青天白日的,竟然又平白无故从河里漂下女尸?
还是个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毁容的女尸。
当时秦楼安便命人将尸体抬回京机厂,又命人在发现尸体附近的几个坊间走访,可半日下来既未查访到谁家走失女子,官府也没见到有人报官。
这时京机厂里的仵作回报,女子虽现尸于河中,然口鼻间却并未积有泥沙等污秽之物,肺腑中也无大量积水,是被人在别处杀害且毁容之后再投入河里。
秦楼安与月玦查看过后,仵作所言并无差错。
除此之外二人注意到,这位惨遭不幸的女子十分年轻,一双玉手细白柔嫩,除了左手中指有处淡淡的烙疤,不见半点儿干粗实活儿留下的茧子,且看女子衣着打扮与尚未完全丢落河中的首饰,无一不是精美华贵价值不菲。
这女子生前是个富贵人家。
秦楼安与月玦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如此想。
既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身边多有侍女跟随,出门时也大多有家仆护卫左右,怎么会惨遭杀害被人抛尸河中?最奇怪的是,谁家小姐走丢了竟会无人发现?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报官?
太离谱。
太蹊跷了。
无缘无故从河里漂下来的无名女尸,与即将成为兰妃的白苧本毫不相干,然或许是因秦楼安对瑶华宫白苧入选之事有所质疑,竟莫名其妙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会不会入选的白苧是假的,是被人替换的,现在躺在她眼前的这具女尸才是真的白苧?
虽然她这个想法极其离谱,可细细想来又觉不无可能。
况且若当真如她所想,那她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秦夜轩为何突然要她为他选妃也清晰明朗了不少——秦夜轩在为构陷她布棋。
她选出的人如果是秦夜轩提前安排好的人,那日后无论这个人做出什么离谱的事,都要算到她这个选妃人的头上,就像如今已经发生的刺杀之事,那她岂不就成了冤大头?
如果真是这样,秦夜轩的这一招可谓极其歹毒阴险,但察觉到那么一点苗头之后,秦楼安又觉得极其幼稚。
女尸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线索,脸也已经被毁的血肉模糊,她以前对白苧没什么印象,无法从体态特征认出此人到底是不是白苧,这也才有了那日小朝结束后她留下白崇一事。
可惜白崇这个当爹的,竟没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家里活生生一个和自己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任谁也不会想到看见的尸体会是自己的亲骨肉。
京机厂中白崇没能认出来,秦楼安便与月玦亲自去了白府,以裁制华服为由,亲自为当时府中的白苧量身,拿到了她的身形尺寸。
待回到白鹤楼,她将谢晏找来的,近一年来白苧在谢家衣铺所留的尺码两相对比。
果然有问题。
人的身形并非一成不变。
可消瘦,可丰盈,可长高。
但——总不会越长越倒,越长越矮。
她当日亲自为白苧量的身形,竟然比谢晏找来的近一年前的身高都要矮。
至此,秦楼安确定白府里的白苧是假的。
既然已经知道现在的白苧是假的,那京机厂里躺着的那位,到底是不是真白苧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
月玦是见叶落而知秋的心思,白苧是假的,他就已洞悉秦夜轩想要做什么,当即去了十八红粉巷广平楼找楚妖,让他以自己的方式换掉白府里的假白苧,自己再扮一个假白苧。
当晚月玦床上,就被塞了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
想起当时月玦掀开床幔,整张脸都有些僵硬,秦楼安想,此次楚妖意料之外的被关入天牢,极有可能是月玦格外所加的报复手笔。
以前她竟然没发现,月玦这个人竟然很记仇。
不过他并非睚眦必报之人,而是极有分寸,对于楚妖这样的小打小闹,他的报复也像玩笑一样不痛不痒,可秦夜轩杀害杨暄的血仇,他也要以血来偿。
“这下你可以死得明白了吗?”
朝龙殿里,月玦站在殿中央,看着上方龙椅上灵魂出窍一样呆滞的人,目光静邃幽沉,如视尘埃草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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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眼里,月玦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龙殿殿门外,楚妖一脸惊奇的看向突然问他话的秦楼安。
自己的男人什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对他的挑衅和炫耀?认定他与月玦这些年甚少来往,对他并不是那么熟悉?
可这也没必要吧。
他是个男人!
黏月玦也是因为他父皇月扶天。
楚妖这边思绪已经飞出天际,秦楼安自然不知道他此时离谱至极的想法,听他没有回答,倒是挑着眉好奇的看她,秦楼安这下也觉得不解了。
“怎么这么盯着我?”
楚妖沉吟了片刻,虽然他很不满秦楼安这种恃宠而骄,可她确实是有恃无恐,楚妖适才的想法也只敢腹诽,一开口还是笑眯眯一副谄媚模样。
“不知太子妃说得是太子的哪方面啊?你这若说是肩宽不宽?腰细不细?活儿好不好?这咱没见过,咱也不知道啊!这不应该是太子妃您最清楚的吗?”
秦楼安一怔后,反应过来脸一烫。
“本王没有问你这些!你再胡言乱语,本王这就把你送回大牢,关你个牢底坐穿!”
楚妖知道秦楼安不是在吓他,她真要这么做,太子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楚妖连连讨饶:“好好,我不胡说,不胡说!那既然不是这方面,那太子妃你想问的是什么?”
秦楼安依旧板着脸,瞥了他一眼后,又看向紧闭的大门。
“我是想问,月玦他要为杨暄报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
她所见的月玦,都是光明的,温暖的,美好的,从未见过他一定要杀死谁的样子。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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