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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花园翠微亭,此处的景色与宫中其他地方奇花异草的布置大相径庭,不见各色争芳夺艳的名贵花木,只有葱葱翠松苍苍绿竹,围绕亭周交相掩映,遮去上午时分热烈刺目的日光。
四角凌飞如翼的翠微亭里,荫凉中弥散着沁人心脾的深秀茶香,掺和着新鲜清爽的松香竹气,让人心头的燥火丝丝缕缕熄隐去。秦楼安托腮看着对面的雪子耽,目光跟随着他修长白皙的十指,看着那双手在各式天青色茶具间优雅娴熟的穿梭。
这是一种极致奇妙的悠闲享受。
忽然,雪子耽手腕一抬,一股润透的茶水伴着清脆的水声,注入小巧玲珑的茶杯里。只须臾几息的功夫,几叶香茶打着漩儿的茶水便盈盈斟满一小杯,雪子耽手腕一抬又一沉,水流成股的茶水立刻收止于壶嘴,即使此刻他蒙着眼睛,也依旧没有任何一滴潵到外面。
“妙啊!妙啊!”
秦楼安忍不住拍手赞叹,见雪子耽将斟好的茶捧给她,她忙伸手接过:“师兄,以前我自认是你的师妹,以为自己对你的才能知根知底,可从你这几日的表现来看,你可是深藏不露哦。”
秦楼安打趣了一句,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等放凉些许再用。趁这个功夫,雪子耽已经给他自己倒了一杯,炎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他品茶的闲情逸致,微微抿了一小口,等他放下掩杯的衣袖时,秦楼安看到了他水润有光泽的嘴唇。
好……好诱人。
咕咚——她愣住的一瞬竟咽了口口水。
秦楼安脑袋嗡得一声,反应过来后顾不得茶水的温热,咕咚咕咚几口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她这是怎么了?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可是她的师兄雪子耽啊!
难道真如洛城百姓所说,她就是一个骄奢淫逸,沉迷男色无法自拔的放荡公主吗?
是她自己以前没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大色狼,现在已经无下限到连她自己师兄的美色都要贪图了?
疯了疯了,她可真是疯了!
一杯茶水灌下去,秦楼安感觉热气上涌,以手做扇呼呼扇风。悄悄瞥了眼雪子耽,见他似乎没有察觉到适才她对她流露出的罪恶眼神,只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这茶好喝吗?”
“啊?”秦楼安轻声惊讶的叫了一声,又连忙回答道:“好喝,好喝极了。”
嘴上虽然如此回答,但好不好喝秦楼安却根本不知道,适才她几乎是整杯灌下去的,还未好好品尝就已到了肚子里,现在回味起来,只有喉咙深处余留着一丝甘中带着微苦的茶味。
“那师妹不妨再来一杯。”
雪子耽说着又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秦楼安见他好像确实没有察觉到她适才的异样,心中不由暗自侥幸,不然她可真是丢死人了。
“多谢师……”
“此茶有清心败火之效,师妹这个时节饮来,最合适不过。”
清心……
败火……
听他紧接着补充的一句,秦楼安嘴里的半截儿感谢说不出口,捧回茶杯的手僵硬在空中,过了片刻才缩回来:“如此就……多谢师兄的好意了。”
学着雪子耽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一会,两人谁都没说话。
秦楼安确定机警如雪子耽,适才她那么激烈的动作他一定察觉得到,之所以没点破她,只不过是不想两人尴尬。可即使他没有计较不曾在意,秦楼安却无法当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她怎么会对雪子耽怀有那样的心思?
虽然只是在一瞬间,可却那么强烈那么纯粹,是从她心底腾升而起的一股悸动。
秦楼安平静下来,目光如水看着对面的人。
不管她的眼神多么直率多么探究,雪子耽自始至终都在不紧不慢的自在品茶,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从容闲淡,如一股清流将这皇宫深处的利欲野望尽数冲刷干净。他身后苍翠的高松修竹,与这古朴雅静的翠微亭,都因他而添上几许诗意风流。
秦楼安抿茶的唇角渐渐展出一个恬淡的微笑,放下茶杯再度托起脸来,凝望着对面的雪子耽说道:“师兄,你这几天好奇怪啊。”
“哦?是吗,哪里奇怪,说来听听?”
“嗯——”
秦楼安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边故弄玄虚,一边直起腰来坐正了身子,看上去接下来要说的好像是十分严肃的事情。
雪子耽微微侧着头,似乎是在准备洗耳恭听,秦楼安见他如此又语调轻快的笑道:“难道你这几天一直白天睡觉晚上起身还不奇怪吗?师兄,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呢?”
闻言,雪子耽捏在杯壁上的手指松了松,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是助月玦逃走的罪人,若在人多眼杂的白天出没,迟早会露出端倪,不如夜间来的方便。”
“怎么会,你易容伪装的本事这么好,哪里有人能看出端倪?”
秦楼安对他眨了眨眼,也不管他看得到还是看不到,不等他对她的夸赞做出回复,秦楼安紧接着又道:“既然师兄害怕被人认出来,那今天怎还会跟着我一起进宫?待会选秀,秦夜轩可是也要当场的,你要是不小心被识破了身份,在这皇宫里你可算是自投罗网啦!”
虽然说着很悲催的事情,秦楼安的语气却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雪子耽水润的唇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同样带着玩味似的说道:“师妹会保护我的,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师妹你,所以你也不会放我不管,看着我被秦夜轩杀掉。”
“你倒挺自信的。”
秦楼安撇了撇嘴说道:“那说认真的,你这几天一直白天窝在流光院睡觉,今天怎么就起个大早陪我进宫给秦夜轩选妃?莫不是你也想赏览一番洛城的各色美人?还是孤身一人久了,想从落选的贵女中捡个漏做媳妇?”
“我若想看美人,就不会这副打扮来了。”
雪子耽说着,轻轻触摸了下蒙在眼上的轻纱,意思是他现在蒙着双眼,根本看不到。
“何况若论起美人,西风东景的天下第一绝色我皆已见识过,又怎会贪看世间其他俗色?更不屑去捡秦夜轩的漏。”
“好!”秦楼安闻言当即合手一拍,又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师兄,当真是好风骨!”
“师妹谬赞。”
雪子耽说着小酌了一口茶,继而不再与她互相调侃说笑,将话题转到今天进宫选妃这件正事上。
“此次秦夜轩将选秀之事交给你,虽不知他用意如何,其居心定然不善。你可想好对策了?”
“没有什么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让我为他选妃我就给他选妃,在他露出藏在背后的爪牙之前,我不会主动出击做对他不利的事,免得正中他下怀,被他抓着机会反咬我一口。”
雪子耽静静思索了片刻,慢慢地开口:“如何选妃也是个问题。”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如何选妃的事我都想好了,等着瞧吧。”
秦楼安志在必得的在雪子耽耳边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曲径通幽的小路上,有一人一瘸一拐的急匆匆找过来。
秦楼安看了眼,原来是那天被她打了的盛福。
“哎呦,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啊?皇上与诸位贵女都在瑶华宫了,就等您了!”
看着盛福左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鞋印,大半边左脸都淤成猪肝色,高高鼓起来肿胀着,与正常的右半脸十分不对称,看起来分外别扭,又特别的滑稽可笑。
那天秦夜轩心血来潮,想试探试探这个叫盛福的可疑太监,突然出手从背后袭击他。没想到这人反应极快被他躲过去了,可惜她紧接而起的一个飞踢,却正中他的左脸,一脚将他踹飞在地。
见秦楼安一直盯着他肿起的脸看,唇边还挂着嘲讽的笑意,盛福感觉本不疼的脸突然又火辣辣的刺痛起来。但比起疼痛,此刻他更担心害怕。
谁能想到堂堂的西风摄政王会无缘无故对他一个奴才出手,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奴才竟然敢反抗。
当时他察觉到从背后袭来的杀意时,第一反应就是抵挡自保,可谁知他却中了圈套,被秦楼安看出他会武功。
“王……王爷。”
盛福皮笑肉不笑的,朝走过来的秦楼安咧了咧嘴。虽然当时他糊弄过去了,眼前人也没深究,可他总感觉秦楼安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这下由不得他不担惊受怕。
“盛福公公的伤好些了吗?那日本王突然抽风,不知道怎么的就踢了公公一脚,盛福公公可不要记恨本王啊,本王不是故意的。”
鬼才信是突然抽风!
鬼才信她不是故意的!
他要是想做鬼才敢记恨她!
盛福心里欲哭无泪,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一副丑陋的谄笑:“王爷言重了,奴才怎敢记恨王爷,能被王爷踢一脚也是奴才的荣幸呢,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原来盛福公公这么认为,那不如本王再赏你几脚?”
“啊…啊?”
盛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他适才听到了什么?
“公公不用紧张,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
秦楼安盯着眼前这张满是不可置信的脸笑了笑,又说道:“不与公公说笑了,免得让皇上和诸位美人等急了,咱们这就去瑶华宫吧。”
回头看了眼翠微亭,雪子耽立刻很懂事的起身跟过来。不等盛福回神,秦楼安已经领着雪子耽朝瑶华宫方向走去。
等他们到时,瑶华宫里已站满了各色美人,秦楼安从她们中间走过,目光在她们微微收敛的脸面上清清浅浅的扫过。
纵然秦楼安同为女子,可看过后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这当真不愧是为皇帝选妃,看这满堂美人,有的艳如牡丹,有的清如白莲,有的雅如幽兰……各式美人各有千秋。
突然,秦楼安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在她明确得知月玦想要做皇帝时,也曾想过他会不会也要揽尽天下美女。
本来她是要问他个明白,可曾经因为铲除代衡等一些事堵在前面,就一直搁置到现在。
不行,她还是得找机会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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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率领大军驻扎于函谷关关隘前,抬头仰望着这座雄立于山岭之间的威严城关,此刻高高的城门紧闭,城楼之上旌旗招展,浑厚有力的喊声从城上传来:“城下来者何人?胆敢犯我东景边境?”
犹如黄钟大吕的声音在崇山峻岭间声声回荡,似具有震慑人心的杀伤力,杨昭看了眼紧随在身后的青篷马车,泄出一口无声的哀叹之息。
本来他们进入函谷关乃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可谁知却出了一些意外。
能够证明月玦身份的九龙攒珠玉玺竟落在了西风秦楼安手中。
太子殿下怎能如此大意行事?!
如此就罢了,竟然还……
“是我,月玦。”
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月玦挑开门帘从马车里跳下来,轻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扇,仰面看向城楼上的喊话之人。
片刻后,随着一声隆隆沉响,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末将夏侯峥恭迎太子殿下!”
楼上喊话的年轻将军,此刻率领守城将士,快速冲出城门单膝跪地相迎。
杨昭见此,甚为谨慎的看了眼马车旁云淡风轻的人,却见他微微点头,冲他浅笑低声道:“杨昭将军,无需九龙攒珠玉玺,只凭这一张脸,便已足够了。”
无需外物作证,月玦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证明。他这张脸,他这个名,普天之下再无其二。
审视了月玦片刻,虽然此时进城的事解决了,可杨昭脸上依旧不见轻松:“既然如此,那便先入关吧!进了函谷关,便真正是我东景的天下,太子殿下要如何做,想必无需我提醒吧!”
太子殿下四个字杨昭咬得极重,月玦闻言笑了笑,转身迈进马车,从微微曳动的车帘里,传来一道舒缓平和的声音:“放心,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杨昭兄也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ps:向各位书友朋友们郑重道个歉,大四狗这个时候……懂得都懂(苦涩),到了论文终稿和查重的时候了,用在小说上的心思暂时没那么多…更新也是隔三岔五的,实在太抱歉了!
虽然五一已经过了,但还是祝大家过个轻松愉快的五一小长假,好好休息一下!(我除外!我不配!更新完爬去改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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