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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得知云别岫返回洛城是助月玦迷惑代衡后,谢容心有余悸,而后就决定不再让他牵涉到世俗权势的争斗漩涡中。就在谢荀率军赶往洛城前日,谢容以游山玩水之由,带云别岫前往他无意间误入的世外桃源嶦溪谷中。
云别岫深隐蓬莱,鲜少涉足外界,但他绝对不是懵懂无知之人。谢荀与他相识一场,又相交甚笃,自然能看透他仙风道骨的皮囊下也有一副玲珑圆滑的心肠。加之云别岫武功深藏不漏,按理来说谢容本无需担心云别岫误入世俗被他人所害。
谢容之所以如此谨慎,除了他不想心无尘垢的云别岫被外界肮脏阴暗的野心与利欲玷污,就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云别岫乃是数百年前身怀异能之事被大肆揭发,他害怕那抹无拘无束的云,落入俗世尘网之中。
如今解决了亲兄与师兄的麻烦事,谢容就返回嶦溪谷将云别岫接回洛城。
可他刚回来就得知萧昱谢荀已经离开的消息,留给他的只有一封托付谢晏交给他的信。
秦楼安本以为萧昱谢荀的离去,已然宣告因代衡引起的这场生离死别的戏场落幕,却没想到那仅仅只是开始——谢容与云别岫也要走了。
其实比起萧昱与谢荀,以谢容潇洒不羁的心性,云别岫超然脱俗的眼界,他二人要远离朝堂归隐江湖,要更容易让人理解与接受。再者他们已经有蓬莱仙境这样神仙一般的居处,又怎么会眷恋俗尘凡世这些虚如云烟的荣华富贵。
在月玦与谢容的交谈中,秦楼安得知他二人早有归隐之心,此番回洛城就是想与他们以及萧昱谢荀告个别,只是没想到却有人快他们一步离开了。
亲兄长的不辞而别让谢容很生气,从月玦口中得知谢荀前往西南刚离开不久后,他决定快马加鞭从陆路赶去下一个码头劫堵谢荀萧昱。
就这样,刚送别那三人还没来得及回宫的秦楼安,又与月玦雪子耽一同送谢容云别岫到洛城西门。
她与谢容之间,因祖上关系本该互为仇雠,但因二人彼此间从未滋生算计加害之意,即使谢容身世暴露东窗事发,如今临别之际,二人也依旧如以前那样只将对方视作朋友,谢容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那般清明澄澈,秦楼安也依旧可以坦然接受他纯净目光的打量。
这一切好像一点都没变,是真的没变。
对比她送别萧昱谢荀时抱有的永无会期的沉闷心情,送别谢容云别岫要轻松上不少,或许是因为她与他们之间并未因世事无常的变化而心生隔阂,也或许是……谢容口口声声一再强调他还会再回来,又拍着自己胸膛向月玦说着诸如“若有召,召必回”这等大义凛然的悲壮誓言,所以秦楼安也只当是送朋友远行,并没与萧昱谢荀绝别时的伤感。
其实想一想也对,谢容这样爱热闹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安于归隐,等他和云别岫在蓬莱呆够了,这天下太平了,他就又回来了。
不过秦楼安猜测,谢容选择归隐蓬莱一段时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想保住两个人。
裴熙祖与代朝祁。
起先秦楼安看到谢容云别岫两人放着宽敞舒适的车厢不坐,都挤在马车前面赶马驾车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
当时虽然她心里有怀疑,但直接问出口又不好,在马车车帘被风轻轻拂开一道小缝儿时,秦楼安得以快速的瞥一眼,让她看到坐在里面的裴熙祖,靠坐在车厢看上去昏迷不醒的代朝祁。
如今她已几乎可以确定裴熙祖的身份,这个孩子应该就是数年前,被她父皇与代衡联手灭门的大将军裴远庆裴家的血脉。
谢容要带走这个孩子,她没有任何的意见,她也不想秦氏一族再犯下血腥残酷的罪孽,让她对一个孩子下手她绝做不到。
只是代朝祁,他是代衡之子,如今代家败在他们手里,留下代朝祁就是留有后患,加之他并不是裴熙祖这样无辜的孩童,他罪有应得,他死有余辜!
秦楼安盯着垂阖的车帘,藏在袖中的手紧攥着,最终她还是忍住掀开帘子,极力压下将代朝祁一把揪出来的冲动。
代朝祁为什么会在谢容的马车里,她想此事月玦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人,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一定是月玦独自前往陈仓时,与代衡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交易,他用代朝祁的命给自己换来了某样好处。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代朝祁会是个祸患?
与谢容云别岫在血迹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西门分别后,她看着远去的马车,还在就要不要追上去揪出代朝祁而苦苦挣扎。不是她心狠手辣一定要斩草除根,实在是代朝祁……
“代朝祁他是谢容的仇人,代家是谢家的仇人,他落在谢容手里才是理所当然,至于要不要杀了他为先祖报仇雪恨,也是由谢容自己选择,公主觉得呢?”
秦楼安正在想着代朝祁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被放过,月玦却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承认,他刚才说的话确实没有一点错处,代家屠戮的是前朝萧谢裴梁四族的性命,她们秦家算起来还是同谋,她要除掉代衡代朝祁不过是巩固朝纲维护西风的统治,谢家对付代家才叫报仇。
如今代朝祁落到谢容手中,谢容可以选择杀了他报仇雪恨,也可以选择饶他一命,可那都是谢容自己的选择,她这个同谋共犯的后代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谢家不再计较他们秦家犯下的杀孽,已然足够仁慈了。
“可是……代朝祁就该这么轻易被饶恕吗?”
“轻易吗?”
月玦淡淡笑了笑,最后看了眼马车离去的道途,就牵起秦楼安紧攥的手往回走去,他的声音很轻柔,很容易让人烦躁的心绪得到安抚:“公主觉得,一个高高在上人人仰视的小王爷,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仇人砍下脑袋,历经几世的家族势力被人连根拔起,又在我故意放慢速度返回洛城的几天光景里,饱受等死的煎熬,这样的惩罚当真轻易吗?”
这……这不是月玦自己经历过的吗?
秦楼安知道这样的遭遇,对人的迫害更严重的是在心,而不是身躯肉体,若非有顶绝强大心志之人,遭受这样从天堂到地狱的打击,只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月玦撑的下来,就是因为他有一颗绝对顽强坚毅的心,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月玦,至少代朝祁绝不是。
“你确保他不会东山再起,为代衡报仇吗?”
“公主放心,我绝不会做出纵虎归山这样的蠢事,我既能允许代朝祁活着,就一样能让他死去。如今的代朝祁,他不会也不能再兴风作浪,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谢容也不会允许,公主信我。”
两人对视着,秦楼安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拉上月玦的手掌:“我可以相信你,但是回宫后你可得把这件事老老实实完完整整地给我交代清楚,包括谢荀先前所说你抛妻弃子这件事,还有好多,我一段时间积攒下来要问你的问题,你都要给我说清楚!”
“好,公主再弄个月玦需答三十六问就是了,这次我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抵赖。”
见月玦一副极其顺从的模样,秦楼安决定暂时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他。
三人又坐上马车返回皇宫,可刚一下马车,满面焦急的佑德就急忙跑来:“公主,玦太子,张襄张丞相带着一众大臣往朝龙殿去了,非要逼着见陛下,看架势这是要逼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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