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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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寒带起一片血雨，延伸到雨中鬼身后三米处。

白一帆忽然转身，收了凝寒。

陆馨与雨中鬼踉跄后退，伤势很重，却不至于当场毙命。

白一帆驻步看着黑渊，无情冷漠的双眼望向漆黑的区域。

陆馨嘴角渗血，她知道不是白一帆留手，只是因为白一帆感受到了里边的一些异动罢了。

星幻神眼浮现，让白一帆的视力洞穿黑暗，看向最深处。

随即，白一帆纵身跳了进去。

蹬！

雨中鬼身躯一个趔趄后退一步，他的眼中满是自嘲的笑意。

他想不到，在白一帆的眼中，他都已经变的无足轻重起来。

白一帆杀他，只是想杀。

转身就走，只是因为不在意，毫不在意你能够多活几天。

这样的行为，只有高位者对下位者时才有的态度，因为无法平视，自然也就不会把你放在心底。

真正的强者，他们的眼中只有更强者，他们已经很难低头了。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已经是无法勾动心弦的事情了。

因为这是！

强者的尊严。

真正的强者无畏一切，同样的，他们也会下意识的不把那些弱者放在心里。

就好像大灵神尊记不住白一帆一样。

“呵呵。”

雨中鬼的笑声很悲凉，他宁愿被杀死，宁愿被碎尸万段！

他承受不了这种侮辱，虽然这对于白一帆来说，那连侮辱都谈不上。

无视，只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你的存在。

就好像一个人遇到了一只蚂蚁，他可以选择自己一脚把蚂蚁碾死，也可以选择跨过去。

雨中鬼仰头看着天空，想到了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个孱弱的少年行走在黑暗中，病态的脸上，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倔强。

再到后来，这个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再到最后……

再到现在！

遥不可及，遥不可及！

“我曾经有最好的机会能够杀掉他！”

雨中鬼歇斯底里怒吼，“我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

四周无人说话，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透着莫名的恐惧。

他们到底造就出了一个什么？

造就出来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怪物吧？

除了族内仅存的那几位老一辈人物，只怕无人能够在白一帆的面前站着吧？

当然，黑伞是无惧白一帆的。

雨中鬼的咆哮是无力的，因为他们需要白一帆来蕴养星幻神眼，因为是星幻神眼选择了白一帆，因为痨鬼的死，因为通晓的能力。

他认识的白一帆已经死了，死在了上次的决定中。

那一次，他们是成功的。

雨中鬼是杀手，但白一帆也是杀手。

他也不认为自己这个杀手真的能够暗杀白一帆，因为白一帆比任何人都要精明，都要狡猾，都要心狠手辣。

“我输了。”

雨中鬼跌坐在地，细剑落地。

他又输了，曾经他想站在天下那一边，而非是黑伞。

后来他把一切又压在了黑伞的身上，可他又输了。

因为白一帆，因为白一帆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曾经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未来依仗，但是却都被他亲手送走了。

如果他能够犹豫一下，白一帆就是他的人，就是他的未来。

那么……

女儿也不会黯然神伤。

白一帆的那一剑，断绝了一切的情谊，刺穿了所有过往。

不再有未来，也将忘却过去。

因为！

梦醒了！

他白一帆的梦醒了，那么江如雪就是不存在的，陆馨也只是一位陌生人。

陆馨呆呆的看着黑渊，看的入神，看的恍惚。

她的心很乱，非常乱。

她从不曾想过自己和白一帆交手，所以今天她也不想出手。

那一剑来的很快，让她猝不及防。

剑刺穿的伤口很疼，却疼不过自己那颗心。

疼，疼的让她蹲了下来。

给白一帆下毒的时候，她也很乱，心很疼。

但是这一次，她才终于明白，还有一种疼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冷漠无情的眼神。

不需要说一个字，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痛的说不出话来。

抱歉吗？

他白一帆需要抱歉吗？

不需要！

他的抱歉，只是在告诉她。

那只是一场梦，是我当真了。

同样的，梦醒了，你我从不曾有过任何交际。

抱歉，我错了。

抱歉，是我当真了。

抱歉，你只是我眼中的陌生人。

“啊啊啊！”

陆馨掩面悲痛大哭，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难过的一次。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挣脱了梦对自己的影响。

曾经，她很自信。

原来……

有的时候，那只是一种错觉，一种自己安慰自己产生的错觉。

她了解白一帆是什么样的人，白一帆是那种一旦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的人。

任何事情只要白一帆下了决定，便永远也不会变。

与白一帆相识，更是要时刻记住一点，白一帆是非常冷血的人，一旦遭受到了背叛，他要么不理你，要么就是将你们所有人屠戮殆尽，是所有人。

这是她在梦中看到的，白一帆奉行的原则本来就是斩草除根。

唯一能够指望上的事情，也就是白一帆的懒，因为懒他有时候都懒得到处追人杀。

雨中鬼摇摇晃晃站起，厉声喝道：“所有人都撤回族地，静候黑伞大人下一步指示。”

一位男子走出，沉声道：“这是我族与妖宗的协定，我们现在要是撤走，妖宗也定然不会再护着我们。我认为，此刻撤退只会触怒妖宗。”

黑伞一族真正强大的是封印的能力，而黑渊需要他们。

所以妖宗护着他们，哪怕出现了一个黑伞大人。

雨中鬼目光凌厉的喝道：“我比你们都要了解白一帆，等他从里边出来，他只会杀光我们所有人。就靠我们这些人，没有人是白一帆的对手。他是绝世百丈江，先天性灵气都要比我们强盛的多，现在的他百川化海之后，灵气的强度更是我的数倍，数十倍。拼人数？那也是做梦。”

“更何况，他刚才连道的力量都没有用。”

众人打了个寒颤，消耗战本来就是人多势众的一个基本打法。

可要是一个人根本就不在意呢？

雨中鬼抓住陆馨的肩膀，沉声道：“我们走，下次遇到白一帆，要么他死，要么我们灭族。”

“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结果，白一帆的行事风格，素来霸道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