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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月胎彻底坐稳,来贺喜的人才敢真的登门,其中爷爷辈的更是围着女生询问她的胎教问题。
说实话,容知对胎教并没有什么计划,何况六月初她还要参加华京集团的营养仪发布会,到时候一忙更没时间在意这些。
所以她听什么孩子就听什么。
众人对于她颇为彪悍的养娃方式十分佩服,在她这走不通,转头就跟孩子爸聊。
起码不能让两人的优秀基因结合体输在起跑线上。
柏宿每天被迫跟许宁星一起听胎教视频,而准妈妈本人却便装出席了华京集团的发布会。
主持人念到女生名字的瞬间,满场寂静,只余闪光灯接连响起。
穿着一身浅蓝色卫衣的女生缓步上台,满头青丝松松束在脑后,鬓边调皮滑落的两缕也被她随手向后撩挂在耳后,她微微低头握着话筒,目光抬起,对着摄像机。
“各位晚上好,我是容知。”
她嗓音清浅,糅杂了独特的低哑,从音响中传出穿透全场,掌声在话音落下的后一秒迭起。
这是女生从结婚后首次在媒体面前公开露面,而且一出现就是这种轰动整个商界的大动作,一时之间华京的项目发布会直接成了她的个人访谈。
记者们明显有很多问题要问,容知也恰好有时间,就在讲解完营养仪的功能和特性后,一句接一句不紧不慢地回答记者提问。
整个发布会持续了两小时,后半场容知有点不舒服,就告知主持人一声,换祁锐文顶上。
她在休息室吃东西,怀孕后她的食欲成倍增长,以前最讨厌的食物反而成了最喜欢的,并且酸辣口不忌。
如果肚子里两只平时没有那么折腾的话,她估计还能长胖几斤。
柏宿最近整天为她的孕期反应发愁,有时候她吐也跟着一起吐,夫妻俩看着都很难受,也就是三个月坐稳才好些。
容知小口小口喝着汤润嗓子,面前摆得远远的平板电脑里嬴季正跟她商量孩子名字。
距离预产期还有整整七个月,这群人就开始操心起名字。
她慢条斯理地喝完汤,感受下身体没什么异常后,抬眸看向嬴季,说:“我跟他商量过,先出来的孩子姓容,后面那个跟他姓。”
“这个可以有,”嬴季喃喃道,随即想起另一件事,“但是有个跟你姓的话,柏家那边会不会不同意?”
容知懒懒地支起下颌,眸子半阖要睡不睡,“不会。”
他们的孩子,姓什么自然由他们自己决定,轮不到别人来说教。
嬴季想想也是,便跳过这个话题,“你们怎么决定的先后顺序?”
“猜拳。”她口吻云淡风轻地。
嬴季:“?”
这么随意?
容知显然不这么觉得,她跟柏宿之间是进行过严谨的比拼方式然后产生的结果。
要怪就怪柏宿运气差,从一局定胜负到五局三胜都猜不过她。
名字的事暂且让爷爷们去讨论,容知参加完华京发布会后就要跟傅凉和许宁星飞y州参加医学研讨会,来回起码要将近两个月时间。
而那些堆积在亭山别院的胎教直至她怀孕满七个月也没用上。
两小只的日常不是跟妈妈出席医学研讨会,就是在国际知名学术交流会上,她如今身份需要涉及的领域愈发宽广,不单单医学和机械学。
有些跟这两沾点边的都会邀请她过去坐一坐,哪怕不说在下面听都好,毕竟她是有真材实料,听也能听出其中深意。
赶在孕妇不能坐飞机的社会规则前,容知终于回国。
柏宿来接机,两人其实有在中途见过很多次,他有时候出差到她所在的城市,无论多晚都会跑一趟来跟她见面,纯聊天聊孩子也有说不尽的话题。
但更多的是两人处在同一个环境里各忙各的工作。
目睹全过程的江故君忍不住感慨,他俩结婚还不到一年,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自然又和谐。
容知听了这个评价,嘴角勾起笑了笑,却没有反驳。
她怀的双胎,一开始不显怀还看不太出来,到了五个月那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涨,如今穿个厚外套都十分明显。
后面三个月柏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要在京大开讲座,他就带上各种孕妇用品在台下听,还认认真真的做起了笔记。
偶尔一个眼神交汇,柏宿桃花眸就自然而然弯起,欣喜满足溢于言表。
容知冷白如瓷的指微微曲起在桌面轻扣,碰出清脆声响,她撩了撩眼皮,目光看着阶梯教室内一脸八卦的学生,轻声道:“认真点。”
教室内顿时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多是好意。
柏宿长睫敛了敛,十分给面子的低头记笔记,实则是拿手机给她发一大串猫咪笔芯跟撒娇的表情包。
容知感受到桌面手机在不停震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幼稚,却在讲座开完学生们走出去后,划开手机一条条看,而后手指轻敲几下回复。
明明他们中间就隔着一条走道,却像小孩子传纸条似的用手机聊天,最终容知受不了这种堪称过家家游戏的行为,拽着他的衣袖将人拖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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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入冬,气温骤降,江故君给整个别墅的人把生活用品全换一遍,又去联系程允敬,问问他能不能把今年供暖时间提前。
毕竟家里还有个孕妇需要特殊照顾。
或许是今年实在太冷,程允敬沉思过后回复可以。
直至预产期剩下一个月,容知才算真正空闲,华京那边的项目彻底完成,芯片研究步入正轨不需要她每天去盯,每天线上检查一遍数据就行。
她闲得每天在家研究香水新配方,累了就逗逗猫,白咖啡被傅凉从隔壁别墅抱过来陪她,傅夭夭也经常窝在她身边一起打游戏。
靠着容知肩膀,傅夭夭咬着嘴里的糖含糊道:“我姐夫最近怎么了,人都瘦了好几圈。”
容知操控游戏内角色进行埋伏,一枪爆了对面丧尸的头,闻言音调淡淡地回:“整天吐,能不瘦么。”
孕后期她基本上没什么妊娠反应,反倒是柏宿天天都难受到吐,问原西耀解释说是心理原因,很大概率是因为太心疼她而导致的“假孕反应”。
而距离产期越近,柏宿压力确实越来越大,焦虑加上精神极度紧绷,身体就开始受不了。
傅夭夭默默吐槽:“真怕你没有事,他先倒了。”
容知眉梢轻扬,心里却赞同了她这句话。
晚上睡觉前,等柏宿给自己按摩的时候,她抬手碰了碰男人眼底下那片鸦青色,问:“睡觉吧,不按了。”
“不行,”柏宿拉下她的手亲一下,又给她放回被子里裹好避免漏风,“我没事。再给你按按,不然睡觉容易抽筋。”
托他各种补品以及按摩双管齐下的福,容知除掉开头那三个月,后面都没受过什么罪,孕妇经常有的病痛也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体重也稳定在合理数值内。
若非从前面看肚子高高隆起,看背影根本不像有孕九个月的孕妇。
容知无法,柏宿坚持要做的事劝再多他也不会听,在十分舒服的按摩里,她意识逐渐昏沉,即将陷入深度睡眠时,小腹却骤然间传来一阵收缩刺痛。
她眉梢微不可察的拧了拧,待到那股痛缓过去,身下就感受到几分湿润。
往柏宿手臂上捏一把,神经高度敏感的男人瞬间清醒,揽着她的腰身小心避开最高处,哑声问:“怎么了?脚疼还是什么?你等等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起床,容知牵住他的手指,语气很冷静也很平淡:“去医院。”
柏宿人还没睡醒,闻言下意识回:“去医...嗯?”
容知撑着床坐起身,她倏地掀开被子,只见她刚才躺过的地方已经润湿一大片水痕,看着黏黏糊糊,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柏宿迷茫的眼神骤然清明,他拿靠枕垫在容知身后,说了句“先坐”接着去找手机,一边打唐虚云的电话一边准备换洗衣服。
凌晨两点的别墅因为容知要生的消息变得格外热闹。
产包早早备好,车也时刻准备着,在她发动半小时内,原本还有零星车辆行驶的主干道直接立起禁行灯。
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兰尔疗养院,负责接生的医生护士严阵以待,待容知一进产房立马亮起红灯。
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迅速赶到。
傅夭夭坐在走廊长椅上,颇为紧张地咬了咬唇拧眉道:“距离预产期不是还有二十几天,怎么提前发动了?”
原西耀轻拍她的背,示意她放轻松,“别着急,这段时间产检什么都没问题,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该担心还是担心。
而反应最大的当属柏宿。
身形颀长的男人在走廊内不断渡步,手中捻着一颗神神秘秘的星石,嶙峋表面割破手指也不在意,任由那些会动的,活着的朱砂吸食自身血液。
他口中念念有词,晦密深奥得没人能听懂。
不多时宋里臣以及应恒羽他们到产房外,得知容知是早产都人都懵了,他们没有柏宿那种手段,只能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向上天祈祷。
许宁星不断跟傅凉确认容知的身体情况,“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傅凉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有可能是早年伤了根本,原先怀的时候就艰难,早产...”
他没说下去,因为眼前柏宿挺括的背影在他话音未落时就肉眼可见的颤了颤。
再抬起头,柏宿那双水色潋滟的桃花眸动荡得厉害,眼尾染着一圈绯红,眸中尽是挣扎和痛苦。
他忽而重重锤了下头,嗓音近乎嘶哑的呢喃:“不生...”
了字还在口中,沉寂了两个小时的产房内骤然传出一声啼哭。
他蓦地怔住,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紧紧捏着的星石彻底嵌进肉里,而星石却再也吸不动他的血,多余的液体就顺着掌心滑落,一滴一滴,汇聚在脚边。
但一声过后没听见其他声音,众人稍稍放下的心又瞬间提起。
容知怀得,可是两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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