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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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和莉莉斯所在的这一边。

在傲慢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夏佐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像个人偶一样被傲慢牵着走，直到在修所在的地方停下，夏佐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的无力感。

虽然夏佐以前并不是没有遭遇过强敌，但像傲慢这么强大的敌人，夏佐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夏佐面对那些恶魔种时总能依靠着自己身上潜藏的力量（夏佐的身上封存着属于修和多莉丝之心的力量）搏得一线希望。

但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夏佐所谓的力量在傲慢面前就是个笑话，傲慢是位于所有恶魔种顶点的存在，即使夏佐能够掌控多莉丝之心也无法战胜傲慢，更何况夏佐的身上只有一些多莉丝之心的力量呢？

“修·奥古斯汀……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哪一位？”傲慢手轻轻一挥，那些包围了修的重重黑炎驯服地自动退去，空出了一条可以通行的路，让傲慢得以抓着夏佐进入火焰的深处。

黑色火焰包围的地方深处，修正一边紧紧地抱着娇小的莉莉斯，一边驱逐那些不断扑过来的熊熊黑色火焰，因为这些灵魂之火克制修的缘故，修无时不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让修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但修仍然不肯放弃。

修仍然不愿让自己怀里的莉莉斯受到哪怕一点伤害，因为对于修他而言，莉莉斯的重要性甚至要远高于修的生命。

“夏……佐……”修听到傲慢的声音，不由抬起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修的声音变得十分无力，然后看到了夏佐的身影:只见夏佐正被傲慢用魂质力量牢牢地束缚着，无法逃脱，同时又承受着黑色魂质能量的折磨，这些魂质能量同灵魂之火相似，一样针对目标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修猛地从地上站起，修依然小心翼翼地护着莉莉斯，不让莉莉斯受到火焰的攻击，同时修注视着傲慢手里的夏佐，表情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异常难看。

“修……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夏佐不由低下了头，“我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这么强大……”

“哈……算了，或许……这就是命吧。”修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自嘲一笑，目光转向傲慢的脸上，“你……究竟想拿夏佐来做什么？”

“呵呵……让你做出选择罢了。”傲慢笑了笑道，“你把多莉丝之心交出来，我就放走这个名叫夏佐的小家伙，怎么样？”

“我相信你一定在那个女孩的身上设下了许多禁制，我想要从她身上取出多莉丝之心不会有那么容易，而且你也不会轻易将你怀里的这个女孩交给我。”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我想，你应该能够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傲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个活死人，和一个活生生的人，究竟谁更重要。”

“……修，不用管我！不要听他乱说！”夏佐闻言连忙对修说道，夏佐这才明白了傲慢的目的，傲慢的目的居然是想取走莉莉斯身上的多莉丝之心，夏佐怎么可能会让傲慢如愿呢？

修一直都那样保护着自己，像我的父亲一样保护着我，我现在之所以能够还活在这里，更是因为当年是修复活了我，我的生命是修给我的，现在为了修，将这条命牺牲掉也不是不行，夏佐在心里想道。

只是……虽然我刚才那么想，不过我果然还是会有些害怕啊……害怕真的就这样死去，在傲慢这样的敌人面前死去了，恐怕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可能尸骨无存，连复活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而且，最为让我感到害怕的是，如果我死了，那我就见不到大家了，见不到茉莉和伊蒂丝了，我将失去我所爱的人们……然后孤独地死去。

好难过……好害怕……我还想着以后能够陪茉莉一起回到克莱拉，重新过上以前那样美好的生活，而如果死了，我就什么都不可能做到了，我将失去一切。

可是……难道就因为我害怕，我就要让修牺牲莉莉斯吗？莉莉斯对于修来说同样无比重要，我不可能忍心看着修牺牲莉莉斯救下我。

夏佐渐渐克服了心里对死亡的恐惧，下定了决心，自己绝不能成为这个恶魔种威胁修的道具，必须让修离开这里才行！

“闭嘴。”傲慢闻言瞥了夏佐一眼，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瞬间屏蔽了夏佐的声音，让夏佐的声音无法再传到修那一边，然后傲慢重新看向了修。

“怎么样？我给你的选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傲慢继续对修说道，“你还犹豫的话，我最多还可以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下。”

“你这个……恶魔。”修看着修，不由低声骂了一句，傲慢他听到了，但傲慢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话。

“莉莉斯……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修见傲慢没有反应，抿了抿嘴，低下头看向怀里静静注视着修的莉莉斯，喃喃自语道。

虽然修这样问莉莉斯，但莉莉斯显然不可能给修答案，莉莉斯她其实早就已经走了。

现在还在这里的只是莉莉斯的躯壳。

莉莉斯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莉莉斯对于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莉莉斯是修的挚爱，修最早就是为了复活莉莉斯才会背叛议会带走多莉丝之心，修为了成功复活莉莉斯不知做了多少次实验，耗去了无数的心血，为了保证复活的可行性，修甚至还在这个过程里复活了修和伊蒂丝等许多人。

但夏佐对修而言也很重要，夏佐是修最早复活的人，在最初的时候，修的身边只有被封存在冰棺里的莉莉斯和夏佐两人陪伴在身边。

修和莉莉斯以及夏佐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段时间，直到修成功研究出了死而复生的方法，才成功唤醒了夏佐，让夏佐死而复生。

而在修唤醒夏佐之前，修已经同沉睡的夏佐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修每一天醒来，首先看到的人除了莉莉斯就是夏佐，直到夏佐复活后离开了修的身边，夏佐在修的眼里就像修的孩子一样，特别是在修后来发现夏佐同自己是那样相似，甚至同样爱上了一名血族后。

但现在，却要修做出选择，选莉莉斯或者夏佐，修毫无疑问会感到无比地犹豫和迷茫，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如傲慢所说的那样，牺牲莉莉斯救下夏佐吗？这真的是我所愿意的吗？

可即使牺牲莉莉斯，夏佐也未必能够安全吧，得到多莉丝之心的傲慢会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夏佐和我，还有莉莉斯都会陷入深渊。

即使傲慢在得到多莉丝之心放过夏佐，那又怎么样呢？得到多莉丝之心的傲慢在将来一定会威胁到议会的存在，影响整个世界的平衡，自己窃走圣物，已经对不起议会，对不起老师他们了，难道自己还要让议会在未来受到拥有圣物的傲慢的威胁？

而且……当年我没法救下莉莉斯，我不想如今也和当年一样，即使现在的莉莉斯变成了现在这样，也是一样，我不想就这样看着莉莉斯真正地离开我的身边。

即使死，我也要和莉莉斯她在一起。

既然如此……修·奥古斯汀，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做了吧？修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修握紧了拳头，逐渐下定了决心，修紧紧抱着怀里的莉莉斯，视线集中在傲慢的身上。

“怎么样？想好了吗？”傲慢注意到修的视线，微笑着问道，“如果想好了，就将多莉丝之心交给我吧。”

很显然，傲慢觉得修一定会选择交出多莉丝之心。

但傲慢他终究还是猜错了，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屈服于他呢？

“我想好了。”修声音平静地回答道，修仿佛星辰的眼瞳里泛起淡淡的光芒，魂质能量与精神力无声地在修的身上缠绕，察觉到这些力量的傲慢表情微变。

“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傲慢试探着问道。

“我确实想好了，我会取出多莉丝之心。”傲慢平静地说道。

“但是，我不会交出圣物的。”修话锋忽然一转，“多莉丝之心在你的手中只会是一个灾难。”

“与其将圣物交给你，我宁愿将圣物归还议会，也算是我对议会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补偿。”

“所以？”傲慢的表情逐渐变得不悦，冷冷地注视着修。

“所以，七原罪之一的傲慢，我会让你的生命终结在这里！”修的声音忽然变大，“以我的生命作为代价！”

修话音刚落，修的身上就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庞大精神力及魂质能量，这些精神力让周围的灵魂之火燃烧得更为剧烈，或许是因为这股精神力太过强大，剧烈燃烧的黑色魂火忽然变得混乱起来，然后失去了与傲慢之间的联系。

失控的灵魂之火不仅没有帮助傲慢，反而将傲慢逼退，傲慢看着这一幕，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到这一步。”傲慢低声自语道。

傲慢能够看得出，修刚才所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完全不合常理，这些力量应该是修通过燃烧自己的生命得来的，修点燃了自己身上的魂质，这些魂质一旦点燃便难以停止，等到魂质燃烧殆尽的时候，就是修的生命终结之时。

修可能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傲慢同归于尽。

傲慢随手将夏佐丢到一旁，不再去理会夏佐，傲慢觉得现在夏佐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夏佐无法阻止现在拼命的修。

“……”傲慢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夺回灵魂之火的控制权，在修点燃全部魂质之前杀死修。

但就在傲慢踏出一步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剑芒拦住了傲慢的去路，随着剑芒而来的还有一道让人熟悉的声音，让傲慢的眼皮一跳。

“傲慢的魂鬼……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死了吧？想过去，就先过完我这一关！”声音的主人冷笑道。

傲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清楚了声音的主人，原来是之前被拉入黑色火海的哈迪斯。

哈迪斯不知通过什么办法从火海里出来，然后拦住了傲慢，尽管此时的哈迪斯身上满是伤痕，身上甚至还有着火焰在燃烧。

但哈迪斯的眼神依然明亮，永夜的冰狱剑身上泛着夺目的寒光，冰冷刺骨的寒气在哈迪斯的身上缭绕，熄灭了在哈迪斯身上燃烧的魂火，黑色的剑刃与冰冷的白光，还有刺骨的寒气，都让哈迪斯的气势变得格外骇人。

仿佛地狱的死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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