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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袁子琰武功高强,再能打,也禁不住对面人多。

没多久,地上便已经满地尸首,鲜血到处都是,就连袁子琰的身上,都带了几处伤口。

包子跟李威一前一后,牢牢的护在马车前。

赵芯儿看着身上开始滴血,衣服上都是血渍的袁子琰,心头慌乱极了,她用力捏着手指,一颗心都纠在了一起。

眼瞅着,袁子琰背后一人朝着他砍去,赵芯儿吓得脸都白了,急道:“夫君,小心——”

袁子琰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抬腿将人一脚踢开,随即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献血瞬间喷涌如初,很多都喷在了袁子琰的身上。

赵芯儿头十几年,都是内宅之中,见过最大的场面,许便是被祝大太太给毒死。

这时候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脸色愈发的白了,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随即朝着包子与李威道:“你们不必管我,快去帮夫君!”

包子跟李威迟疑。

最后,李威进入战场去帮袁子琰,包子留下来保护赵芯儿。

一行几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但倭寇的数量,也开始越来越少。

再看钱启明,脸色已经难看的要死,大抵是没有想到,他带了几十个人,对面只有四个人,竟也没杀的了袁子琰。

他眼神阴狠,看向一旁的马车中。

袁子琰似乎,挺宝贝他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能活着出去,日后再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下一刻,钱启明就朝着马车后方冲了过去。

袁子琰见着他的动作后,面色猛地便是一变,他察觉到了身后有风声,但是并未回头,而是径直朝着马车旁冲去。

眼看着,钱启明便已经冲到了马车身边。

只要挟持了那小娘子,便能逃出苏州,他掀开马车帘子,看到那娇俏的小娘子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突然,钱启明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凉,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缓缓的低下头,就见一把宝剑从身后穿透了他的胸口,剑尖已经穿了过来。

钱启明慢吞吞的转过头,袁子琰站在他的身后,他手里握着一把剑,那把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目眦尽裂,面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接着,袁子琰一脚将他踹开,把剑抽了出来。

而钱启明也重重的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袁子琰手中的剑,正不断的往下滴着血。

赵芯儿捂住唇,睁大眸子,脸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幕。

袁子琰收回剑,担忧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可有吓到?”

赵芯儿摇了摇头。

钱启明害死苏娘子,本就罪该万死,如今死于夫君的剑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接着,她见袁子琰的肩膀上全都是血,唇色也微微有些泛白,急得眼圈泛起红色。

“夫君,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袁子琰朝着赵芯儿摇了摇头,为了叫她安心,还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个笑,“别担心,我没受伤,那都是别人的血。”

谁知,这番话刚说完,袁子琰的身体便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去。

赵芯儿手忙脚乱的接住他,急得声音都在颤抖,“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钱启明死了后,外头此时便只剩下几个乌合之众,死的死伤的少跑的跑,很快便没了人影。

李威跟包子听见了动静,连忙冲过来。

赵芯儿抱着袁子琰,便摸到了一手黏腻。

他肩膀上被砍出来的一大道口子,正在不停往外冒着血。

他眸子紧紧的闭着,面上,唇上,都没了血色。

赵芯儿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才没叫自己哭出来:“包子,李威,快带将军去医馆!”

这个骗子,都伤的这样重了,还骗她说没事儿。

马车在路上之时,赵芯儿手里的帕子摁着他的伤口,想为他止血,但是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李威驾驶马车很快,约莫一刻钟,终于进了城。

看到医馆后,赵芯儿的眼泪便几乎忍不住了,她用力擦了下眼睛,表面上看起来井井有条的吩咐李威将夫君背起来,她从后头扶着往里面走,又叫包子去敲门唤大夫。

实则,她心里紧张的手臂都在抖。

袁子琰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三日了。

睁开双眼,便瞧见小姑娘趴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他抬起手,轻轻触了触她莹白如玉的小脸。

赵芯儿几乎是同一时间,便醒了过来,她猛地抬起头,见袁子琰睁开双眼,眸子便是一亮,她着急的道:“夫君你醒了?可饿了?伤口疼不疼?”

到了医馆,她才知道,袁子琰身上的伤口并不止肩膀处这一处,大大小小有好几处,是因着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了过去。

伤的那般重,他是怎么撑下来的,赵芯儿当时心中酸楚极了。

她抬起头时,袁子琰便瞧见了她那双带着泪的眸子,下意识蹙紧了眉。

小姑娘近日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眼睑处有一圈微微发黑,神情瞧着也有些憔悴,便连那张明媚的小脸此时瞧着,也没有平时红润了。

他伸手,落在她的小脸上,拇指在他的脸颊边轻轻蹭了蹭:“不疼。”

肩膀处有些闷闷的疼,但是这点疼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行军打仗十余年,出生入死无数次,伤过再重的都有,早便已经习惯了。

但是小姑娘憔悴的模样儿,却让他胸口有些揪着的疼。

他当时应当再小心些的,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了,受了伤也有个人会着急,会心疼。

赵芯儿眼睛有些红,许是这些天熬的,也许是他人终于醒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瞪着他,“骗人。”那么多的伤口,伤的还那么重,怎么可能会不疼。

袁子琰轻声问:“我睡了几日了。”

赵芯儿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三天了。”

袁子琰:“吓坏了吧?”

赵芯儿刚摇了摇头,眼泪便啪嗒一下,掉下来了。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袁子琰,哽咽着说了实话,“你这个大骗子,这两天我害怕的不敢闭眼。你混蛋!”

袁子琰轻手轻脚的擦去她的眼泪,点头道:“我混蛋,都怪我。”

赵芯儿吸了吸鼻子,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哭着道:“夫君,我是不是很没用?”

若是她跟包子一样厉害,便可以帮夫君了。

袁子琰道:“谁说的?”

赵芯儿呜咽着:“我若是会武功,你便不会伤的这般重了。”

袁子琰擦干她的眼泪,低声说:“是我没用,不能完好无损的杀了那些人,叫你担心了。”这次伤好后,定要勤练武艺。

赵芯儿哭得更大声了。

……

原来,那日袁子琰抓来后,斩首示众的男子,并不是钱启明,而是钱启明的亲生兄弟,同他长得有八分相似。

当日,钱启明见势头不妙,便赶紧领了人跑了。

而他的兄弟,则是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真正的钱启明死后,江浙一带的倭寇总算是全部捉拿归案。

袁子琰伤的有些重,大夫说,要好好休养上一个月,才能正常行动。袁子琰自个儿觉着没什么事儿,第二日便想着下榻了,但是赵芯儿在旁边盯着,却将他摁住了。

本来,剿匪后,袁子琰便能领着人回京城了,赵芯儿担心他在路上休养不好,干脆叫李威他们先回去,她与袁子琰暂且住在李府,等一个月后,再启程回京城。

袁子琰并不想留在李府,李家兄妹两个,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姑娘,他一想起,心里便觉得不痛快。

但耐不过小姑娘坚持,于是,只好在李府住了下来。

不过受伤也有受伤的好处。

小姑娘近日来,体贴的不像话,便是连他喝药,都会亲力亲为。

什么事儿都会依着他,偏生,在房事上不依着他。

且,鱼汤鸡汤等补汤,更是一天三次不间断,没两天,袁子琰便被补的流了鼻血。

他用帕子狼狈的捂住鼻子,看赵芯儿的目光,几乎是冒了火。只管点火不管灭火,说的便是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

赵芯儿在旁边掩着嘴唇偷笑:“夫君,大夫说了,你这个月要休养,不能太过劳累的。”

袁子琰放下带着血的帕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觉着累。”

赵芯儿一本正经:“那也不行。”

你不累,我还累呢!

没一会儿,包子便端着药进来了,赵芯儿接过她手里的药,走到袁子琰的床榻前,坐下正要喂他。

却被袁子琰将药碗拿了过去,“我自己来。”

这是闹了脾气,都不用她喂了。

赵芯儿蹙眉,苦恼的道,“夫君,你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这般幼稚。”

袁子琰眉头一跳,他用力攥着药碗,黑着脸看赵芯儿:“我多大的年纪?”

赵芯儿自觉失言,想起上次他在春阁楼中,将酒盏捏碎了的一幕,连忙道:“夫君,你年轻着呢,我最喜欢你这个岁数的。”

可别将药碗给捏碎了,碰着手不说,药也得撒在床上。

还得重新再熬一碗。

袁子琰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倒是泄了几分。

赵芯儿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边儿忍不住的想,还不承认,分明便是,都这般岁数了,还喜欢闹脾气。但如今人伤着,除了哄着来,也没了别的法子。

袁子琰受了伤,除了李大人来了以外,李元辰也过来探望了。

当时袁子琰在榻上,赵芯儿没叫他下来。

李元辰进来后,便先朝着袁子琰拱了拱手,“袁将军乃真英雄,为江苏根除倭寇,在下感激不尽。”这帮子倭寇在江浙一带已经有十余年,李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也不会递折子上去。

如今,倭寇被除,江苏这边的百姓都跟着松了心,对袁子琰这位大将军,更是敬仰万分。

听说他受了伤,近日不少百姓来送东西,大多都是自家养的鸡鸭,以及打捞上来的鱼。袁子琰不收百姓的东西,便叫李府的下人们统统都挡了回去。李元辰同百姓们一样,对这位袁将军亦是十分的敬仰的。

袁子琰神色淡淡:“李公子言重了,这是袁某分内之事。”

赵芯儿叫包子去沏茶,自己则是陪在旁边盯着袁子琰,生怕他一个瞧不住,便自个儿下了床榻。

李元辰又问:“袁将军身体可好些了?”说到此,他语气有些愤怒:“那倭寇头子实在阴险可恶,幸亏袁将军武功盖世,不然,定要着了那贼人的道儿。”

袁子琰:“多谢李公子关心,如今已无大碍了。”

寒暄几句后,李元辰又对赵芯儿道:“赵兄,不知明日可否有时间,江苏如今风景正好,你自来了苏州,在下还未能尽一尽地主之谊。碰巧,英娘也想问一问袁将军的伤势,如今倭寇已除,赵兄此次可不能再推脱了。”

李元辰话音刚落,赵芯儿便察觉,旁边那心眼小爱闹性子的老男人又黑了脸。

她头疼极了,只能道:“李兄,实在是抱歉,兄长如今卧病在床,在下无心游玩。”

李元辰虽说遗憾,但赵芯儿一片赤诚之心,也不好说别的,只能点了点头道:“那便只能下次再约了。”

赵芯儿眼珠子一瞪,还有下次?

这李元辰,实在是没有眼力劲儿。没瞧见旁边这位爷,脸都黑成什么样儿了吗?

也不知道李元辰是不是真的少根筋。

似乎真的没瞧出来袁子琰黑着的脸色,愣是足足在这儿待了两个刻钟,就在袁子琰几乎都要黑着脸撵人之时,方才告辞离开。

他走了后,袁子琰便冷笑着瞥了赵芯儿一眼,扶着床榻准备下来。

赵芯儿连忙摁住他,“你做什么?”

袁子琰又斜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收拾东西,回京城。”

“哎——”赵芯儿皱眉,“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上路。”

袁子琰眉头皱的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这个破地方,他再待下去,后院都能起火了!

赵芯儿见他不说话,一副今天必须走的模样儿,连忙伸出手指,保证道:“你别气嘛,这一个月内,我就在院中守着你,定不去见李家兄妹两个,若是他们再来,我便叫,便叫包子出去,说我有事不方便,将他们撵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袁子琰仍旧是眉头紧皱。

赵芯儿咬了咬嘴唇,悄悄凑到了他的耳边,脸蛋红红的说了句话。

袁子琰面上终于有了变化,他眸子微微深了几分,轻咳了一声,问:“此话当真?”

赵芯儿咬了咬牙,一点头:“嗯,只要你别动,不要累着,我便依你。”

袁子琰眸色愈发深了:“我不动,你不嫌累便行。”

赵芯儿突然开始后悔了,还没开始,她便觉着腰有些疼了。

-

许是怕袁子琰再闹着要走,也可能是那天晚上腰差点断了,赵芯儿后来,真的没有再去见李家兄妹二人。

她最近鲜少出院子,就在屋里边儿守着不叫人省心的老男人,自然没有碰到他们兄妹二人的可能。

李元辰也来拜访过几次,赵芯儿都叫包子称她不方便,叫包子回绝了。

眨眼间,一个月转瞬即逝。

袁子琰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大夫前些天来看过了,说他体质比较好,如今已经好了大半,平时下地行走也行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不能剧烈运动,牵扯到伤口,还是要好好休养。

所以这两日,袁子琰便已经下榻走动了。

既然袁子琰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二人也就没了再继续在苏州待下去的理由。

袁子琰倒是想陪着赵芯儿四处转一转,但是因着上次的事儿,赵芯儿都有心理阴影了,且袁子琰伤口也没完全好,说什么,都不想出门了。干脆这两日,便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了。

知道赵芯儿与袁子琰要回京城,反应最大的,便要属李英娘了。

最近一个月里头,李英娘一直都没能见着赵芯儿,心里面便觉着难过极了,私底下偷偷哭过几次。这姑娘也倔强,哪怕是这般,还是对赵芯儿有着情谊,这会儿听说她要走了,便着了急,便顾不上别的,直接就带了丫鬟去了他们住的院子。

赵芯儿听说李英娘来的时候,眉头便微微蹙紧了,旁边袁子琰的目光也瞥了过来。

她赶紧道:“包子,你去同李姑娘说,我有要事,不便见客,叫她回去吧。”

“是。”包子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没一会儿,包子便苦着一张脸回来了。

赵芯儿问:“可走了?”

包子愁眉苦脸:“夫人,奴婢同她说了,可是李姑娘不肯走,她说您不肯见她,她就一直在外头等着,直到您肯见她为止。”

回回都是用一样的理由,李英娘也早便知了,她是不愿意见,才用这个理由打发人的。

赵芯儿一听,更上愁了。

袁子琰在旁边,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这位李姑娘,倒是一位痴情女子。”

赵芯儿听着的话,头更大了,她扁了扁嘴,瞪袁子琰,“你还取笑我。”说完话,她半是赌气的站了起来,“罢了,既如此,我便出去瞧瞧。”除了赌气外,赵芯儿也想出去同李姑娘说清楚,她如今便要回京城了,断了她的念想也好。

她一个女子,怎么能耽误人家姑娘。

袁子琰一听,太阳穴便跳了一下,他黑着长脸道:“不许去。”

赵芯儿瞥他,鼓了鼓脸,问:“你不是感叹人李姑娘痴情吗?”

袁子琰冷声道:“她痴情与我有什么关系。”且痴情的对象,还是他的人,他没出去将人丢远些就不错了。

赵芯儿叹气:“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去去便回来。”

袁子琰脸色更黑了,他眸子微微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我无理取闹?”

赵芯儿回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方才这话,听起来确实好像似是个负心汉一般。

她神情有些不大自在,轻轻摸了摸鼻尖。

见他恼的厉害,便温声哄道:“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袁子琰冷笑:“你就是这个意思。”

赵芯儿只好点头:“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袁子琰面容冷硬,眼神凶恶的盯着她。

赵芯儿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侧脸,抿着唇笑,认真的道:“可是我就喜欢你的无理取闹呀。”

袁子琰饶是再面不改色,如今被小姑娘这一番甜言蜜语下来,也微微红了耳根。

他看向赵芯儿的目光,也没了方才的不快。

赵芯儿摇了摇他的手臂,轻声说:“你不要生气啦,我只心悦你,对李姑娘,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同为女子,我不过是有些不忍她这样为了一个对她无意的人苦苦等待下去罢了,我就是想出去同她说清楚,只说几句话叫她清醒一些,说完了我便回来。”

袁子琰被小姑娘哄得晕头转向的,不明不白的,就点了头。

等她出去了后,脑袋才渐渐清明下来。

他狠狠皱眉。

狗屁的同为女子,同病相怜,说的仿佛她要去见的是个闺中密友。

可她要去见的,分明是心悦她的姑娘!

再说赵芯儿,出了院子后,便瞧见了等在外头,不住的往这边眺望的李英娘。

赵芯儿一出来,李英娘便也瞧见了她。

李英娘眸子一亮,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欲语还羞的看着赵西二:“赵公子……”

赵芯儿一见她这模样,便觉着有些头疼,她硬着头皮走上前,“李姑娘。”

李英娘见她冷淡的模样,神情中带了几分哀怨:“赵公子,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她咬了咬嘴唇,问:“可是不日就要回京城了?”

赵芯儿点了点头:“正是。”

李英娘一咬牙,道:“赵公子,你屡次不见我,想必也知晓了我待你之心意,我今日过来,便是想问一问赵公子……你可曾对我有意?”说完,她一顿,又道:“听父亲说,你年纪尚小,还不想娶亲,我只想要你个话,若是你对我也有意,我便等你,一年二年,三年五年,我都等得。”

赵芯儿闻言,微微一怔。

李英娘同她不一样,这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比她有勇气多了,赵芯儿欣赏这样的女子。

她不能误了她,且,她不值得她这般。

赵芯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头看向李英娘,“李姑娘,抱歉,我……”

李英娘听到此,便红了眼眶:“你不必说抱歉,我知道了。”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赵芯儿连忙道:“不是,你不知道。”说着话,她抓住了李英娘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你做什么——”李英娘突然被她抓住了手,脸色一红,着急的看了过来,结果刚说完,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赵芯儿吞吞吐吐的道:“如你所见,我其实是个女子。抱歉,我……我不知会叫你误会,是我的问题。我同袁将军其实是夫妻,只是此次出门不便,只能女扮男装,以男子身份出门,同他兄弟相称。”在外之时,赵芯儿总是粗着嗓子讲话,因着她长得嫩,说是少年音也不牵强,但是这会儿说话,是用了原本的声音。

她的声音软糯,很是好听。

李英娘人都傻了,这、这……

她一直心悦的赵小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难怪她长得这般漂亮。

原来竟是如此,也难怪先前,袁将军的脸色那般难看。

阿兄这个笨蛋,还说袁将军天生那般,人家分明是嫌他们兄妹二人霸占了人家的夫人!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李英娘简直又羞耻又难过,心中的滋味一时之间复杂极了,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就钻进去。

“赵公……不是,袁夫人,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叫您见笑了。”她这会儿是真的要哭出来了,除了羞愤以外,还有就是祭奠她出身未捷身先死的少女心。

赵芯儿笑了一下:“李姑娘,你其实很好,只不过因着我是女子,所以对你无意,若是换成男子,有你这样的姑娘心悦,定是极为高兴的。”

李英娘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此时只想原地消失。

再说院子里头的袁子琰,自从赵芯儿走了后,便时不时往门口看上一眼。

谁知左等右等,小姑娘也不回来。

便忍不住出了院子,想出来瞧瞧,结果一出来,便瞧见李英娘的手放在小姑娘的胸上,两个人靠的很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得,他的脸当时便黑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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