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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年轻时是个雷厉风行的帝王,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可到现在这个年纪了,做起事反而会思虑的更多,至少他在拔除曲元羽翼之时是不动声色的。
一个一个的收拾。
这一个月以来,陆陆续续的元帝以各样的理由下狱了不少吏部的官,甚至大理寺里被牵连的人也不少,人心惶惶,生怕这把火就烧到自己头上。
可有些人就是不怕死,吏部给事中上书陈言,尚书一职不能空缺,咯里咯嗦的说了一大堆,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曲元官复原职。
元帝气得发笑,挥手直接就让人把他给拖了下去,饶是如此,附议的人还不在少数,元帝头疼,这群老古董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留句容后再议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户部原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一科,但今早户部侍郎却上了折子,说起来倒是正经事。
“北方边境之国夷腔隐隐有和亲的意愿,可这人选尚未选定,还望皇上能做个决断。”
元帝想了想,这件事之前就被提起过,只是当时他没有当回事,和亲是讲和的一种手段,但也是有讲究的,嫁过去的人千挑万选的,必须得是家世尊贵的,可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谁会愿意嫁过去呢?
这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
元帝问:“可有了些合适的人选?”
户部侍郎欲言又止,朝赵隽寒那个方向飞快的看了一眼,大着胆子说道:“微臣觉着嘉敏公主是不二人选。”
元帝拔高了声音,“嘉敏?”
嘉敏是他唯一的女儿,虽然说嫁过人死过丈夫,可好歹是位公主,怎么能被送去和亲呢?
“不行,你再另挑几个。”
户部侍郎也想到皇上万不可能答应他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来,继续道:“皇上三思,这事关国家社稷。”
元帝冷哼,“什么国家社稷,难不成不和亲这大凉国就要倒了不成?嘉敏身份尊贵,绝不能去和亲。”
有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元帝的怒意。
赵隽寒见时机已到,即刻站出来,说道:“儿臣有话要说。”
元帝面露不悦,这一个月来他也不是个安分的,趁机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没计较。
“说吧。”
赵隽寒缓缓道:“儿臣觉得侍郎大人言之有理,嘉敏公主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何出此言?”元帝冷声,眯眼盯着他问。
赵隽寒不慌不乱,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边疆常年不安定,对黎明百姓不是好事,将嘉敏公主嫁过去能显现父皇对和亲的重视,夷腔国也能感受到父皇的诚意,再说,这夷腔国的新帝是个有勇有谋的,要是真的再打起来,对大凉不利。”
元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可赵隽寒这番话还是让他动容了,赵隽寒说的有理。
“容朕再想想。”
赵隽寒猜元帝迟早要答应,再怎么喜爱这个女儿也比不过安稳的江山。
赵隽寒是个很阴险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能利用任何人,任何情感。
陈言之看出来了他与和铃之间的不对劲,一个上赶着有逼迫的意思,一个被吓得连忙躲开,这可不是好现象,也不是他想看见的。
那天在天香楼,两人谈完了正事,陈言之才提了一句和铃,他顿时就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
陈言之说:“我那个小和妹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这样硬来,得不偿失。”
赵隽寒苦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段时□□得太紧,心里已经扭曲了,他改不过来,放手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感情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言之不徐不疾,继续说:“小和妹妹过完年就十四了,也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殿下这个时候引起她的反感就做错了。”
他歪头,问:“陈大人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不妨继续说说。”
不耻下问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言之笑笑,想到自己每次弄疼了冬青,她就不理他,有次惹狠了她,怎么吓唬都没有用,使了一次苦肉计她就心软了。
“殿下与小和妹妹共患难过,小和妹妹对外人凶巴巴的,对自己人可就是另一种样子,殿下现今足够强,小和妹妹就不会担心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等你不够强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她面前装可怜了。
赵隽寒挑眉,“陈大人,多谢了。”
“殿下不必客气。”
同一条道上的人,有什么好谢的。
赵隽寒对旁人狠,对亲人狠,对自己就更狠了,当初想要争权夺势就是不想看她被欺负,如今权势到手,就没那么要紧了,何况,他从不让自己吃亏。
故此才在朝堂上设计了这么一出,嘉敏是元帝的心头肉,是他最后仅剩下的良心,他又趁着他大刀阔斧的处死曲元党羽之际,着急忙慌的安插自己的人,元帝想必已经有了不满,这会子又动了他的心头肉,就更会反感。
单是这点反感是不够的,还要别人的挑拨。
他有无数种让元帝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法子,独独挑了嘉敏下手,就是知道嘉敏和宋端曾经的旧情。
宋端那个人啊,看起来无情之极,实际上对自己的在乎的人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当然在乎嘉敏,要不然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将人逼回京城?
不过后顾之忧太多,不敢迈出那最后一步。
若他是宋端,无论自己成了什么样,也要将那人留在自己身边。
……
嘉敏的生母刘贵妃听见消息之后当即昏死了过去,女儿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身边,若真的要被送去和亲,此生怕是都再也见不到了。
嘉敏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在想着对策,其实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介女流,她只有公主这个虚名,没有任何实权。
打小就伺候在身边的丫头说道:“公主,您去求求文苑宫那位吧,他心思深,又有手段,定是有办法的。”
嘉敏摇头,满眼倔强,“我不,绝对不会去求他,他也不会帮我的,指不定还希望我能嫁过去。”
就像是当年他冷眼看着,而后就那么离开了。
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公主,皇上若真的要将您嫁过去,您要怎么办啊?”
嘉敏憔悴的笑笑,“我听说夷腔国新帝还是个长得好看的,我嫁过去也不算亏,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说了。”
嘉敏本来是住在宫外的公主府,但因为刘贵妃身体还虚弱着,这夜就住在了皇宫里,以前她喜欢四处打听宋端在哪里,缠着他。
可自从上一次在街头碰见的那一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那种兴致。
她累了。
嘉敏屏退了身后的宫女,一个人去御花园逛了逛,都是看腻了的景色,她也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是单纯的出来,松口气。
总是那么巧,不想看见的时候,就越容易遇见。
宋端站在宫道的那头,身长直立,深色的衣衫衬的他的肌肤更加苍白,那双如深海般的眸子紧锁在她身上,那是一道很复杂的目光。
嘉敏觉着没劲,想对他扯出一抹笑来都笑不出来了,她也没想着继续待着这里,回刘贵妃那里必须要经过他那头,她顿了顿,而后迈开步子就超前走。
嘉敏经过他身边时,仿佛有阵风划过他的耳边。
宋端忽然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扣着她的腕部,他抿了抿唇,说出来的话干巴巴的,喉咙紧的快要出不了声,他说:“我能帮你。”
嘉敏指尖一颤,侧目,笑了下,似嘲讽,“帮我什么?”
宋端考虑了片刻,“我能帮你推了和亲的事。”
嘉敏笑的枝花乱颤,微微挣脱他的手掌,然后站在他面前,他太高大,她必须得仰视着他,她边笑边说:“为什么要帮我呢?”
宋端想都没想,反问:“你不是不愿意吗?”
他不喜欢她现在的笑容,太虚假,太牵强,没有点点真心。
嘉敏止住笑容,美丽的眼眸直直的对上他的眼,一双轻柔的手慢慢爬上他的脸颊,轻轻抚摸过他的五官,她启唇,一字一句道:“谁跟你说我不愿意呢?”
宋端心口猛地一疼,不过一会儿就又缓过来了,“你撒谎,你就是不愿意。”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再看他,嘉敏越过他就离开了。
宋端才发现,曾经她眼睛里包含着对他满满的爱意也都没有了
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呢?
夜里,元帝召见了宋端。
宋端虽然是个宦官,但也是有品级的,正三品的大官,比朝堂上一些文官的品级要高出许多。
不出他所料,元帝果然是找他询问和亲一事。
“依你之见,这嘉敏是嫁得还是嫁不得?”元帝问。
宋端稍作思考状,问道:“皇上舍得吗?”
元帝道:“朕?朕当然是舍不得的,可这件事里由不得朕舍不舍得。”
宋端讶异,“哦?皇上乃天子,万事都该由您来决断。”
“朕一开始的确否了,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元帝叹气道。
宋端轻声的笑,笑声干净清冽,“大凉国乃是大国,夷腔国不过是个边境小国,若将公主嫁过去,那就不是和亲了,那是示弱。”
“这就分明是告诉他们,我们害怕了,所以依臣看来,这公主嫁不得,这另外的人选再简单不过了,户部侍郎有一个女儿,便让她嫁过去就好了。”
元帝犹豫半晌,“侍郎的女儿,这有敷衍之嫌,恐怕不太合适。”
“夷腔国新帝才刚登基,政权交替之际,若夷腔因为此事而挑起战端来,劳民伤财,吃亏的是他们,何况,和亲不过是两国停战的一个由头罢了。”
元帝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被宋端说服了。
“那便如此吧。”
宋端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臣听说这事昭王殿下是支持的?”
元帝想起来都不满,“对,虽不是他提出来的,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的一双手伸的也够长的了。”
“殿下有野心是好事。”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就能将赵隽寒逼上死路。
元帝猜忌心极重,对权势的掌控欲也十分的重,最容不得旁人觊觎自己手中的权利地位,这些个皇子可以有谋略有野心,但现在不能表露出来。
一旦显现出那么点苗头,就会让人以为他这是要造反。
元帝心里更加不喜赵隽寒,一阵烦闷。
第二日就下了一道圣旨,赐户部侍郎之女为安宁郡主,不日启程去往夷腔国,户部侍郎当即跪在了金銮殿,久久不能起身,悔意滔天。
什么都没捞着,还搭进去了一个女儿,这回去都不知该怎么和妻子交代。
造孽啊。
赵隽寒的麻烦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吏部的人动作不断,耍起流氓来,这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跪在入宫的第一个宫门前,全都在替曲元不值。
涉及的官员太多,元帝不可能一个个去处理,且看着都心烦,便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赵隽寒去处理。
赵隽寒用了最笨的法子,就是自毁前程的法子,让几百禁卫军将跪着的人都围了起来,通通丢进了劳里,一个字都不让他们说,就直接打了一顿。
这事情就出在这里,牢狱的头头打死了一个员外,就闹开了。
吏部官员先是写了篇文章,字字诛心,笔锋犀利,直指皇家之人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员外的一家老小又跪在皇宫外,身披黄麻,哭的撕心裂肺,祖宗都要给他们哭活了,京城的人议论纷纷,影响很是不好。
这件事传到元帝耳里,又是发了好大一通的火。
火气当然是朝着赵隽寒发的,茶杯重重的砸上他的胸膛,滚烫的茶水尽数泼了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衫。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赵隽寒跪在底下,低头,一声不吭的。
“怎么这会不说话了?在朝堂上不是很能说吗!?”
他垂眸,低声道:“是儿臣的错。”
元帝冷笑,“你是朕的儿子,可你犯了错,朕也不能不罚,当初给你禁卫军的指挥权,不是让你糟蹋的,事已至此,你便将禁卫军交出来。”
赵隽寒平稳的很,连生气这种情绪都没有,早就想到了不是吗?本来就是他给的,说收就收。
“是,儿臣知道了。”
元帝对他乖乖交出禁卫军,心下的气消了消,“出去跪着吧,也给他们一个交待,这皇家名声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屋外烈日当头,赵隽寒笔挺的身姿跪在白玉石上,如火烧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火辣辣的,额头源源不断的滴下珠子般大小的汗,后背已经完全湿了。
谁都不知道元帝要让他跪多久。
宋端来的时候,已将近黄昏,赵隽寒的膝盖已经疼的都没了知觉。
宋端的靴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面无表情,连平时伪装的笑都没有了,他蹲下身子,一把掐上赵隽寒的咽喉,沙哑的音调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他说:“胆子不小,把主意打到了我的人。”
赵隽寒反而笑了出来,笑容清朗,“什么时候嘉敏公主已经成了你的人了?”
宋端松开手,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一双眼冰冷如冬日霜雪,他抬脚踹上他的胸口,轻声吐字,“孽障,不自量力。”
赵隽寒的身形晃了晃,却是没倒,他嘴角轻绽笑容,“督主对嘉敏公主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让人佩服。”
宋端终于被他激怒了,反手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用了七分的力道,赵隽寒的嘴里一股子血腥之味,流出了丝丝红血。
他敢打,就说明他不怕。
“闭嘴吧你,这苦日子还长着,皇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跪在这里的你。”
赵隽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的魅惑,“督主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可你却是以下犯上,按罪当诛。”
宋端笑出声来,冷冷的睥睨着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昭王殿下了?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给你的,你只是一颗随时都会被抛弃的棋子,这周围全都是我的眼线,一举一动没我的允许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
赵隽寒反应平淡,“原来就只是一颗棋子啊。”
“嘉敏不是你能算计的人,你就好好受着吧,这时辰还早着。”宋端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赵隽寒低头笑笑,没管嘴边的伤口,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么显眼的伤,她看见了应该会心疼的吧?
赵隽寒生生跪了一天一夜,昼夜温差大,他的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痛着,想睡都睡不着,第二日午时,元帝才想起他这个人来,松口让他回去了。
他站起来的瞬间,膝盖承受不住重量,晃了两下整个人又倒了下去,缓了好久才又重新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宫。
陈言之了解赵隽寒的用意,典型的苦肉计,自己要是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他的这番折腾。
这天中午,陈昀在和铃的院子里用膳,陈言之也去凑了个热闹,让人加了副碗筷,他吃的津津有味,放下筷子之后忽然对身旁的陈昀道:“你看见没有,昭王殿下在金銮殿门口被罚跪了一天一夜。”
陈昀给和铃夹了块肉,“看见了,也是吃了苦了,这大太阳的,人没被晒昏过去都是好的。”
陈言之偷偷的看了眼和铃的反应,见她放下沉下眉的模样,心里直乐,他说:“啊,这回昭王殿下可是犯了大错的,吏部员外家闹成这样,若是没个交待可不行,人是死在昭王殿下的手下里,他自然要负起责来,皇上可是连禁卫军的控制权都给收回去了,是真的动怒了。”
陈昀侧目,只觉着奇怪,陈言之怎么在和铃面前滔滔不绝的说起政事?
陈言之没有住嘴的意思,继续道:“宋提督还落井下石的踹了他两脚,连血都给踹出来了,今儿昭王出宫时,那腿都是瘸的。”
他可没有撒谎,赵隽寒嘴角的确被打出血来了。
和铃手指一紧,顿时没了食欲,舅舅的狠厉她是见识过得,他又受苦了是吗?
陈言之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不再多说,收住了嘴。
“小和妹妹,下午昭王殿下要来府上谈正事,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去给我们端上两杯茶?”
和铃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好啊。”
他又受伤了?那个单薄的身躯又被伤到了。
午膳过后,陈言之就回了书房,赵隽寒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陈言之也很识相消失了。
和铃泡了两杯菊花茶过去,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书房里只站着赵隽寒一个人,环顾四周都不见陈言之,她放下茶,站在原地没有走,眼睛落在他嘴角的伤口上,她张嘴问:“你没事吧?”
赵隽寒脸色苍白,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他摇摇头,“有事。”
她一愣,只听他继续道:“我好疼。”
和铃问:“哪里疼?我去给你找药来。”
赵隽寒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疼。”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这里也疼。”
“和铃,我哪里都疼。”
“你过来帮我揉揉好不好?”姿态卑微的让人开不了口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撸串去了好爽。
今年的愿望就是暴富哈哈哈哈然后呢,把自己想写的故事都写出来。
我从来不喜欢吃回头草的故事。
也不是很喜欢破镜重圆。
所以你们懂得哈哈哈哈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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