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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
外院。
姬朝宗今日心好,倒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好接近,同几个宾客推杯换盏,笑说着话,直到瞧见杜仲拧着眉匆匆朝他走来……他心下微动,面上倒不显,只和姬云狂低声嘱咐,“你招待客人,我出去一趟。”
想起他先前喝得上头的模样,又觉不靠谱,索性和京景明说:“你帮忙看着些。”
京景明也瞧见了杜仲,又见他这番表便知恐是出了什么大事,倒也没多说,点了点头,“去吧。”
“嗯。”
姬朝宗放下手中酒樽,又和原先说话的几人笑着了一声“失陪”便朝杜仲走去,刚到那边还不等询问,杜仲便已压着嗓音同他禀:“主子,出事了。”
姬朝宗一听这话便沉了眉,声音也低了一些,“什么?”
能让杜仲用这番语气还露出这幅表情的,可见不是什么小事,他第一个念头是私下查顾廷轩的案子让人知晓了,最严重的便是可能让宁王察觉到了……
不等他细想个究竟,就听眼前人低声道:“是夫人,夫人她……”
有那么一刹那,姬朝宗好似有短暂地失聪,耳边像是被无数嘈杂的声音推挤着,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杜仲在说什么,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杜仲也不敢怠慢,匆匆把先前外头发生的说了一遭,还欲再说却见姬朝宗已彻底沉下一张脸,大步往外走去。
京景明一直在观察他这边的动静,见他这幅模样,轻轻拧了眉,他也没动身,一边招呼着人,一边招过自己的侍从让他去外头打听一遭。
“发生的时候,夫人身边只有半夏姑娘。”杜仲跟在姬朝宗的身后,他一个练武之人,这会跟在男人身后竟觉得有些吃力,“现在夫人已经被带到会客厅,由老夫人和长公主审问。”
可姬朝宗从始至终却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沉着脸,大步朝内院走去,路上的小厮、丫鬟瞧见他这幅模样都吓了一跳,等过神要行礼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早就已经走远了。
……
而此时的正堂。
先前给姬老夫人祝寿的地方。
原本欢闹的一个地方,因为出了这一档子,都变得有些沉默。
姬老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萧雅和冯听荷分别坐在左右首的位置,其余夫人、小姐也大多都坐着,只有姬无双和顾攸宁还站着,然后便是跪着的半夏和青柳。
顾婉已经被送到里头换衣诊脉了。
里头传来脚步声,琼香走了出来,低声同姬老夫人说了一句,“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凉,估计得调养一阵子。”
“嗯。”
姬老夫人握着手中的佛珠,心里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到底是在自己家出的,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好给人交待,目光又朝底下站着的顾攸宁看去,没了早间瞧见她时的欢喜,此时她抿着唇,拧着眉,却没冲人说话,只是和身边的萧雅嘱咐,“昭德,你来审吧。”
萧雅:“是。”
她答应之后便把目光投顾攸宁。
说心里话,她是不相信顾攸宁会做这样的,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她对这个小姑娘的观感一直都很好,只是……她沉默一瞬,还是打算先问顾攸宁,“顾小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听出她的维护和关切——
顾攸宁冷硬的心有那么一瞬又变得温暖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没先前那么冷淡了。
她仍垂着眸,神色也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出了这样的,自己孤立无援而心生惶恐,答得仍是先前水池边上,半夏说的那番话,“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又议论纷纷起来。
青柳更是红着眼眶,厉声驳:“你胡说!我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推小姐下去的……”她的声音十分激烈,做足了一个忠仆该有的模样,“二小姐,你实在太过分了!”
“大小姐身体本就不好,你这样做,是想要害她的命啊!”
那些议论声便更响了。
萧雅微微蹙眉,既为顾攸宁的话,也为这个丫鬟的指责,她是想帮顾攸宁,也是真的不信她会这么做,可她这番话实在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落在了姬无双的身上,“无双,你可瞧见了?”
“我……”
姬无双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朝身边的顾攸宁瞥了一眼,还是如实:“我们到那的时候,正好瞧见顾大小姐和顾二小姐在争执,然后顾大小姐就掉了水中。”
“姬小姐!”
半夏这会眼眶也是红的,“你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瞧得清刚才的状况?!明明是大小姐伸手来抓我们姑娘的胳膊,我们姑娘根本什么都没做,她就自己摔下去了。”
她又抹了一把眼泪,冲萧雅:“长公主,我们姑娘真的没有推大小姐,奴婢一直就在姑娘身边,看得清清楚楚。”
她这样说,却有人不同意了。
刚才和姬无双一起赶到的一众人,这会纷纷开了口,“你是顾攸宁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帮她的!”
“我们刚才明明瞧得真真切切。”
“顾大小姐为什么要故意掉河中?”
……
一句句嘈杂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姬老夫人和萧雅纷纷蹙眉,最后还是萧雅发了话,“好了,这我会彻查的,大家都少说一句。”她一盛在外,这话一出,旁人自然无不遵从。
等到屋子里的声音都停了。
她才又看顾攸宁,“刚才无双说你们在争执,是在争执什么?”
顾攸宁闻言,神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她跟顾婉争执的那些话,自然是不能拿到外头来说的……她这一番沉默,也让萧雅敛了眉,她看着顾攸宁,语重心长道:“顾小姐,如果你不说清楚,那么以现在的况,对你是很不利的。”
顾攸宁当然知道现在的况对她不利。
可她跟顾婉争执的那番话,若拿出来说,也是同样的结果,不,那或许会让事变得更为恶劣。
而且还会牵扯到姬朝宗,她不能牵扯到他。
袖下的手指紧紧攥着,早前才修过的指甲,边缘处还有些毛糙,这会紧压着手心,很疼,红唇也紧抿着……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垂眸答:“长公主,我只能说我没有推她。”
萧雅听到这番话终于彻底皱了眉。
而原先安静的众人,这会也按捺不住纷纷说道:“连解释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信你?”
“这位顾小姐实在太恶毒了,那水比人还要深,若不是我们恰好路过那边,抓了个现行,今日顾大小姐恐怕真的要命丧此处了。”
“长公主,这样恶毒的女人,您可不能姑息,就得把她送到京兆衙门才是!”
……
屋中众人神色各异。
除了愤慨的,也有沉默的,顾昭先前并未跟着顾婉和徐氏进去,她坐在角落里,撑在扶手上的手十分用力,目光落在顾攸宁的身上,指甲无意识地在扶手上划着划着,甚至有一片指甲已经被她划得脱落了,可她依旧不曾住手。
而陈青青,她看着被人指责的顾攸宁,犹豫一会还是起身说:“长公主,我们到那的时候,虽然的确看到两位顾小姐在争执,但是隔得距离太远,我只瞧见两位顾小姐的衣裳叠加在一起,至于到底谁推谁,我,我反正没瞧清。”
有人听她说话,侧眸看去。
虽然也有人因为她的话拧眉思考起来,但更多的还是反驳,“青青,你不能因为先前顾二小姐帮过你,就这样替人说话吧。”
陈青青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红了,“我,我没!”
她还要再说,前头陈夫人就已出声斥道:“青青,住嘴!”
陈夫人面容威严,陈青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坐了去。
室内又变得沉默起来,萧雅一时也变得有些为难,论心,她是信顾攸宁的,可论现下的证据和况,对顾攸宁实在太不利了……恰好此时顾婉被徐氏扶着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已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可脸色却还是很苍白,就连嘴唇也呈现出一片灰败之色。
萧雅瞧见她出来忙站了起来,关切:“你怎么出来了?”又吩咐栖霞,“快给顾小姐准备一碗参汤。”说着便把人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顾婉自是对人好一番感谢。
她还是从前那副温婉的模样,嘴角略微弯着,露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声音也很温和,只是因为先前落水呛了太久的缘故,致使喉咙有些沙哑,“长公主,我没事的,我只是听说你们在审二妹,便过来看看。”
萧雅看着她这幅羸弱可怜的样子,也有些心疼,闻言便抿唇敛眸:“你放心,这我会彻查的。”
“不是,我出来是想和长公主说,这就算了吧。”在众人的唏嘘声中,顾婉把目光递不远处的顾攸宁,她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悲伤,声音也很低,“虽然二妹对我做了这样的,可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
顾攸宁早在她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冷漠起来,此时听到这番话,眼中更是淬了一抹冷意。
半夏却没她这般能忍了,目眦欲裂,当场就发作了,“大小姐,你还要点脸吗?明明是你自己设了局,现在还装出一副无辜大度的样子,我们姑娘到底怎么对你了,让你费尽心思要置她于死地!”
“我……”
顾婉像是被吓到了,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眼中也盛起一片水意,她张口欲解释,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好一会,才凄楚:“我,我没有。”
两人此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一个面孔冷硬,目光漆黑,看着就不好接近,一个杏眸水亮,脸色苍白,怎么瞧怎么羸弱。
人都是护弱且具有偏向性的。
她们在场许人本就不信顾婉会自己设局掉湖中,心中便对她了一份偏向,又见她如此羸弱,更是忍不住就想站在她这边,有几个性子耿直的姑娘也顾不得萧雅先前那番话,当即就站了起来,替顾婉打抱不平,“长公主,今日若不是我们恰好路过那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个水这么深,顾小姐又不会凫水,肯定没命。”
“而且那处又那么偏僻,我们过去的时候根本没瞧见什么人,若是顾攸宁把人推下水直接离开,只怕最后背锅的还得是国公府。”
“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您可不能放过!”
萧雅闻言也蹙了眉,她的目光在顾攸宁和顾婉姐妹两人身上徘徊,不等她说话,姬老夫人那边却已经沉了脸,小姑娘打打闹闹没什么,可这闹出人命的还要牵扯到国公府,那她就不能不管了……只是在她要说话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一声,“世子来了。”
听到姬朝宗来了,屋中众人都有些错愕,顾婉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袖下那双无人瞧见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而顾攸宁却深深皱了眉,她忍不住转身朝身后看去。
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姬老夫人还是当即就让人来了,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的声音还算温和,“六郎,你怎么来了?”
姬朝宗的神色还算平静,看到顾攸宁的目光,他虽未说话却朝人露了个宽慰的笑,而后便没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先朝众位长辈行了礼才:“我听说府里出事了……”他的目光落在顾婉的身上,语气温和,“顾小姐可还好?”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温和询问。
顾婉却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害怕……这个男人虽然脸上挂着笑,可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那里头黑沉沉的,像是裹着无声风暴的旋涡,但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然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惨状。
袖下的手指不自觉抓着自己的衣袖,她勉强撑着自己的精力答姬朝宗的话,“我,这会没事了。”
萧雅察觉到她的害怕,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而后和姬朝宗说道:“六郎,这得彻查。”不管是为了顾婉,还是为了顾攸宁,都不能草草了之。
只是——
无论是哪个结果,她都不愿看到。
毕竟这两个孩子,她都是真心实意喜欢过的。
姬朝宗颌首:“关人命的,自然要彻查。”然后又和姬老夫人说道:“孙儿过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孙儿先前听说这件事,便去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众人被他的话所吸引,纷纷朝他看过去,听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难定论。”
“孙儿早些年在外历练的时候就碰过这样的,那桩案件和今日发生的也差不,一个说自己没动手,一个说是对方动的手,而围观的人有的说瞧见动手了,有的说没瞧清。”
有人忍不住问道:“那最后结果如何?”
姬朝宗笑了笑,“当日的结果拿到今日不好定论,可这世上的,但凡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只是要麻烦诸位小姐一下,刚才瞧见的人还有两位顾小姐,都得随我再过去一趟,把刚才发生的重新演练一番,就知道是个什么况了。”
“重新演练?”有人惊愕。
“是。”
姬朝宗点头,他还是从前那派君子如玉的模样,语气也十分温和,“每个人站得地方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刚才孙儿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位置看到的和旁人不一样,还有脚印,到底是自己摔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留下的脚印痕迹,也不一样。”
他就站在顾攸宁的身边,说完,微微一顿。
然后眉眼十分温和地朝顾婉的方向看去,“顾小姐,请吧。”
顾婉看着他,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她想过许多,想过姬朝宗会过来,想过他可能会维护顾攸宁……而她,既期盼着姬朝宗可以出面维护,那么就可以彻底坐实这两人的私,让长公主和姬老夫人厌恶顾攸宁,让顾攸宁这辈子都无法姬家的门。
也盼望着他什么都不做。
他若不出面维护,那么代表他也没那么在乎顾攸宁,也就能让顾攸宁看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自然,
她最希望的还是这个。
不仅可以重创顾攸宁,还能让她声扫地,再也无法姬家的门。
可她没想到,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原来她的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在这个男人的眼里是如此不堪一击,他只要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她一败涂地。
也是。
他是姬朝宗,是整个大周最年轻有为的官员。
若不然也不会仅仅几年就升任二品,就连她的父亲见到他都得俯首问安。
顾婉第一次对他产生了那么浓烈的恨意,在知道姬朝宗设计害她的时候,她虽然恨他,恨他的无,恨他的冷漠,可她终究还是忘不掉他,先前看到他为顾攸宁拒绝别人,她也是伤心过恨意。
可如今……
如今看着他这般风度翩翩、不疾不徐,却始终站在顾攸宁的身边,把所有的利剑都指她,她的恨意终于压过了对他的爱意。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就不能施舍一点点他的意给她,为什么他要站在顾攸宁的身边而把她拉下地狱,她那么爱他,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爱到即使被他屡次伤害也始终没想过针对他。
可他呢?
他都做了什么!
顾婉心中的恨意像燃烧不灭的火把,她想跑到他面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拿头上的簪子狠狠扎进他的心脏,想让他随她一起永堕地狱,偏偏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发抖都不敢,她只是觉得遍体生寒,觉得喘息不了,觉得这颗心好像已经死了。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
姬朝宗挑眉,“怎么,顾小姐是不愿吗?”
站在她身边的萧雅闻言轻轻拧了下眉,她垂眸去看顾婉,发觉少女脸色苍白,一时却分不清她是身体缘故,还是……
姬朝宗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他怎么会理她?他对顾婉本就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先前来的一路还在后悔,当初怎么没把她直接杀了。
若不然也不会闹出今日这样的。
还好……
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顾攸宁,还好她没出事,要不然他要让整个顾家为她陪葬!
徐氏这会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先前真的以为是顾攸宁动的手,刚才还在里头把人好生咒骂了一顿,只是碍着如今顾攸宁是姬朝宗的心上人,她才不敢做什么,可如今……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察觉不到顾婉的异样?
原本以为妙仪非要来参加姬老夫人的寿辰是为了姬朝宗。
后来才发现顾攸宁也在。
或许从一开始,妙仪就知道,而她也是奔着顾攸宁才来的,余光瞥向底下的青柳,正好青柳抬头来看顾婉,与她的目光一撞当即就白了脸,匆匆收回目光,看着她这番异样,徐氏那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既惊又怒。
惊自己百般劝诫,还特地派了亲信过去,不仅没能让妙仪的心境变得平和,还越来越疯魔,如今为了扳倒顾攸宁竟然还使出了这样的手段,怒她明知道败露会带来什么却还是义无反顾!
纵使不败露,以姬朝宗对顾攸宁的心思,他也肯定会私下报复顾家!
百般情绪让徐氏的身子都忍不住发起抖来,她甚至想好好扇她几巴掌,问问她是不是还清醒着!
可这种时候——
她也只能咬牙先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妙仪过去,也不能让这重新演练,要不然,不仅妙仪的一辈子毁了,就连他们顾家的声也彻底完了!徐氏勉强平复着自己的绪,和姬老夫人说道:“妙仪刚刚落水,身体还未好,只怕去不了。”
“不如——”
她刚想说不如这就算了,反正就是姐妹俩打打闹闹,没出什么大事,就不必再劳烦旁人了。
可姬朝宗怎么肯就此放过?
他仍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只是语气却不容置喙,“顾小姐不能去也无妨,我再找个和顾小姐身形差不的丫鬟便是……”不等徐氏再说,又看姬老夫人,“祖母,发生在我们家,无论如何,我们都得给一个结果。”
姬老夫人也是这个想法。
耍心机弄手段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岂能这样放任不管?她能看出徐氏的意思,也猜到这究竟是怎么了,可她却没理会徐氏,仍捻着手中的佛珠,和姬朝宗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做。”
佛书有云:有因必有果。
做了什么就该承担什么样的果。
顾婉是救过六郎,可他们家给顾家的也够了,如今不是徐氏来挟恩求报的时候!
姬朝宗颌首应是,其余人等倒是无需他说就纷纷站了起来,她们也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若是真的冤枉了顾攸宁,那她们可就成了顾婉的帮凶!
她们可不想一辈子都背上这个污!
因此一群人反倒比顾攸宁这个主人还要热衷,尤其是先前维护顾攸宁的陈青青更是第一个就走了出来……
就在众人要起身前去的时候,角落处传来一女声,“不用去了。”
旁人未听清,可姬朝宗六识较于常人,闻声便止了步子,他循声朝角落看去,有人见他这番动作也纷纷停下脚步朝角落看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事发之后一直不曾说话的顾昭站了起来,她有好几块指甲都已经断了,有些甚至都还冒着血,这都是她先前犹豫挣扎的痕迹。
顾昭的目光从顾攸宁的身上落到顾婉的身上,最后又收了来,低着头,抿着唇,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的室内也足够让人听清了。
“不用去了。”
她开口,“我看见了,是阿姐……”
似是难以启齿,又像是在经历最后的挣扎,她闭着眼睛,紧攥着手,不顾那处的疼痛,许久才哑声补全这句话,“她自己掉下去的。”
如平地乍起的惊雷。
众人在短暂地惊愕和沉默后,就像是被人刺激一般,纷纷喧闹起来。
而此时她们的怒火,无一不指顾婉,那个少女还是那么羸弱那么可怜,甚至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可如今已不会有人再怜惜她了,她们只觉得受到欺骗,而这个欺骗让她们的怒火更加高涨沸腾。
“顾婉,你简直太过分了!”
“蛇蝎心肠,居然做出这样的!”
“还差点让我们做了帮凶!”
……
刚才说顾攸宁有过分,那么此时顾婉承受的便是她的数倍,原先维护她的人纷纷倒戈,亦或是看清了她的面貌,为自己先前偏袒她而愤怒生气。
姬老夫人和萧雅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一直安安静静的,萧雅垂眸看她,终于忍不住沉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脸色很平静,声音却像是裹了寒霜,她一直都很喜欢顾婉,即使当初被人欺骗,但也早就原谅她了。
所以早些时候看到顾婉被人背后议论,才会提议让她来府里做客。
没想到……
她眼中温善纯良的少女居然会是这幅模样!她已说不出是伤心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顾婉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好似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她喃喃,“为什么,为什么……”像呓语,可很快,她就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抬起头看顾攸宁,尖锐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当然是……”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屋中响起,顾婉的话戛然而止,她半偏着头,目光呆怔,迟迟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旁人也止住了说话声。
徐氏的身子还在颤抖,她刚才用了太大的力,以至于这会还没有平复过来,她没去看顾婉,而是和萧雅说道:“长公主,是我教女不善,闹出这样的,我难辞其咎。”
“只是请长公主念在往日的分,让我把这个不孝女带去管教。”
萧雅看着母女俩,沉默良久,开口,“这,你不该问我,我也没有做主的权力。”
徐氏自然知道她的弦外之音,她僵硬着身子朝顾攸宁看去,看着那张和那人颇为相似的面孔,她的身子在颤抖,手也紧紧攥着,可最后……她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点点朝顾攸宁跪了下去。
“阿宁,婶婶求你。”
“母亲!”
顾昭见她这般,连忙跑了过来,想扶起她,可徐氏态度坚决,似乎非要顾攸宁宽恕顾婉才肯起来。
旁人也都消了声。
姬朝宗却蹙了眉,如果刚才他没赶到,那么顾攸宁会面临什么?她会被众人毫不留送到京兆衙门,纵使日后真相大白,这一身骂只怕也洗不掉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受此磨难?
凭什么别人做错了,就这么一跪,就能什么都没有?
他刚要说话,可她身边的少女却已经开口了,“这是你第二次跪下来求我。”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淡。
徐氏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不好……她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抬眸看去,就瞧见顾攸宁身边的那个丫鬟冷着一张面孔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朝姬老夫人和萧雅的方向跪了下去。
“夫人,长公主。”
半夏看着她们说道:“奴婢有话同您二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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