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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公子!真是好算计!”白宗远脸色沉了下来。
“白大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算计什么了?”卢小闲一脸无辜道。
白宗远不再理会卢小闲,又盯向姜皎与柳举人,阴恻恻道:“想不到二位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居然这么急着赶着来为白某来做见证人,真不知白某将来该如何感谢二位?”
白宗远口中说的是感谢,但谁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全然是威胁的味道。
姜皎似有些心虚,不敢与白宗远对视,只好将头低了下去。
“姜家主,生意上我们可以输,但家族的名誉却不能丢呀!”柳举人在一旁为他打气道。
柳举人的这句话,让姜皎脸上一红。
柳举人不理会白宗远这一套,他冷冷笑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既敢赌,我为何不敢作证?”
“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就是个赌约嘛,何必弄得这么不开心呢?”卢小闲打着圆场道,“若白大善人真不愿意赌,那就不赌了,免得伤了和气。要不,我这就送柳家主与姜家主回去。”
白宗远被卢小闲算计了,心中气极。
他心中再不爽,此时也绝不能再反悔,若真是如此,不仅会让让姜皎与柳举人看笑话了,传出去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不必了,写赌约吧,我赌定了!”白宗远冷冷道。
卢小闲朝着白宗远嘿嘿一笑:“就让岑掌柜代写赌约,我和白大善人画押按手印便是!不知意下如何?”
“悉听尊便!”
不一会,岑少白便将赌约写好。
卢小闲与白宗远还有姜皎、柳举人分别在上面画押摁了手印。
卢小闲接过自己的那份赌约,递给岑少白道:“岑大哥,去,将这赌约贴到酒楼的门口,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看,我要以此来激励自己今后不能偷懒!”
说罢,卢小闲煞有介事地朝着白宗远作了一揖:“在下在这里再次谢过白大善人!”
白宗远也不答话,轻啍一声,转头而去。
……
卢小闲再次见到了姚崇。
他笑着道:“姚阁老,幸不辱使命,姚闳应该已经回头了!”
这些日子以来,姚闳果真不再去青楼,日日准时回家,陪着自己的娘子,这让姚崇很是奇怪。
“卢公子,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回头的吗?”
卢小闲也不隐瞒,把原委告诉了姚崇。
原来,珍珠是卢小闲让宋迪从外地高价请来的歌妓。
高忠和那母猪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先让高忠每次喂猪时都穿上和姚闳平时一样的白衣,时间久了母猪一见穿白衣的就以为是要给他喂食。
然后让珍珠引诱姚闳,从姚闳那要来一件信物。
再让珍珠离开凤凰阁,将姚闳引到高忠家。
等姚闳离开时,把玉镯套在母猪蹄上,赶进院里。
母猪已经一天没喂,一见姚闳,以为姚闳会给他喂食,自然对姚闳十分亲昵。
不明就里的姚闳见自己的手镯套在母猪蹄上,前后一联想,便会以为母猪就是珍珠。
有了这次教训,他便没有了去青楼取乐的兴趣。
姚崇怔怔的看着卢小闲,他实在想不明白,卢小闲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来。
卢小闲对姚崇道:“我们之前的约定,姚阁老该履行了吧?”
姚崇摇摇头,露出了老狐狸生般的笑容:“不行,我还得想想!”
“不行?”卢小闲并没有生气,似乎姚崇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不行也得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就不履行约定,你能把我怎样?”姚崇这一瞬间似乎变成了无赖。
卢小闲笑了:“那好,我会告诉姚闳,他遇到猪的那件事是假的,这事是姚阁老您安排人做的!”
“明明是你做的,怎么成我做的了?”姚崇大怒。
“是我不想让他再去青楼,还是姚阁老您不希望他再去青楼,您觉得他会信谁?”
“你!”姚崇顿时无语了。
“我知道你是怕把梁德全惹急了引火烧身,可是你没有退路了!”卢小闲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从今天,我会领着姚闳天天跟梁德全、白宗远这些人做对,您觉得梁德全会觉得你与姚闳没有关系吗?”
“你!”姚崇喘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能花几千两银子让姚闳戒赌、不再去青楼,同样能花更多银子在潞州城里,散布姚阁老与临淄郡王联手对付梁德全的消息。三人成虎的道理,想必姚阁老也明白,您觉得您还能脱的清干系吗?”
卢小闲起身对姚崇施礼道:“既然姚阁老不仁在前,那我只好不义在后了,告辞!”
说罢,卢小闲转身而去。
“卢公子,且慢!”身后传来姚崇无奈的声音,卢小闲脸上显出了笑容。
他转过身来,看着姚崇:“不知姚阁老还有何吩咐?”
姚崇长叹一声:“我算是被你拖下水了!”
……
从姚崇那里出来,卢小闲七拐作拐来到了一个茶叶店门口。茶叶店的后院里,吉温与卢小闲相向而坐,看着黎四在泡茶。
吉温对卢小闲道:“都说明前茶贵如金,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这可是最好的明前茶了!”
卢小闲笑嘻嘻地看着吉温道:“吉大哥,看不出来,你还真像茶叶店掌柜,挺懂行的嘛!”
“什么叫作像?”吉温撇嘴道,“我现在就是茶叶店的掌柜!”
见黎四泡好茶,卢小闲示意他坐下。
“好了,不开玩笑了!”卢小闲正色道,“怎么样?吉大哥,还习惯吧?”
吉温笑道:“刚开始的确不习惯,不过现在感觉还真不错!”
吉温现在的确是名符其实的茶叶店掌柜,他的店里不仅卖茶叶,空处还摆放着胡桌胡椅,供客人喝茶。
有歇脚的人,要一壶香茶,喝后感觉这茶叶不错,走时便会来上二两。
黎四麻利的为客人包好茶叶,还不忘说一声:“慢走,下次再来!”
店内的茶叶柜台有些特别,不是木板,而是用六尺长,厚三寸,宽二尺的黑石板。说来也怪,这黑石板上的茶叶放久了,茶香更浓,茶气更芬。而且喝了从吉温这里卖的茶,有个小病小伤的都好了,人们越传越神,纷纷前来购买茶叶,所以生意十分兴隆。
“吉大哥,黎四,委曲你们俩了!”卢小闲叹了口气道。
吉温做茶叶店掌柜肯定是大材小用,可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卢小闲只能这么安排了。
“有什么委曲的,不就是做戏吗,这个我在行!”吉温笑道,“不过,像你这么钓鱼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对付田中则这么老谋深算之人,必须要出其不意才行!”卢小闲抚着柜上的黑石板问道,“吉大哥,田中则一次也没来过吗?”
“没有!”吉温摇头道。
卢小闲微微一笑:“想不到这厮还真能沉得住气!不过,你放心,他迟早会来的!”
“小闲,你如何断定他一定会来?”
卢小闲盯着吉温缓缓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条鱼,无论他有多聪明,最终都会上钩的,关键是看这铒值不值得他去冒险!”
……
黄昏时分,潞州城临淄郡王府大门外,王守一站在门在焦急地来回徘徊,时不时还向远处张望着。
临淄郡王府与长安的那些王府公主府相差甚远,与其说是王府,其实与民宅无异,甚至比潞州一些富户人家的宅院还要差一些。
李隆基虽然是相王之后,但作为闲散王爷被下放到潞州,只有做别驾的朝廷俸禄,再没有任何其他进项,日子当然要过的紧巴一些,住这样的宅子也在情理当中。
王蕙从院里走了出来,朝着王守一问道:“哥,姚先生可来了?三郎都等急了!”
卢小闲告诉李隆基,已经说服姚崇。听了卢小闲的话,不仅是李隆基,连王蕙也傻了。他们想不明白,卢小闲用什么法子让姚崇改变了主意。但惊愕很快便被高兴代替了,夫妇俩心中很清楚,姚崇接纳他们,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还没有!”王守一摇头道。
“这可奇了!”王蕙自言自语道,“难道卢公子是在诓我们呢?”
王蕙话音刚落,王守一便朝着来路一指,对王蕙惊喜道:“妹子!先生来了!”
王蕙放眼看去,果然见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匆匆向王府而来。
到了门口,老者朝着王蕙施礼:“姚崇见过郡王妃!”
王蕙赶忙回礼,对老者道:“先生,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赶紧里面请,三郎正等着您老人家呢!”
客厅内,油灯早已点亮。
桌上放着一份烫金字大红请柬,李隆基坐在桌前,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
门开了,姚崇与王守一进屋来。
“姚崇见过郡王!”姚崇礼数很是周全。
李隆基赶忙起身相迎:“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些缛礼繁节了!”
“礼数万万不可费,若不是当今朝廷内外不讲礼节尊卑,世风日下,何至于朝纲败坏奸佞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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