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按着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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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钦已经站在了自己应该站在的岗位之上，命令也由他的口中宣读了出去。

如果是训练的时候，他这般的喊声，下面的士兵一定令行统一，弓箭兵和长枪兵一定已经冲到了最前面，在他们的身后朴刀兵和短刀兵一定开始去抬拒马桩和设置绊绳等物。

可以说平时土鲁番国在对付骑兵上的训练没少下功夫，这使得他们自信心膨胀，敢于面对任何的对手和势力的挑衅。

只是训练终只是训练，连演习是何物都不曾搞过的他们，当真正上到战场的那一刻，这些东西突然间显的是如此的无用。当看到对方由四面八方而来，且越行越近的敌骑、当感受到大地在这一刻的阵颤、当迎面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的时候，新兵的脑海中是一片的空白。

此刻，什么军令、什么训练大纲、甚至是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置都突然间像是想不起来一般，大家有的只是发愣、发呆以及一脸茫然的看向着前方。

“敌人来了，你们还在等什么？骑兵放箭。”岱钦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便是一凉，没有上过战争终是没有上过战争，当真正的战争来临时，他们惧敌的通病范了。

眼看着五星军是越来越近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岱钦一声怒吼之下给身边的骑兵下达了射杀的命令，他要用鲜血告诉这些新兵们，此刻是在战场，并非是训练，一旦谁不用心的话，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由全是老兵组成的五千骑兵，面色自然要比新兵好看了许多，当听到了岱钦将军的命令后，虽然心中有着一丝不忍，那毕竟是自己的同伴，同胞。但军令如山，由不得他们半点的犹豫和懈怠。

搭弓，备箭，嗖嗖嗖，一支支铁头弓箭破空而出，射向的赫然就是自家队伍的最前方，那些原本应该摆好阵，做好防御接敌的弓箭兵和长枪兵们。

唰唰唰...

弓箭齐落，射在了那些毫无准备，还在发愣的士兵背后。仅仅是一波的攻击，至少数百人中箭而亡或是负伤倒地。

鲜血扑鼻，当死亡就在眼前的那一刻，一些新兵吓的是脚步虚浮，不知所已。但更多的士兵在触动之下被惊醒了过来，他们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已经知道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开始战斗了。

迫不得已的所为，也是一种很正确的应对方式。不见血反怕血，真见了血的那一刻，反更容易激起心中的那一点豪情与战意来。不得不说岱钦赌对了。

至少在他的命令下，以损失了数百人的代价将前军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他们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职责，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一些什么，才能去避免更大的死亡和流下更多的鲜血。

三里之外，五星军的先锋已经踏入其中。

以蒙古各族精锐拼凑而成的新三军正携威势而来。

策马奔腾，一边冲击的过程之中，身后的强弓拿在了手中，一个个闪着光芒的箭羽也纷纷被从箭壶中抽出，他们做好了远距离放箭的准备。

对于一支刚刚从倭国战场上下来不久，屡立战功的军队，在战场上应该怎么表现，才能最大的杀伤敌人，最好的保护自己，可谓是熟烂于心。

有些战术动作更像是血浓于水般，成为了一种生活习惯。就像是在眼下，他们俯身于马上，将自身的目标最小化，以保证敌箭来时，射中他们的可能降至到最低，而目光炯炯看向前方的那一刻，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一般，正在锁定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这种本能，外加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让不少人对于死亡威胁有了一种本能的体会。什么样的敌人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什么样的弓箭可能会射中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们目光看去时，便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理解。所以当他们看到土鲁番国步兵的表现时，那种威胁感并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微弱。

“对方的战力不强，士气低落，借这个机会，冲杀！”一名冲在前方的连长，凭着直觉做出了战场预判之后，给自己手下的百名士兵下达了军令。

像是这样的连长还有很多，他们大多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或许大字识不了太多，有道理的话也讲不了几句，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战场上的指挥经验还是十分的丰富。

一头虎带着一群狼去和一只狼带着一群羊打，这个结果似乎早就已经注定了。

世界上有食物链的说法，什么吃什么那是早就注定了，尽管也有一些奇迹发生，便并不代表这种原则会轻意的被改变，就像是现在这般，岱钦所带的三万土鲁番军是创造不出什么奇迹了。

“放箭。”

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两百米的时候，骑于马上的岱钦将军发出了一声怒吼。

按说还并没有完全到达弓箭范围，但岱钦还是下达了命令，他怕的就是距离太近了，弓箭兵们胆怯的一面会重新的显露出来。而在一声令下之后，足足五千弓箭兵们便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弓箭向前飞射了出去。

训练的成果终于体现了出来，至少在命令下达之后，可以被执行，这便已经是一件并不算容易的事情。对于士兵们的此时的反应，如果一定要让岱钦将军打分的话，他至少也可以打上七十分了。

五千支弓箭远射而来，向着正在冲近的五星军前锋骑兵涌射而至，箭雨之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面对着弓箭提前的发出，新三军骑兵们展现出他们作战经验丰富的一面来，就像是现代战争中，有老兵可以准确的预估出子弹的落点和炮弹的弹着点一样，很多骑兵战士们做出了各种规避的动作来。

有的将身体伏于马侧、有的将战马向一旁拉扯、有的干脆拿着马刀在身前挥舞、还有的已经跃于马上，滚落到了地上。

不管是什么样的规避动作，都基于他们所在的位置。能躲则躲、躲不过就挡、挡也挡不住的时候就弃马而下就是了。

五星军的军规在这方面的要求就是一点，如何在乱箭之中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姿势是否统一、是否好看，那没有人会去注意。

种种的规避动作下，五千支弓箭仅仅只是造成了数百匹战马被射中，百多名战士被射伤射死的结果。这其中，伤兵数量还远大于死亡数量。

这自然与新三军骑兵丰富的作战经验有关，但同时也与土鲁番军过早的发出弓箭有关，多数的弓箭都没有在射程之内，没有威胁到新三军骑兵的安全。

“反射！”

待一波的弓箭迎来之后，新三军的骑兵们了反击。

来而不往非礼也，战马的速度发挥之下，几十上百米的距离不过就是一愰而逝。此刻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已经是弓箭的最佳射程之内时，新三军骑兵的弓箭反击开始了。

不同于土鲁番弓箭兵们的盲射，五星军骑兵们的弓箭反击很有章法，凭着各自所占的位置选择最正面的对手，以保证一支弓箭只对付一人，没有重复的存在。

如此一来，先锋军足有六七千的骑兵，这便是六七千的弓箭破空而来，造成的杀伤性之强与刚才土鲁番的弓箭攻击根本不可同日而误，当一波弓箭落地之后，至少有上千的土鲁番弓箭兵被射翻在了地上。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一波弓箭之后迅速的搭弓备箭，根本无需等待上一发的弓箭是不是射到了敌人，这原本就是五星军骑兵的一种本能。

远不像是土鲁番的弓箭兵们，射出一箭之后还要看看结果，然后在心神紧张之下去拿箭壶，再去备箭，这让双方在出箭速度上就出现了完全不对等的形势。

上千名土鲁番弓箭兵被掀翻在了地上，大大的打乱了他们的弓箭攻击速度，外加原本就心神紧张，拿出弓箭的速度较之以前也慢上了许多，使得第二次发箭时，双方竟然在同一个频率上。

“唰唰唰...唰唰唰...”

弓箭对攻的一幕出现了，双方各自数千支弓箭就像是同时发出一般，各向对面冲去。以至于有些弓箭在半空中竟然就撞击到了一起，产生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铁器撞击声来。

随后，又是一大片的土鲁番弓箭兵被掀翻在了地上。之前他们先发制人都没有取得什么优势，更不要说现在同时对射了。在很多土鲁番弓箭兵眼中，他们已经没有了目标，所能做的只是本能的去拿箭释放而已。连自己都看不清目标的位置，还何谈什么准确性？

“弓箭兵后退，长枪兵准备。”岱钦将军有些心痛的看着这一幕，自家弓箭兵的表现实在不如人意，恰好对方的弓箭兵表现的又是这么优秀，他就知道继续弓箭对射下去，自己的损失只会更大，现在他就将宝押在了第二梯队的长枪兵身上，他已经注意到经过了短暂的迷茫和混乱之后，这些长枪兵们已经开始逐渐的进入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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