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聚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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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的工夫，北明骑兵包括两位将军在内只剩下四人了，而这一刻他们座下的战马，经过了一夜的奔跑之后也露出了疲惫之态，速度再不复往昔，变得越来越慢。

双方间的关系也因此拉得越来越近，鞑靼骑兵反倒不着急放箭，有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想要抓活的，想要立下大功。

距离越来越近，由百米到了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的时候，便是连对方的背影可以清晰可见时，突然正前方出现了一大队骑兵，远远看去，烟尘滚滚。

“这是天我亡我吗？”眼看追兵将至，前路被封，这一刻的石万山脸上露出痛苦之状。谁能想到，不过就是想要扩张一下实力，拿下一个赛罕山而已，竟然会将生命都丢在这里呢？

手中的马刀不自觉的提起，这一刻的石万山想到了自刎。或许这样才会死得更痛快吧，不然落入到鞑靼之手，还不知道要受到怎么样的折磨。

“指挥使且慢，好像是我们自己的军队。”古河眼尖，看清了远来的原来打着的竟然是北明的旗帜，穿的也是与他们相同的战衣，顿时兴奋般的大叫了起来。

这一声大喊也将石万山由死亡的边缘线中给扯了回来，当他闻声抬头望去时，眼中顿时有了生的希望。“没错，就是我们的骑兵，一定是文风来救我们了，快！冲过去，冲过去就安全了。”

人的潜力有时候总是无穷的。在看到了希望之后，不知不觉间战马的速度似乎也得到了提升，双方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身后追击的鞑靼骑兵也发现了这一点，当下原本收在后背的长弓又被拿了出来，尔后一阵的乱箭而来，古河运气很不好的再次中箭，整个人喷出了一口鲜血后伏趴在马背之上。

也好在这个时候北明的援军赶到了。带着两千骑兵的宁文风一边指挥骑兵向追击的鞑靼骑兵还以弓箭，一边命人救下受了伤的古河将军。然后看向颇为狼狈的石万山道：“指挥使，你没事吧？”

“我无事，没有受伤。现在还是快些回城吧。”石万山一声轻叹之后，人也没有了精神，趴在了马背之上。

“来人，给指挥使换马，回城。”宁文风深知，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连声下着命令。

宁文风的到来，救下了两位将军一命。一路向答鲁城而返的过程中，又连遇几次截杀。每一次他都主动派人去迎敌，数次之后损失了大约五百骑兵后终于安全的来到了答鲁城中。

也就在宁文风等人刚刚回城一个多时辰后，鞑靼骑兵主力已经兵败城下，并开始安营扎寨，摆出了一幅随时会攻城的态势。而此刻的答鲁城中，兵力不过两千五百余人而已，想要靠着这些人马守住城池，实为艰难。

就在宁文风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弃城而去的时候，斥候传报，城下西北方向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雇佣军，他们扎营于鞑靼大军一侧，一幅随时会冲上来咬一口的架式。

“有这样的事情？”心道雇佣军来的好快，宁文风马上登上城楼，果然看到城外十里雇佣军的五星旗正高高飘扬着。感叹于雇佣军的反应敏捷之时，他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拒城而守也未必就是不可行之事。

原本已经准备攻城的鞑靼大军，因为忌惮身侧的雇佣军，不得不重新排兵布阵，这倒是给答鲁城以喘息之机。而在午时过后，得到消息的宣府援军赶来。镇守太监邓强带着一千老兵，一万新兵赶来了。

此时的宣府之中，只剩下老兵一千人，已经到达了最低的限度。但无论如何，随着他们的到来，宁文风也算是有些底气，对于守住答鲁城更多了一些的信心。

鞑靼大军中军大帐，忽孛儿听取着下面斥候汇报了昨天晚上的战事，脸色阴沉的可怕。

具体来说，他们并没有吃亏，丢了赛罕山不假，被围杀了四千骑兵也不假，但同样也消灭了北明军的主力一万多人，具体来说他们还是占了便宜的。

但不要忘记，忽孛儿属于是突如其来的出现，按说是可以打北明军和雇佣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可是现在看来，效果是有一些，但还不够大。说到底，完全都是雇佣军横插了一杠子的原因所在，这让忽孛儿对于雇佣军的愤怒更大于对北明军的怒火。

“马扎木、高尔，各给你们三千骑兵向雇佣军发起攻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实力。其格将军，给你五千步兵，准备攻下答鲁城，我要屠城，为昨天晚上的四千勇士陪葬。”愤怒的忽孛儿接连下达了两道军令。

命令下达，被点到名字的马扎木三人便欲接令出帐。但站在一旁未被点到名字的牧仁将军突然间站了出来，“将军不可呀，以雇佣军的实力，六千骑兵不可能破阵，派出去只会损失更加惨重。”

雇佣军的强大，一路上牧仁已经和忽孛儿说过了，原本以为，双方听进了自己的进言，以后面对雇佣军的时候会小心一些。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怕是并没有听进多少。

“不可动摇军心，几位将军还不速去照办？”明显发了火的忽孛儿怒视着牧仁，一幅你在动摇军心，我就敢阵前杀了你的模样，最终让牧仁不敢在多言什么，一步退了回去。

将军有令，且已经发了火，其它人自然不敢不从，当下六千骑兵，五千步兵于大营中而出，分向西面北面杀了出去。

舍别已经由赛罕山来到了答鲁城之外，受到了军长虎芒的热情迎接。“呵呵，副军长，辛苦了。”

风尘仆仆的舍别连忙向前赶走了几步，来到了虎芒的面前，十分尊敬的敬了一个军礼，“军长才是辛苦，我不过就是服从军长的指令而已。”

说起来，打了胜仗，功劳最大的自然还是要记在军长头上的，舍别的这个姿态就摆的很好。即然明知抢不过，那不如就退后一步，如此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想必不管是虎芒军长还是六少爷那里心中都是有数的。

果然，眼看舍别如此说法，虎芒就呵呵的笑了笑。说实话，以他的位置已经并不在乎什么军功了，六少爷的信任高过一切，但舍别的做法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他当然不会拒绝。出于回报，他热情的拉着舍别的手向着中军大帐而去。其它的各团团长则是在一旁步步跟随。之前是广武镇一战，现在是赛罕山这一战，让他们对于这位突然提拔起来的副军长已经没有了攀比和妒忌之心。

毕竟只有实力差不多的人，别人才想着去比较，但对于已经拉自己太多之人，这样的想法还是收起来的好。

新一军的众军官们迈步而入大帐，一入其中，看到的就是一个临时弄好的沙盘，上面正记录着双方的军事实力对比和布阵方式。这也是虎芒跟杨晨东学的，不仅是他，现在任何一个团长的大帐之中都有这般简易的沙盘，以助于他们更好的了解战场上的形势。

众人跟随着虎芒一起来到沙盘之前，舍别的目光落入其中之后，就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大约是半刻钟之后，他笑着点了点头，“军长的安排已经是最好的了。”

说出这些话，证明他没有其它的意见。虎芒这就笑呵呵的道：“副军长一路辛苦，要不先回帐中好好休息休息。”

“不必了，赶来的路上在马上已经休息了。”舍别摇头拒绝。他立了军功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拥有了什么特权，尤其还是在虎芒的面前，他更属于一个小字辈的存在。

“也罢，即然副军长心系军务，那我们就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打击鞑靼大军吧。”虎芒点了点头，刚才不过就是一句客气话而已。现在寒暄完毕，自然也到了谈及正事的时候。

尔不等众军官们就现在的态势发表什么意见，斥候营长丁山已经进入到大帐之中，向着军长虎芒敬以军礼之后道：“军长，鞑靼大军动了，左右各三千骑兵向我军大营而来。”

“小家子气嘛。”听到来的只有六千骑兵的时候，虎芒不仅没有一丝的慌张，反而还有些不满。看那样子，分明就是嫌鞑靼军派出的骑兵不够多。听了此言，其它的军官们也是一阵的呵呵大笑。

笑声之后，虎芒收起了刚才的随意，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六少爷曾经说过，我们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所以就算我们心中有着必胜的信念了，也不可骄傲，更不可大意。”

“是。”众军官听到是六少爷的训令，一个个皆是认真无比的回答着。

“好，即然敌人来了，当然是要把他们打回去了，副军长，你有什么看法没有？”虎芒本着尊重他人的想法问着。

“没有，一切听军长号令。”舍别的确没有什么可说的，昨天晚上行军的时候他把想法都说了出来，虎芒也答应照办了，现在只需要按着计划进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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