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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和邱慈云回到房间,他没有因为乱入的香江风水师而有什么波动,专心听取邱总本次挖人的汇报。
尽管邱慈云对梁孟松的判断和方总有些差异,但也同样认同这位有技术领头人的定位,所以,他自认为和梁孟松沟通算是情真意切。
只是,梁孟松极其自信,也极其有性格,不仅断言拒绝,还要从根本解决冰芯对他的觊觎,干脆便是直接来找了方卓。
“期权,技术团队,决策权,该说的都说。”邱慈云很无奈,“但他真是铁着心的在台记,我感觉很难有希望了。”
方卓“嗯”了一声,说道:“台记今年的管理层有大变动,我们再看看。”
邱慈云只能点头,倒是有些佩服方总,一点都不为梁孟松不留情面的拒绝而生气。
他喝了半杯水,犹豫了几秒,说起另外一个事:“我们和奇梦达的洽谈可能让中芯那边不太满意,我听到了一些老同事的声音。”
方卓有些讶异:“怎么说?”
“中芯和英飞凌一直有代工合作,奇梦达从英飞凌剥离出来,想要扩展合作规模。”邱慈云叹道,“不少中芯的人都觉得这个代工合作的机会应该是中芯而不是冰芯,觉得我们背刺了他们一刀。”
方卓对背刺的认定界限比较模糊,迟疑道:“这算吗?”
邱慈云摇头:“当然不算,又不是中芯在和奇梦达谈,然后我们横插一脚,况且,今年的中芯恐怕也无力竞争这个合作,如果不是我们,奇梦达很可能选择新加坡或者宝岛那边。”
他尽管是从中芯出来,也依旧不屑听到的声音:“他们就是觉得去年帮了我们一把,理所当然的甚至认为我们应该把合作机会拱手相让。”
方卓沉吟:“张总不是这样的人。”
“中芯里也不是只有一個声音。”邱慈云稍有些愤慨的说道。
方卓一直有点为中芯担忧来自台记的动作,倒是没关注那边因奇梦达合作而冒出来的声音。
他想了想:“等元宵的时候我再给张总打个电话,其他的做好我们自己就行。”
冰芯的发展任重而道远,当务之急是90nm的风险量产。
邱慈云又聊了聊胡教授带领的技术研发,进度其实还行,这是一个不能急躁的工作。
至此,他这一趟来香江的任务其实已经结束,比预想中还要更无奈一些,梁孟松的态度坚决远超想象。
“邱总,你来都来了,也别急着回去,好好逛逛,给家人买买礼物。”方卓点了个助理的名字,“大陈,你就陪着邱总,免得我们的冰芯总裁迷失在国际化大都市里。”
邱慈云笑笑,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他临走前倒是还为方总着想了一下,提醒道:“方总,那个电梯里来找你的人,是不是有点太粗暴了,毕竟在香江呢。”
“没事,邱总,逛伱的去吧。”方卓摆摆手,不放在心上。
说起来,那个风水师自称陈振聪,这个名字也似乎有些印象,但记不清是来源于什么地方了。
不过,不重要。
你有风水术,我有慈善金。
熊之力,已三段。
方卓边喝茶,边在脑海里过了过情况,随着台记的管理层变化即将来临,也随着对台记信息了解的增多,几乎可以确定,梁孟松就是这个时候遭遇的挫折。
这也不得不让他思索,是不是就因为变更了管理层,台记才又悍然发动对中芯的二次进攻?
但关于这些,该说的也和张总说过了,相信很快就能看到情况的变化究竟如何。
方卓傍晚稍微休息了会,晚餐在房间里吃过之后又联系了休斯敦方面,得知了姚明伤势的最新情况,是二级扭伤,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这让他的心情有所回暖。
晚上七点半,方卓为了表示尊重,提前下楼去接约了喝茶的司徒钰莲,而后者也恰恰提前了时间。
虽然阿虎口中称“司徒小姐”,但她实际上已经年近六十,曾经澳门负责的产业也基本放手不做。
方卓和这位其实没什么好聊的,聊安良商会,他共情不了历史,聊澳门产业,那个有地域性,聊人生经历,两人对不上号。
所以,也就喝喝茶,寒暄客套香火情以示感谢。
倒是送司徒钰莲下楼上车的时候,那个下午出现过的陈振聪又出现在面前。
方卓看着面前笑容可掬的男人直皱眉,香江的大师是比内地的要热情直接,郑大师整活可含蓄多了。
司徒钰莲以为方总不认为面前的人,帮着解释道:“这是陈振聪陈师傅,是龚茹心龚总的风水师。”
听到龚茹心的名字,方卓才算是想起来为什么对陈振聪的名字有点印象了。
龚茹心曾经是亚洲女首富,没有子嗣,因病去世后便是她的御用风水师跳出来宣称拥有遗嘱,要继承数百亿遗产。
这个事曾经轰动一时,后来以判决陈振聪伪造遗嘱获刑12年而告终。
方卓既然记起来这个人的情况,自然更没有好臉色,都把自己當肥羊是怎么着?
他挥挥手:“赶走。”
旁边虎視眈眈的安全助理立即把陈振聪强行拖离,这一幕讓司徒钰莲看愣了。
“这位陈师傅面相不好,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方卓微微解释,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香江就有人总让我捐钱,莲姐,你有时间到内地一定告诉我。”
司徒钰莲听着这话便以为陈振聪是来化缘,她没有追问,最后和方总握手:“一定,也欢迎方先生到澳门看看。”
她上了车,挥手告辞。
方卓等到轿车从街角消失才转身走进酒店,只是,他在电梯里也不由得反思了一下,为什么总有骗子找上门?莫非这就是人善被人欺?
这天晚上,李行长召集开会,为路演做最后的准备。
但在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喊住方总,说了个消息:“方总,明天下午要是来的人不够怎么办?”
方卓问道:“怎么会不够?”
李行长皱眉:“原先邀请的不少机构不约而同的打来电话,临时有事。”
他强调道:“是不约而同。”
方卓吃了一惊:“咱们上市这个行情,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们有信心,其它机构不一定有信心啊。”李行长忧虑道,“先不说是不是有人在施加压力,明天要是真没人来,稿子都没法发,路演遇冷?”
方卓沉吟,他没研究市场对中行上市的看法,可能还真和自己的先入为主不一样,李行长大概出于身份不便招呼,那还是自己来摇人吧。
他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再喊喊人,怎么也得让场面上过得去,我还是认识几个朋友的。”
李行长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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