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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姑爷来了吗?”
新娘子腾的站起身来,孙夫人手中的盖头一下子没盖上。
孙夫人定了定神,对顾瑾瑜说:“顾小姐,你先坐下,姑爷应当没这么快吧?吉时还没到呢。”
顾瑾瑜看了看依旧漆黑的天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坐回椅子上,说道:“春柳,去看看。”
“是,小姐。”春柳转身出去了。
她回来得很快,脸色有些难看,手抓紧帕子,低头不语。
顾瑾瑜方才那一下,将凤冠弄乱了,孙夫人正在为她重新佩戴。
她瞥了春柳一眼,问道:“怎么了?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发热闹了,春柳小声禀报了一句,却很快便被外头的声音盖了下去。
顾瑾瑜提醒自己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要高高兴兴的,不能生气。
“你大点儿声。”她对春柳说。
春柳硬着头皮,稍稍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外头来的不是权三爷……是……是昭都小侯爷。”
倒还真是姑爷来了,却不是二姑爷,而是大姑爷。
顾瑾瑜一下子捏紧了手指。
离出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萧珩是弄错了吗?
总不会是傻呆呆地故意来这么早。
在乡下便早已是夫妻,有必要弄得像是没成过亲一样吗?
“顾小姐,您别动。”孙夫人叮嘱得慢了一步,顾瑾瑜气得抖了抖,凤冠勾住了她的发丝,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孙夫人做十全妇人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此等状况,虽说也算不上严重,可终究是不大吉利。
她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笑了笑,对顾瑾瑜道:“发髻松了,我再给顾小姐梳一遍。”
顾瑾瑜也心知是自己失态,怨不得十全妇人,深呼吸压下了火气,语气如常地对春柳道:“对了,你方才不是去叫我父亲了吗?父亲他还没起来?”
春柳哪儿敢告诉他,侯爷早被老侯爷抓走了。
“你去催催父亲吧,我这边快忙完了。”顾瑾瑜望着铜镜中的绝色美人说。
春柳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交代了:“……老侯爷和侯爷都出府了,世、世子和两位公子也出去了。”
“什么?”顾瑾瑜脸色一变!
这一次,孙夫人反应极快,及时停了手,没勾着她的头发。
“他们去哪儿了?”顾瑾瑜冷声问。
春柳低下头,用几乎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听守门的婆子说,老侯爷他们……都去了国公府。”
顾瑾瑜气得拽下头顶的凤冠,啪的一声拍在了梳妆台上!
屋子里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孙夫人突然后悔自己接了这么个活儿了,她一辈子好福气,送了那么多新嫁娘,头一回遇上这样的。
家中的儿郎全去参加大小姐的婚礼了,愣是一点儿情面不给二小姐留。
人家的家务事儿她也不好掺和,只得面上堆起笑意,将凤冠拿了过来,对顾瑾瑜道:“别生气,今儿个新婚,就该高高兴兴的,马上就要嫁入夫家了。”
届时也不必与娘家人过多来往。
最后一句她咽下去了。
“你说的对,等我大婚了,就与定安侯府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已经让孙夫人看了不少笑话,她也不妨姿态淡然些,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大婚后,我是要离开京城的,与三爷一道去封地,三爷是昌平侯最钟爱的儿子,想必我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顾老夫人的心腹张嬷嬷还在屋里头呢,她便敢如此言语,可见是在故意置气。
张嬷嬷笑了笑,没有说话。
“孙夫人,我美吗?”顾瑾瑜望向铜镜里的自己。
孙夫人道:“美,当然美。”
顾瑾瑜又道:“比我姐姐如何?”
孙夫人一愣。
老实说,那位大小姐她是见过的,是上个月她去妙手堂抓药,无意中听见下人唤了她大小姐,她一打听才知她便是那位传闻中的安国公义女。
也是定安侯府的真千金。
她摇头一笑,真心实意地说道:“二小姐,您的美貌远在大小姐之上啊。”
顾瑾瑜摸上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庞,淡淡地说道:“她再怎么讨好祖父与哥哥们的欢心,也终究不过是个丑八怪而已。”
这……孙夫人就不敢苟同了。
那位大小姐容颜有残,可要说丑并不尽然,大小姐的身上有一股清冷淡然的气质,十分特别。
……
国公府,顾娇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
按昭国这边儿的习俗,顾琰他们几个是可以给萧珩堵堵门的,可谁让萧珩早把几个小舅子收买了。
眼下摆在几人面前的不是不让新郎将新娘子接走的问题,而是究竟谁将新娘子背上花轿。
花厅内,顾长卿几人了十分激烈的争论。
“我是大哥,当然该由我来背。”顾长卿当仁不让地说。
没想到他的提议遭到了包括顾琰在内的所有人的反对。
——顾承林除外。
若在以往,顾琰是不会和他抢的,可事关姐姐,顾琰居然也加入了竞争的行列。
“我和她是龙凤胎!我俩最亲!我来背!”
顾小顺平日里最不争不抢,是佛系第一人,今日也不甘示弱:“我和我姐一块儿长大的!怎么也该我背我姐上花轿!”
顾长卿、顾承风、顾琰唰的扭头看向他,异口同声:“你都背过一次了吧!”
在乡下!
顾小顺摸了摸鼻梁:“没、没有啊……”
顾承林张了张嘴:“那个……”
其余四人:“你闭嘴!”
顾承林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几兄弟争得面红耳赤之际,顾长卿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花厅的椅子上只剩下面无表情的顾侯爷一人,而本该与顾侯爷一起在花厅等候的祖父却不知所踪。
“祖父呢?”他问顾承林。
他们吵得那么凶,只有顾承林没加入他们。
顾承林说道:“祖父出去了啊,我看他去的方向好像是你们说的那个院子。”
顾承风也朝他看了过来:“你怎么不早说?”
顾承林撇嘴儿:“我想说的啊,你们都让我闭嘴。”
顾长卿与顾承风彼此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祖父去背妹妹了!
“怎么忘了祖父是那丫头的‘结拜大哥’了……”顾承风咬牙,“过分了啊,祖父!”
顾长卿闪身而出!
“喂!等等我!”
顾承风紧随而上!
顾琰与顾小顺也麻溜儿地追了出去。
顾承林看看他们,又看看还在神游的爹,朝门外伸出手:“……等等我!”
一行人你拽我,我拽你,都拼命想把对方甩到后面去,等几兄弟打打闹闹来到顾娇待嫁的院子时,却十分意外地看见了祖父的背影。
咦?
怎么没进去?
“祖父,您发什么呆呢?”顾承风走上前,一边问一边顺着祖父的目光朝院子里望去,随后,他也愣住了。
铺着红绸的小道上,安国公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对着顾娇闺房的方向。
四周的人全都紧张地看着他,轩辕麒与了尘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院子外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够感受到他浑身正在使出的巨大力气。
他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可以看出他花了极大的力气,饶是如此他也并未立刻坐回去,而是顽强地往前迈了一步。
紧接着,两步,三步……
上台阶时,他险些摔倒,郑管事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轩辕麒与了尘的手指都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来,示意众人他没事,不必过来。
他稳住身形后,迈开比寻常人艰难十倍的步伐,缓缓上了台阶。
看见他出现在闺房的门口,姚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娇听见了迟缓却坚定的脚步声,盖头下的她眨了眨眼,一只修长的手朝她探了过来:“娇娇,爹爹送你出嫁。”
……
在轩辕家有父亲背女儿出嫁的习俗,当年轩辕紫嫁给还是景世子的安国公时,便是由轩辕厉背上花轿。
他曾经答应过阿紫,将来有一天,他也会亲自将他们的女儿背上花轿,交给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三年植物人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好不容易养回来一些,却仍无法与正常人相比。
他的双腿酸软无力,支撑自己都困难,更别说还背了一个人。
然而他尽管走得很慢,却走得极稳。
他一个人时可以摔倒无数次,背着女儿,他一次也不能摔倒。
顾娇趴在他清瘦的脊背上,能清晰感受到他浑身的肌理都在用力,每走一步,腿都在轻轻打颤。
他走得很艰难。
短短几步,他早已满头大汗。
“要不,还是……”顾承风有点不忍心看了,想要上前帮一把,被顾长卿拽住。
顾长卿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顾承风叹气:“好吧。”
安国公将顾娇背到了大门口。
看见是他将新娘子背出来的,萧珩与小净空也吃了一惊。
小净空甚至都忘记叭叭叭了。
安国公背着顾娇,对萧珩郑重叮嘱道:“从今天起,我将女儿交给你,不要让她受委屈,也不要让她掉一滴眼泪。”
萧珩肃然应下:“我答应您,父亲。”
虽是义父,却胜似亲父,担得起这声父亲。
安国公将顾娇送上八人所抬的花轿。
黑风王一并随行。
今天是顾娇的大喜日子,它也戴一朵大红花。
府邸中,姚氏牵着顾小宝远远地望着顾娇乘坐花轿离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
了尘、轩辕麒、老侯爷以及顾长卿一行人全部来到大门口,亲自为顾娇送行。
萧珩一一打过招呼后,翻身上了马。
小净空还没玩转自己的儿童马鞍,解不开卡扣,只得坐在马背上冲众人挥了挥手:“我走啦!义父再见!叔祖父再见!师父再见!大哥哥再见!承风哥哥再见!琰哥哥再见!小顺哥哥再见!承林哥哥再见!琰哥哥祖父再见!”
和这么多人再见,小手挥得好累呀。
众人:赶紧走吧,小家伙,快被你的马把眼睛辣瞎了!
马王迈着轻快得意的步子,雄赳赳地走掉了。
它蹦跶蹦跶地来到黑风王身边。
顶着大红花的黑风王一脸嫌弃:离我远一点。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行越远,喧闹过后的长街显得异常宁静。
顾承风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侍卫会意,去定安侯府驾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过来。
他走下台阶,来到马车旁,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望了众人一眼:“喂?一个两个的发什么愣啊?”
“你干什么?”顾琰问他。
他抓过缰绳,一边检查两匹拉车的马,一边说道:“大喜日子,你说呢?当然是去宣平侯府喝喜酒了!也没规定娘家人不能去喝喜酒啊!你们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不勉强,今晚不用等我回来啦,我不醉不——”
归字未说完,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唰的扭过头去!
所有人都上了马车!
就连顾小宝都在顾琰的腿上乖乖坐着。
他目瞪口呆:“不是吧?好、好歹给我留个位子啊——”
……
他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权家的接亲队伍才姗姗来迟。
顾瑾瑜被喜婆背上花轿。
结亲的是一名身着藏青色锦服的男子,他温和一笑道:“我是二哥,我来替三弟迎亲。”
花轿旁的春柳忍不住问道:“为何三公子不亲自来?”
男子笑着对花轿中的顾瑾瑜解释道:“三弟昨夜伤了脚,请弟妹多多包涵。”
顾瑾瑜捏紧了帕子,语气如常地说:“知道了,有劳二哥。”
一条街上,两位新娘出嫁。
其实昌平侯府的接亲队伍十分热闹,足有上百人,然而与顾娇出嫁的阵仗一比就有点儿不够看。
鬼面大军、黑风骑、暗影部、顾家军,浩浩荡荡地护着花轿走在长街上。
知道的说是两国联姻,不知道的还当是阅兵。
小净空起来得太早,回侯府的路上昏昏欲睡。
他穿着小小新郎官的衣裳,萌萌哒地坐在他的小马鞍上,一会儿小鸡啄米,一会儿四仰八叉,口水哗啦啦,可把沿途的百姓笑坏了。
萧珩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抱下来,放到了顾娇的花轿上。
他睡得不要不要的,完全错过了接下来的拜堂。
抵达府邸后,丫鬟将小净空抱了下去。
萧珩牵着顾娇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喜婆递上一根红绸,分别将两端交给了一对新人。
二人手执红绸进了府。
漫天的爆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府邸之中,人声鼎沸。
萧珩在她身边轻声道:“别紧张。”
顾娇:“嗯。”
喜婆提醒道:“请新娘子跨火盆。”
顾娇轻松跨了过去。
喜婆笑着道:“请新娘子踩瓦片。”
顾娇小声问萧珩:“要踩碎还是不踩碎?”
喜婆听见了,她笑着道:“踩碎,越碎越好。”
话音刚落,顾娇一脚踩下去,将瓦片踩成了瓦粉。
喜婆:“……”
萧珩:“……”
二人进入明光堂。
宣平侯与信阳公主端坐在主位上。
今天儿子大婚,宣平侯难得没作妖,老老实实从早上坐到了现在。
萧珩与顾娇跨过门槛走进来。
喜婆:“一拜天地——”
萧珩与顾娇默契地转过身,对着门外拜了拜。
喜婆:“二拜高堂——”
二人再次转身,对着座上的宣平侯与信阳公主福身一拜。
信阳公主的眼底水光闪动。
宣平侯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
信阳公主更想哭了。
她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喜婆:“夫妻对拜——”
萧珩与顾娇面向了彼此。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海誓山盟,二人隔着红彤彤的盖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四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二人朝对方深深一拜。
谢谢你嫁给我。
谢谢你娶我。
往后余生,请多关照。
信阳公主的眼泪终于吧嗒一声砸了下来。
宣平侯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喜婆扬起帕子,喜笑颜开地说道:“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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