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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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迈步之际，一股虚无的气息，从体内轰然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在普通人眼里，再也寻常不错，使得苏方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像是一下子风华尽敛。

普通的神人从苏方的气息之中，能够看到天地宇宙中的一切，风雨雷电，花开花落，风起云动，天地自然中的一切景象，似乎都能从中找到。

玄陵子、坤虚上人这样的神皇境神人，感应到一种无上天道气相，天地开辟，星河流转。

在朱颜君这样的强者感应之力中，苏方的气息中蕴含的大道，不是金、木、水、火、土、雷六大自然大道，也不是剑法之道、主宰之道、阵法之道等等任何大道。

当中却蕴含了天地之间任何大道，试炼峰之巅，看台空间，以及法宝空间，亿万神人所修行的大道，都可以从中找到。

然而这一幕，却又像是幻觉。

轰轰轰！

在无数道目光的关注下，苏方一步步踏出，前方云雾翻滚，迅速从中分开一条通道。

脚下的云雾也在迅速凝结，这些云朵，不是苏方修行的土系大道，也不是火系大道，不属于任何大道，却又包容了一切大道。

看上去就像是苏方脚踏祥云，大步而行，直奔巅峰而去。

迷雾重重的千幻雾境，苏方却是如同闲庭信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自信、从容，一路前行，毫无犹豫、停顿。

周围的云雾翻滚，似是在向他膜拜、臣服。

十几个呼吸后。

苏方拨开云雾，整座神子碑，出现在他的眼前。

伸出右手，在神子碑的最顶端猛地一拍，一道法力和元神气息注入到其中。

本来是空荡荡的神子碑上，骤然散发出千万道璀璨金光，直冲天穹。

在金光的辉映下，苏方宛如一轮神日骄阳，冉冉升空，光芒万丈！

旋即金光收缩到神子碑当中，凝结成为三个金光大字。

陌风华！

看台空间中的亿万神人，试炼峰上九十九尊天才，法宝空间中的朱颜君、赤霄神君、星澜界主以及众多星澜神界高层，一时间集体失声。

大约五个呼吸之后。

“陌风华！”

“第一个凝结雾道，走到神子碑前，并且还在神子碑上最高处留下了名字！”

“陌风华，星澜第一神子！”

“……”

亿万人的惊叹哗然之音，震撼天穹。

“这就是我玄陵子的孙子，哈哈哈…”

玄陵子指着苏方，一阵放声大笑，谁知笑着笑着，一头栽倒在地上，竟是兴奋过度昏死了过去，吓得周围坤虚神宗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季行月的双瞳之中充满震撼、嫉妒之色：“这野种，怎么可能做到这样一步？”

神吒天君露出笑容，双瞳之中却满是杀意：“苏方，本座终于找到你了！”

“没想到，我星澜神界竟然出了如此绝世天才！”星澜界主眼瞳之中闪烁着矍铄精光，意外而又兴奋异常。

赤霄神君向朱颜君传递元神之音：“天君大人，现在应该可以断定，此子就是被生无极大人收入混元金榜的那尊绝世天才了吧？”

朱颜君颔首道：“此子大不凡，的确是有资格名列混元金榜。若是加以精心培养，可以代表星域天才，参加诸天万界的天才争锋。”

接着朱颜君露出羡慕之色：“赤霄，你此次主持星澜神子争锋大会，为星域选拔出如此绝世天才，域主大人定会重重奖励于你，本君提前恭喜你了。”

赤霄神君心中好不欢喜，在朱颜君面前却不敢得意忘形，客气地说道：“能够选拔出陌风华，天君大人当居首功，在下又怎敢贪功？”

朱颜君满意地一笑，看向苏方，如同是在看一件旷世奇宝。

赤霄神君立即向身后的一尊麾下高手下达法令：“去，速速将那尊鹤妖放了，以贵宾相待。”

接着朱颜君释放一股神威，将苏方送回到试炼峰之巅。

罗在苏方体内深处传来声音：“苏方，你刚才显示出体内世界和混沌级神格的气息，只怕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如果不展示出绝世才华，就无法得到强者的重视。为了得到崛起的机会，也只有冒险了。”

“也对，若是一味地遮掩，藏头露尾，有损道心，对你今后的修行十分不利。”

顿了一下，罗接着又道：“并且你的名气越大，越是受到强者的重视，并且你现在名列混元金榜，连季族都不敢动你，即使是神吒天君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敢公然对你下手，小心提防他下暗手也就是了。”

“神吒天君，总有一天，我会将他击杀！”

“还有一件事，你冒充陌风华的事情，迟早会暴露，其他的你不必担心什么，玄陵子那里你该如何面对？”

罗的话，让苏方沉默下来。

当初为了躲避神吒天君，苏方这才借用陌风华的身份。

玄陵子待他如亲孙子，处处维护，若是知道孙子早就死去，此时的陌风华是一尊下界飞升者，玄陵子肯定会悲痛欲绝。

苏方并非是绝情之人，自然是于心难忍，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委实有些头疼。

试炼峰之巅的众多天才，看向苏方，一个个神色各异。

难以置信的，质疑的，震撼意外的，嫉妒羡慕的，尽皆有之。

“我柏侯澜，乃是星域十大公子，又怎能不如一个出身卑贱的蝼蚁之辈？”

柏侯澜失去了平时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双瞳闪出决然之色，毫不犹豫地踏入千幻雾境之中。

“遇神杀神，遇魔屠魔？这句话，我喜欢！那我宋劫就从这千幻雾境之中，杀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雾道来！”

宋劫深邃的眼瞳之中，黑色玄光急剧旋转，整个人如同一个黑洞，带着一股吞噬一切的恐怖气势，一个跳跃，杀气腾腾地冲进千幻雾境。

柏侯澜不愧是星域十大公子之一，天赋、实力都堪称是绝顶，只见他衣袂飘飘，潇洒飘逸，从容举步之间，云雾在脚尖一卷，他已在一丈开外。

短短十个呼吸，柏侯澜就在千幻雾境之中，开辟出一百多丈的雾道，已经看到神子碑的轮廓。

然而此时，柏侯澜却开始犹豫起来。

他知道，照此走下去，虽然可以到达神子碑，却绝对不会是神子碑的最高处，更不会超越苏方。

“循规蹈矩走前人之路，难道真的是庸才所为？”

“我柏侯澜，无人能够超越，宋劫不行，陌风华这蝼蚁之辈更加不行。然而属于我柏侯澜的雾道，又是什么？”

柏侯澜开始对自己凝结的雾道有了质疑，道心开始动摇，内心在犹豫、纠结、冲突，脚下也开始在踌躇不前，周围的云雾变得迷离，渐渐将他的前路遮蔽，也遮蔽了他的眼睛和道心。

正如苏方所说的那样，宋劫刚猛精进，遇神杀神，遇魔屠魔，爆发出一股吞噬天道一般的恐怖气势，所到之处，云雾蕴含的大道法则破碎，一切化为虚无，好不威风，好不霸道！

然而在前进不到百丈之后，云雾之中蕴含的大道法则，形成强大的反噬之力，让宋劫寸步难行。

“我宋劫，必将达到那最高巅峰，谁能阻我？”

宋劫发出一声声凶悍咆哮，依然是刚猛精进。

轰轰轰！

反噬之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宋劫吞没。

噗！

宋劫狂喷出一股鲜血，肉身一层层破碎，陷入重伤状态。

幸好朱颜君反应及时，意念一动，阻止了大道法则对宋劫的反噬，然后将其送回到试炼峰之巅。

宋劫依然不甘，咆哮一声，又要向千幻雾境中飞去，朱颜君一声雷叱：“不自量力的蠢货，渺小修士，也妄图将天道吞噬？若是想死的话，本君绝不阻止你！”

宋劫虽然不甘，却绝不会真的想死，最终只能作罢。

柏侯澜此时的状况，看上去比宋劫要好得多，然而他的脸上却是布满痛苦挣扎之色。

进？

即使走到终点，也绝无可能超越苏方，堂堂星域十大公子，又怎能输给一个出身小界的蝼蚁？

陌风华在坤虚神宗的种种韵事，包括那种不良嗜好，柏侯澜早就听说。

若是被这么一个纨绔居于他之上，他柏侯澜这星域十大公子之一，非成为整个星域的笑柄。

并且柏侯澜内心也十分清楚，苏方的那番话，极其有道理，自己所走的路，的确是前人之路，并非是他柏侯澜之路。

退？

万众瞩目之下，柏侯澜怎能后退？

挣扎一炷香时间，柏侯澜那张英俊不凡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进退两难！

噗~

柏侯澜剧烈挣扎斗争，无所适从，急火攻心，体内气息混乱，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即昏迷不醒。

“柏侯澜竟然也输给了陌风华！”

看台空间中的亿万人，爆发出一阵奔雷一般的惊呼。

星澜界主以及星澜神界高层，一个个神光瞬变，怎么也难以相信，他们最看好的绝世天才，竟然也跟宋劫一样。

试炼峰之巅，每一个天才都是面露畏惧、惊恐之色，没有人敢再踏入千幻雾境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