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探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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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跟着海勒姆在夜光森林里走了一段时间，周围的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吴奇终于按捺不住疑问之心，他问道：“海勒姆大人，还请您告诉吴奇，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从进入狩猎队开始收获一系列信息，到现在跟随第六座使海勒姆潜入百灵之森。吴奇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卡赞对第十王座的想法，而且绝对不是什么饱含善意的想法。

狩猎队很有心防范第十王座派遣的探子，反过来思考，那就是卡赞有在往第十王座的领地派探子。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吴奇很想知道海勒姆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知道了答案也好评估此行的危险。

海勒姆过了一秒才说道：“调查，收集情报。”

这是标准化的答案，吴奇没法说有错，可他心底总有种海勒姆此行不止调查这么简单的预感。

“少说话，多观察四周。百灵之森是灵秀之地，你在这里随处可见的树木灌木植物、草植苔藓，它们都不是普通生命。不谨慎行事很容易留下痕迹，被周围的原住民发现。”海勒姆提醒道。

“是，大人。”

海勒姆抬起包裹“右臂”的长袖，指着飘荡在空气中荧光微粒，并道：“我们是潜入百灵之森的，要随时随地当心不要暴露踪迹。看那些飘浮在空气中的发光颗粒，它们其实是一种名为‘银火虫’的小型生物所蜕的外壳，因为质量极轻，在夜晚微风吹拂的时候就会从地面和植被的叶面上飞扬而起，只需一点空气的流动就能长久地飘浮着。”

吴奇第一次知道这些宛如小精灵的荧光微粒的真面目，他还以为这些荧光微粒是飘散在空气中的能量光粒。

“那‘银火虫’是怎样的？”吴奇追问道。

“银火虫散发出的光芒比壳蜕漂亮得多，呈亮白色并泛着一层银光，而且飞行的轨迹很明显，你只要第一次看到就能看出区别。最重要的是银火虫是我们最需要回避的小型生物，因为很多高阶的原住民都能把银火虫当作‘侦查眼’来使用。当你看到了银火虫之群，就代表你同时也落入了暗处的高阶原住民的视野中。”

吴奇牢牢记下了海勒姆告诉他的信息，一边心想：“看来海勒姆早不是第一次潜入百灵之森了，这次卡赞还把我从狩猎队调过来，恐怕推进调查只是最和平的任务阶段，发生冲突战斗大概在所难免了。”

一个让吴奇有些意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猜测浮上了他的心头。

“莫非天启深渊十三王座之间并不是和平的，也是存在矛盾与竞争么？百灵之森如此富饶，而银沙荒漠却资源稀少......”

正当吴奇思考的时候，海勒姆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身，对吴奇说道：“探查前方的区域就作为你初入百灵之森的练习。”

吴奇从海勒姆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右手按在右腰侧的长刀刀柄上，匀速向前移动。

他把感知网向周围360度洒开，并将精神能量凝聚在双耳和鼻子处。以他积累十年的猎人经验，调查未知的区域时听觉和嗅觉往往都比视觉重要，它们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吴奇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他散开感知网的时候，感知网的范围里是没有海勒姆的气息。即便他调动起精神能量去感知，海勒姆仍然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般无法察觉。

吴奇只想了一会儿，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探查未知的区域。他刚走够20步，耳朵突然灵敏地一动。

右前方15米外的翠绿灌木丛里传出了一连串极其细微的动静，那动静无疑是小型动物发出的，听声音似乎是四足爬行、有修长尾巴的啮齿类。

一抹巨大的暗蓝色影子蓦然从灌木丛的深处冲了出来，吴奇精密的动态视力一瞬间看清了它的真身。那是一只拳头高、手臂长的巨型森林鼠。

蓝鼠嗅到了吴奇身上的人类气息，隐藏在瘟疫种本能深处的对人类的狩猎欲.望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它动作快如闪电地突向吴奇的右侧身，后腿即将发力用一发超高弹跳跃向吴奇的脖颈。

吴奇的右手几乎是反射性地搭在长刀的刀柄上，也就是这一瞬间，预备冲锋起跳的蓝鼠竟冷不丁地扭转身躯，反蹿入了另一片灌木中。

蓝鼠不是要躲避吴奇的攻击，而是它在冲锋起跳的前秒突然嗅到了一股来自正前方的恐怖的压迫力，活命更重要的谨慎之心取代了进攻欲，驱使它放弃攻击转而潜伏起来。

在吴奇的视角下，蓝鼠一下子进攻一下子逃跑的行动就显得非常迷离。就算对方是被自己的气息吓退的，最初又为什么冲上来呢？

吴奇还没有意识到，在他进化出精神能量之后，碾压绝大部分野性生物一级的精神能量会自然而然地掩去他身上的危险气息，会让其他生物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个弱者。而只有他起杀心的瞬间，原本的猎人杀气才会小范围，刺激到野性生物的本能，无声地喝退那些弱小的生物。

蓝鼠是畏惧吴奇的气息潜伏了起来，然而吴奇可没打算放过进入百灵之森以来第一个送上门来的新鲜素材。他拔出一寸长刀，控制一枚刀片脱离刀身疾飞而出，一眨眼地刺入蓝鼠窜入的灌木丛。

3秒后，那只体型硕大的蓝鼠被隔空的牵引力拉扯着飞出了灌木丛。那枚刀片刺入了蓝鼠的后颈，破坏了它的脊神经。蓝鼠虽然还活着，但它已经变成了一具任人宰割的肉体。

吴奇信手抓过了蓝鼠的尾巴，发动荒野神明的启示，探知到了蓝鼠的全部生命信息。

原来这是一种常见的森林鼠类的变异种。蓝鼠群居生活，食物一般是草木植物、种子果实，假如有肉食它们更是来者不拒。蓝鼠最爱的食物是一种善于吸收土壤、腐殖质中的异能病毒生长的性寒之花的果实，事实上正是因为附近生长着这种蕴含大量异能病毒的寒性果实，代代啃食它们的森林鼠种群才会渐渐变异进化出了抵抗寒冷和牙齿带寒毒的基因。

吴奇消化了荒野神明的启示探知到的情报，略作分析。

按情报，蓝鼠喜食的寒性果实就生长在前方不远处的森林区域。同时还有一个值得确定的点，那就是蓝鼠种群多生存于生长寒性果实之地外围的森林区域的缘由。是因为它们进化出抵抗寒冷的能力后还不能适应寒冷之地的温度，还是因为寒性果实旁有令它们忌惮的天敌。

在自然界中，出现某种果实蕴含大量营养价值的植物，而附近实力最强的野生动物垂涎那植物的果实，便盘踞在其附近，这并不是一件少见的事。可其他的动物也垂涎强大野兽想要“垄断”的果实，于是猛兽与偷猎者的博弈便不会停止。

有了一些推测后，吴奇对探索前方的森林更感兴趣了。他原来就是猎人出身，不管是哪里的森林都会引起他的探索本能。

吴奇加快脚步，感知网探知更入微地前进。他穿梭了两百余米的灌木横生地带，途中感知到不下20只蓝鼠的气息。他刻意散出一些杀气，结果就是没有一只蓝鼠敢上前找他的麻烦。

前方森林尽头透来的光蓦然变亮了些。吴奇的眼睛对光线强弱变化相当敏感，更不用说在夜里。他收敛声息潜伏移动。10秒、20秒，整整过去了一分钟。

某一刻，吴奇眼前的景象突然豁然开朗。他微微睁大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折射着尽是遍野的蓝光。

仿佛是边界线一般，他这头的植被还是普通的灌木，而边界对面直接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风信子花野。冰蓝色花瓣、紫罗兰根茎的风信子无穷无尽地伫立在他目之所极之处，无数风信子随轻柔的夜风之手微微药液，俨然是一副烂漫多娇的绝美花图。

冰蓝色的风信子花野之间没有生长任何其他的植物，天弧之光无需穿过树冠就能抵达风信子的身上。这满目的风信子生长的高度最低也超过了吴奇的膝盖，换言之他除了匍匐前进以外，一进入冰蓝风信子花野就极其容易在远处被其他生命发现。

吴奇的皮肤敏锐地感知到了前方气温的变化。眼前的冰蓝风信子花野不负它清丽绝美的色彩，从根茎到花没有一处不散发着冰寒之气。无数冰蓝风信子生长在一起并均匀铺开，共同散发的寒气作用到上方的空气，空气的温度被降低到了零下40度左右。

气温零下40度和体表零下40度是两个概念，吴奇能忍受一段时间体表零下40度，只需稍稍调整体温，他就能轻松自如地在零下40度的环境里行走。

吴奇的目光放眼远方，穿越几十米、数百米的花野，他终于看到了一株显眼的、像极了蓝鼠的目标的冰白色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