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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赵氏嫁过来宋家的时候,宋老夫人怕弹压不住儿媳,就往赵氏所在的安心斋里头,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可赵氏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那些个专门把宋老夫人打探消息的小丫鬟,赵氏明里暗里不知除了多少。
如今能够仍然留在赵氏身边,帮宋老夫人打探赵氏屋里消息的,除却了如今宋老夫人面前的燕喜,还有一个丫鬟,就没了。
另外一个丫鬟是宋老夫人很早之前,就安插在赵氏身边伺候的了。
赵氏没有觉察出来,也不奇怪。
只是宋老夫人不清楚,到底赵氏是怎么觉察出来,眼前的燕喜,是她亲自安插进安心斋里伺候的丫鬟。
扫过眼前的燕喜一眼,宋老夫人让燕喜先回了安心斋,待得了消息,再过来。
燕喜对着宋老夫人福了一礼。
紧接着就退了下去。
“老夫人,要不要老奴去请了夫人身边的那人过来,那人经常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夫人做了什么事,她都一清二楚。”
马婆子询问宋老夫人的意思。
宋老夫人抬手,就道。
“不必了。那个人我留在夫人身边,还有用。如今为了打听这样一件小事,就把那人的身份爆出来,只怕不大妥当,还是算了吧。”
宋老夫人说着,轻轻靠在了身后的罗汉榻上,唤了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进了屋里来。
几个小丫鬟蹲坐在宋老夫人的床榻旁,把宋老夫人捏着腿脚。
“院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宋老夫人叮嘱了马婆子几句,宋老夫人就进了里间去歇下了。
翠微居里,宋锦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
如今寒冬腊月的,那葡萄架上,除了枝条,旁的什么绿叶也无。
“姑娘,白荷过来了,说是来看看姑娘的。”
芙蕖站在廊下,喊了坐在葡萄架下的宋锦就道。
宋锦听见了芙蕖的喊声,转过头来,不知白荷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姑娘,老夫人特意放了奴婢出来,让奴婢过来看看你!”
看见许久未见的白荷,宋锦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祖母难得放了白荷出来见她。
正好她今日得了空,就让白荷好好陪着她,陪着她说说话。
“白荷,祖母怎么就放了你出来了?可有交代你什么没有?”
宋锦还是要问清楚。
万一祖母交代了白荷,做其他事情,那可就遭了。
“姑娘,没有的事。老夫人之所以放了奴婢出来,就是让奴婢,好好陪着姑娘的,姑娘就放心吧!”
听着白荷这么说,宋锦才宛如松了一口气一样。
“今天小厨房新来的吴厨娘做了梅菜烧饼,她是吴地人,你也是吴地人。是你喜欢吃的,知道你爱吃,我特地让芙蕖留了几个。”
“原打算亲自去松鹤斋一趟,带给你吃的,如今你既然过来,也省得我过去一趟。”
宋锦说着话,身旁伺候的白荷,就端了一碟梅菜烧饼出来。
这些个梅菜烧饼都是姑娘叮嘱了小厨房做的。
因着姑娘是专程为芙蕖做的,所以她最多只吃了三个。
看着手中那些个烤得金黄酥脆的梅菜烧饼,芙蕖又咽了咽口水。
看着芙蕖一副止不住口水的模样,宋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起了小碟里的一块梅菜烧饼,就塞进了芙蕖的嘴里,随后对着白荷就道。
“你快尝尝吧!看看喜不喜欢这个味道?不然你的这些个梅菜烧饼,要被芙蕖这个小丫头,给吃完了。”
“姑娘,哪里有你这样的人,奴婢不过是没吃够,还想要再吃一块罢了。奴婢又不是那些个狼吞虎咽的人。奴婢吃东西,总还是要细嚼慢咽的。”
芙蕖说着,手中那块宋锦刚递给她的梅菜烧饼,就吃的干干净净的了。
“姑娘,这饼好吃,奴婢还想要再吃一块。”
芙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把手指上头沾着的那些个烧饼碎屑,舔得一干二净。
“你且等等,这些个烧饼,都是我让人留给白荷的,若是都被你一个人吃完,白荷吃什么?”
见宋锦这么说,芙蕖只能低下头,看着芙蕖吃着小碟里剩下的那几块梅菜烧饼。
“白荷姐姐,你吃饱了没有?这梅菜烧饼好不好吃呀,要不要妹妹给你尝尝!”
芙蕖口中这样说着,那手,就忍不住往白荷面前摆着的梅菜烧饼挪去。
芙蕖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一个吃货。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了。
“芙蕖,灶上的火还没有熄,若是你想吃,我叫吴厨娘把剩下的那些个食材,都做成了梅菜烧饼。”
宋锦这么说,芙蕖的眼睛,简直两眼放光。
跟着就去了小厨房。
进了小厨房,见灶上的火,果然还没有熄,吴厨娘还在里头忙活着。
原先翠微居里伺候的厨娘是罗厨娘,不过罗厨娘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就由夫人做了主,喊人送了罗厨娘回乡荣养。
这吴厨娘,还是老夫人专门为姑娘找来的。
因着会做四川菜,姑娘也爱吃她做的。
“吴厨娘,姑娘差我过来,想要问问您老人家,剩下的那些个做梅菜烧饼的食材,可收起来了。姑娘说要把剩下的那些个梅菜烧饼的食材,统统都做了出来,叫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吴厨娘觉得有些奇怪。
姑娘的胃口不大,剩下的那些个梅菜烧饼,都让姑娘带了过去。
如今姑娘怎么又让她把剩下的那些个做梅干菜烧饼的食材,又拿了出来。
姑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厨娘不解宋锦的用意,打算问问前来报信的芙蕖。
“芙蕖姑娘,夫人让我把做梅菜烧饼剩下来的那些个食材,统统用来做梅菜烧饼,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听着吴厨娘这么问,芙蕖一时半会也不好得编了谎话,诓骗过去,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吴厨娘。
“吴厨娘,你也是知道的,姑娘今日请了白荷姑娘过来,让白荷姑娘带了一些梅菜烧饼过去松鹤斋,给老夫人尝尝,所以我们那的梅菜烧饼,就没几个了。”
“所以姑娘才会特地嘱咐了我,过来知会吴厨娘一声,让吴厨娘,把剩下来的那些个食材,统统做成了梅菜烧饼。”
吴厨娘听着芙蕖说了半天,大致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是芙蕖自己想要吃了梅菜烧饼,所以才过来的。
可自己碍于面子,又不好得说出口,所以只能借了姑娘的由头。
“芙蕖姑娘稍等一会,我那锅里,还有几个热着的梅菜烧饼,若是芙蕖姑娘爱吃,我这就去拿来,给芙蕖姑娘好好尝尝。”
吴厨娘说着,转身就进了厨房,把锅里热着的那几个梅菜烧饼,给端了出来。
梅菜烧饼一拿出来,芙蕖就闻见了一股很是浓郁的烧饼味。
这吴厨娘亲手做的梅菜烧饼,果然不错。
“夫人,老夫人屋里的茉莉过来了,说是大姑娘如今在松鹤斋,陪着老夫人说话,说起了大姑娘的婚事,想要喊夫人过去,一道商量。”
李婆子凑近了赵氏的耳畔轻声说道。
赵氏跪在蒲团上,跟着几个姑子的动作,对着神坛上的那尊观世音菩萨的塑像,三拜三叩首后,才起身来,坐到了一旁的竹椅上。
“大姑娘是什么时候回府的?怎么我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赵氏问了身旁的李婆子。
李婆子面上有些不好看,只是回道。
“夫人,大姑娘回来得急,老奴也是刚得了消息。如今大姑娘在老夫人屋里,不知夫人要不要过去一趟,看看大姑娘。”
“自然要去!芸儿好不容易出宫回府一趟,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能不亲自去瞧瞧呢?”
“你现在陪着我去换衣裳,如今我这一身衣裳,去见了老夫人,只怕老夫人又该说我,平日里什么事也不做,就在家里搞这些个装神弄鬼的事情了。”
看了眼赵氏身上穿的法衣,李婆子只能先搀着赵氏进了里屋,去换衣裳了。
随后又叫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盯紧了屋里正做着祈福法事的几个姑子。
宋家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夫人屋里的陈设,样样不是凡品。
李婆子担心水月庵来的那些个姑子,有一个两个没有眼力见了,偷拿了夫人屋里的东西,待法事完结后,夹带出去。
李婆子带着赵氏去了里屋换了一身家常的四季锦裁剪而成的衣裳,随后就出了安心斋,往着松鹤斋去了。
翠微居里,宋锦躺在里屋的软榻上头。
屋里生了火盆,宋锦觉得有些热,就让芙蕖开了窗户。
听着安心斋那边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敲锣打鼓,似乎是在做法事一样。
宋锦并不知道赵氏今日请了水月庵的姑子进府来做法事,就问了身边伺候的芙蕖道。
“芙蕖,安心斋那边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还有人在里头唱歌?难不成是夫人今人请了和尚来做法事。”
芙蕖面上有些为难。
“姑娘,不是和尚。是水月庵的姑子,夫人这些日子做了噩梦,总有些疑神疑鬼的,没和老爷商量,就请了水月庵的姑子进来做法事。”
“老爷前脚刚走,夫人就让李妈妈从后门,把那群姑子带了进来。夫人干旁的不行,背着老爷干事,倒数越来越麻利了。只是奴婢想不通,夫人怎么就请了水月庵那群年轻姑子入府来?”
听着芙蕖这么说,宋锦的心底里,只想对赵氏,说一个大大的服字。
做了噩梦就请了姑子进府来做法事。娘亲真的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也不知那些个姑子是真有本事,还是进府来装神弄鬼,有意骗钱的。
不过宋锦猜着,八九不离十,定是进府来骗钱的。
这世上,真正有本事的得道高人,少了。
弄虚作假,装神弄鬼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姑娘,你要不要去安心斋那边看看,看看那些个姑子是怎么做法事的?”
芙蕖问了宋锦就道。
宋锦一口回绝了她。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群姑子,在那里装神弄鬼罢了,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去看那个。”
听着宋锦这么说,芙蕖就低下头来,不自觉地又来了一句。
“姑娘,听说水月庵的那些个姑子,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还会舞剑,姑娘应该没见过吧?”
还会舞剑的姑子。
她的确不曾见过。
她方才就想着要去安心斋看看赵氏去,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去安心斋看看娘亲,顺道看看姑子舞剑。
在宋锦的记忆里,会功夫的姑子,只有峨嵋派和衡山派的。
没成想,那水月庵的姑子,也会功夫,那她就去大开眼界看看吧!
片刻功夫,芙蕖就带着宋锦,来了安心斋。
还没走近安心斋,只闻见一股股浓郁的檀香味,从安心斋里头飘了出来。
宋锦被这檀香呛得打了几个喷嚏。
好不容易进了安心斋,只见那群水月庵的姑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安心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倒在了地上。
看模样,好像是中了迷香。
“姑娘,水月庵的那群姑子呢?”
芙蕖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问了宋锦一句。
“你自己不会看吗?看模样,应该是跑了。”
宋锦说着,喊醒了安心斋里伺候的小丫鬟,让小丫鬟先去屋里好好检查看看,到底丢了多少东西。
宋锦扫过一眼,就发现安心斋里,应该丢了不少东西。
看模样,应该是水月庵那群姑子偷的。
“安心,去前院喊了小厮去顺天府衙门报官,就说我们家,遭了窃贼。丢了不少东西。”
被宋锦喊醒的小丫鬟,清点了一番屋里的东西,放心夫人最珍重的那尊白玉观音和夫人的首饰盒,已经不见了,还不见了几件衣裳,一盒银票。
听着小丫鬟报出屋里丢失的东西,宋锦想要对赵氏来一句。
娘亲,你可长点心吧!
丢了这么多东西,若是被祖母知道,是娘亲自己引狼入室,去水月庵请了一群贼人回来,只怕祖母少不得又要说娘亲几句了。
“去松鹤斋请了夫人回来,偷偷和夫人说,安心斋遭了窃贼,夫人明白之后,自会回来的。”
宋锦嘱咐丫鬟去松鹤斋请了赵氏过来。
而她自己,则是在屋里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地上那些个凌乱的脚印。
那些贼人想必还没有走远。
她们宋家的院墙极高,除非轻功太好,否则一时半会也是出不去的。
宋锦亲自去见了前院伺候的管事。
“宋管事,夫人屋里遭了窃贼,偷了夫人的不少东西,那些人贼人带着那么多的东西,一时半会也跑不了,想必还早府里,你带着一些人,下去好好搜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宋管事得了吩咐,马上就下去办了。
那些姑子想必也是有些身手的,否则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迷晕了安心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
既然这样,那她就请了几个灶上伺候的粗使婆子,陪着那些个家丁小厮一块在府里找找。
灶上伺候的粗使婆子,因着常年干的都是粗活,力气非常人所能比。
喊了她们那些人跟着家丁小厮去找那些姑子,至少能抓到那些姑子。
半个时辰后,宋管事就在后院的假山山洞了,发现了那些个姑子,还有安心斋里被偷盗的东西。
宋管事发现她们几人的时候,那些个姑子正因为分赃不均,吵了起来。
宋管事听到了山洞传来响声,就带着府里的家丁小厮,赶了过来。
那些个姑子还想要反抗,不过遇上了灶上伺候粗使婆子。
还没有过上几招,那些个姑子就被治得服服帖帖了。
“姑娘,这些姑子,该怎么处置?”
宋管事问了宋锦的意思。
宋锦扫过一眼地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七八个姑子,看她们个个容貌都生得不错,怎么就干起偷盗之事,实在是让人不解。
“宋管事,别着急处置了她们,待我问几句话,再行处置。”
“一切听姑娘的。”
宋管事话罢,马上给宋锦让了地方。
“你们这些人,谁愿意出来同我说说,你们好端端地,怎么就干起了偷盗的事情出来?”
……
宋芸此次回府,不单单只是和太子妃娘娘告了假,回了看了赵氏和宋老夫人这么简单。
方才在屋外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宋芸和宋老夫人商量起自己的婚事。
虽说宋芸如今做到了宫中掌管六局一司的尚仪大人,但毕竟说到底,还只是个有点官职的宫女。
到了适当的时候,也是要放出宫去的。
不过宋芸得了太子妃娘娘的赏识,放不放宋芸出宫,却还是另外一回事。
方才她在屋外的时候,就听见宋芸提起了内侍卫统领陈玉麟。
陈玉麟是晋安伯陈家的长子。
陈家同宋家,也算得上是世家。
不过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
宋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外放出了京城,出了京城之后,就在雁荡山下,遇见了一群为非作歹的山匪。
宋老太爷心中的侠气砰动,就拿起了武器,和那群山匪杀在了一起。
结果不敌山匪,反而被山匪给抓了。
是那个时候晋安伯二公子,也就是陈家的老太爷,陈善心出了手,救下的宋老太爷。
经此之后,宋老太爷就和陈家的老太爷交好。
宋家和陈家,就变成了世家。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上几辈人的私事了。
这些事情,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宋锦坐在宋芸和宋老夫人二人中间,看着宋锦不说话,宋芸有些奇怪。
怎么一向话多嘴碎的锦儿,如今竟然话少了?
难不成真的和祖母说的一样,锦儿真的变得越来越规矩了?
宋芸有些难以置信,问了身旁的宋锦就道。
“锦儿,怎么你今日话这么少,难不成是心底里藏着什么话,想要等大姐走后,再和祖母说的。”
“大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锦儿会欺瞒大姐吗?”宋锦反问了一句。
宋芸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宋锦,不急不慢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家锦儿,毕竟大了,凡事都有了自己想法。姐姐哪里猜的透,锦儿心里正想着什么。”
其实宋锦的心里,旁的没想。
想着的只是面前的宋芸,宋芸是宫里的尚仪大人,那陈玉麒,又是内侍卫统领。
她们二人若是在一起。
岂不就是现代电视剧里头讲的,宫女和侍卫私通。所以他们二人要想在一起,只有等宋芸出宫,才能够在一起。
在宫里,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大姐姐,其实方才你和祖母在屋里说的那些话,锦儿都听见了。锦儿知道了大姐姐喜欢上了晋安伯府的二公子,如今在宫里当差的内侍卫统领陈玉麒。那陈公子,我入宫的时候,也曾见过,模样生的不错,和大姐姐倒是挺般配的。”
突然听着宋锦把这些话说出口,宋芸显然是受了惊吓。
锦儿年纪还小,怎么连这些事情也都知道了。
“锦儿,这些话,除了姐姐之外,再不能说给旁人听了,若是被旁人听见,锦儿把这些话说出口,旁人可是要笑你的。”
“你一个尚未谈婚论嫁的小姑娘,千万不能张口闭口就是说男子的模样生的不错,和你也般配这些话。”
既然宋芸不许她把这些话说出口,那她往后就不提了就是。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一个未嫁之人,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对的。
“大姐姐说的,锦儿都明白了。大姐姐说的这些话,锦儿一定会记在心里,不敢忘记的。”
宋锦又不得不扮演了一个半大不大小孩子说的话。
其实说实话,扮演小孩子,不被旁人看出了。
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宋锦的年纪加起来,只怕也到了大妈的年纪了。
试问一个到了大妈年纪的女子,还要时常装作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模样,真的很辛苦。
宋锦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起来。
宋芸还有话想要和宋老夫人单独说。
她还是不在这里掺和得好。
“大姐姐,既然你和祖母还有事情要商量,锦儿就不留下来继续打搅你们了,锦儿就先出去了。”
宋锦话音刚落,就从软榻上起身,转过身,朝着身后的宋老夫人和宋芸福了一礼,宋锦就出了屋子。
宋老夫人有些不放心锦儿,嘱咐了马婆子,去追上宋锦,亲自送着宋锦回去。
“芸儿,看着锦儿越发懂规矩的模样,不仅祖母觉得欣慰,就连你娘亲亲自看了,也觉得很是欣慰。锦儿终究是大了,凡事有了自己看法,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宋老夫人说着,突然想起来还有宋芸的事情没处理好。
芸儿此次回府来,不单单是进府来看她的。
还想要把自己的婚事,托付给了她。
“芸儿,你中意那陈玉麒的事,太子妃娘娘可晓得了?你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多年,帮她打理后宫的琐事,若是你亲自开口求她,不管怎么说,她都会帮你的。”
宋老夫人说的这些,宋芸自己也明白。
虽说她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这么些年。
但说到底,太子妃娘娘终究是宫里的主子,而她,只不过是伺候人的宫女罢了。
只不过是级别高出了旁人的宫女罢了。
还没有出宫前,宫中的一切女子,都是陛下的。
即便陛下如今出征在外,但无论怎么说,都是陛下的女子。
宫里的女子,不可以对旁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尤其是宫里的侍卫。
宫女和侍卫私通,可是重罪。
“祖母,就算芸儿和太子妃娘娘说了,太子妃娘娘自己也有难处,只怕是帮不了我。太子妃娘娘如今是宫里的女主人,但我也知道,娘娘这些年,过的艰难。我此番回府来,就是想要请了祖母,帮我去晋安伯府,走动走动,探探晋安伯夫妇的意思。”
宋芸这么说,宋老夫人自然也明白。
“晋安伯府的陈老夫人,同你祖母,是往日的旧相识,我去帮你问问她的意思,也可。只是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婚事,你得自己有主见,有想法才是。凭我,是帮不了你的。”
宋老夫人说着,招手就唤了屋外伺候的丫鬟进来。
“茉莉,你去安心斋,请了夫人过来。就说我请她过来,准备商量大姑娘的婚事。”
茉莉是宋老夫人屋里伺候的人。
做事一向机灵警觉,由她亲自去请了赵氏过来,再好不过。
茉莉点了点头,马上动身就去了安心斋。
今日是黄道吉日,赵氏特地让人去城里的水月庵,请了几个法师回来,准备在家里面做一场祈福的法事。
安心斋的正堂里,有几个姑子在正堂里诵经,有几个姑子在屋里不断撒着糯米和水。
这糯米和水都是在佛前供奉过的,有了福气。
洒在人的身上,就等于沾了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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