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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9
第二个比赛日从呼.和浩.特到银川,路程710公里,途经草原,沙漠,黄土高坡。
特殊赛段300公里,分为十处30公里路段。
经过第一日的热身,往后的比赛日越来越残酷。赛程密集,强度大,耗时长,路况差,对车辆性能是极大的考验。
对跟车的参赛者、工程师和后勤人员们来说,也是如此。
景明等人早上7点半出发去赛场,上车前碰到杨姝,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杨姝说全部打理好了,让他放心。
杜若听见,好奇:“什么事儿啊?”
景明勾唇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还是鹏程那件事?”
“嗯。”
杜若想想,小声道:“小心谨慎点,我怕董成报复你。”
“没事。”他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要跑700多公里,
车开出没一会儿,景明就问她:“累吗?”
“……”杜若无语,“这才大清早诶。我也没那么弱。”
景明斜斜地勾了勾唇角。
到了赛场起点,守候的车迷挤满道路两旁的围栏,尤其是来了不少女车迷,居然喊起了prime的口号。
景明半瘫在车座上,眼角瞥一眼车窗外,懒懒收回。
杜若酸他:“都是来看你的。”
景明叹了口气:“看也没用,有主了。”
“……”杜若抿紧唇,心里一下子嗷呜一声。
何望要自杀了,拉开车窗:“我要跳车,别拦我!”
景明:“赶紧的。”
下了车往里走,经过采访通道,董成正在接受记者采访。可这头景明一亮相,记者便一窝蜂地转移过来。
景明依然不接受任何访问,直接入场去车库。
跟董成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一眼,景明冷淡移开眼神。
那一刻,仿佛已看到他今日的结局。
八点整,车队准时出发。
今天的第一赛段在起点20公里外,为荒原路段。
这一次,鹏程的车没有抢第一组比赛。
昨天的撞车事件,虽然外表看着是鹏程的车技术不达标出现失误,但网络上还是一堆唾骂和冷嘲热讽,说“技术不够别来碰瓷”。
鹏程是以避开风头,留在第二组。
而由于昨天prime表现出众,很多队伍都想跟他同场竞技。ad没抢到第一小组。由日本俄罗斯及另一只美国队抢到。
荒原路段,沙尘飞天,四辆车在荒漠上纵情驰骋,好不畅快。
再度夺下小组第一。
赛后,另外三队都很兴奋,认为跟强者比赛,自己的车发挥更好了。全涌上来跟prime交流切磋,气氛融洽。
休息调整期间,陈贤打来电话给景明汇报,虽然现场无人机太多,但他们已经锁定好目标。
景明吩咐按原计划办。
刚要放下电话,陈贤又多说了一句:“杨姝姐让我转告你,组委会官员说了,prime队没有接受采访,这样不行。还是要配合一下宣传。”
“……”景明说,“知道了。”
他上了车,和队员们一起看直播。
第二小组比赛即将开始,
呼.和浩.特起点处,现场车迷尚未从prime再拿小组第一的兴奋中抽离,他们翘首望着现场的赛事转播大屏幕,期待着第二组的比赛。
距呼.和浩.特20公里外的赛段起点处,第二小组的四辆车准备就绪,另外八只车队停在不远处等待。
现场转播技术员、无人机操作员在各自的设备车里准备着;特许记者在站点前采访报道,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发令那一刻,鹏程和另外三只队伍的车同时冲出起点,冲上荒漠。
同一刻,鹏程后勤越野车和转播设备车之间,一只无人机应时起飞,也就是这时,一辆记者的采访车突然失控,加速冲向那只无人机!
无人机还没来得及飞高,就瞬间卷入车轮被碾碎。
鹏程的车也在一瞬间熄火,停在路段内,任由另外三辆疾驰而去。
而30公里外的赛段尽头,景明斜垮垮歪在座椅上,盯着视频转播画面――
鹏程的车突然不动了。
解说员诧异:“诶?我们看到现场出现了意外!昨天表现良好的鹏程车队今天开局不利?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下来了。”
因为出了事,一架无人机近距离去拍摄车的情况,
解说员继续讲解:“现场镜头给到了鹏程车队,不知究竟什么情况。”
却不想,靠近的摄像头正好拍到起点附近的情况――
肇事记者慌忙从车上跑下来:“对不起我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弄坏了你们的无人机……”
转播设备车里的几位技术控制人员也第一时间跳下来检查情况,拿起来一看,无人机外壳破了,里头的东西露出来。
霎时间,技术人员脸都白了,知道出大事了。
一秒后,起点处传来一声怒吼:“这无人机是你们哪个队的?!”
与此同时,有人叫:“鹏程的车怎么停半路不动了?”
高清摄像和收音话筒将这一切记录得清清楚楚。
直播视频里,解说员沉默了。
诡异的沉默。
距离事发地点20公里的呼.和浩.特出发段,全场观众鸦雀无声,震惊,面面相觑。
很快,那架拍摄无人机迅速离开鹏程,再不给他镜头了,画面重新切回到前头的三辆车。
一时间,观众群里爆发出浪潮般的议论和抗议声!
而直播室内,弹幕第一时间出现刷屏:
“作弊!有人作弊!”
“我去,以为鹏程多牛逼,原来是遥控车!”
但画面再也没切回赛段起点。
越野车内,安静无声,
何望开口:“现在那头什么情况?”
景明说:“再等等。”
而回到赛段起点,
在技术人员暴吼的那一瞬,在场十几只队伍的参赛者们面面相觑,纷纷问翻译什么情况。
鹏程赛队所有人面如死灰。
就算外行人好糊弄,可在场的参赛者们全是无人驾驶研发人员。一看突然停在起点附近的车和那碎掉的无人机,心里全都一清二楚了。
董成表情枯死,忙走上去装作打圆场,想把技术人员拉去一旁疏通。
可现场那么多摄像机和国内外的媒体记者,给技术人员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更何况ad赛队和法国队的队员们非常愤怒,大声表示要向国际无人驾驶组委会举报投诉。
技术人员一把推开董成,转身对手下道:“给组委会汇报,立刻派调查组,有人作弊!”
董成这下慌了,甚至不能强作镇定,立刻跑回到车内给瑞丰总部打电话,一定要找关系把事情压下来。
可这事如何压得下来,‘外国友人’拍摄的现场视频,包括董成和技术人员的对话,以及那架无人机的内部照片已迅速流传到网上,引发轩然大波。
在场的外国选手也第一时间发邮件和证据向国际组委会投诉。
景明他们在车内坐了没多久,接到北京组委会工作人员的消息:暂停比赛,不要往前,原地待命。
杜若忧心:“上头会不会瞒下来?”
景明:“不至于,或许主办方不知情。”
“那要是鹏程找人疏通呢?”
景明好笑:“主场作弊,国际影响太差,就算有十个瑞丰撑腰,也救不了他。”
何况,证据已第一时间送到国际赛事组委会那儿,北京组委会哪里压得下来。
果然,一小时的原地等待后,再次接到消息:所有车队全部返程回呼.和浩.特。
“操!”何望大出恶气,喊出一声,“来了!”
而杜若有些担忧,看景明:“鹏程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
景明冷哼一声:“自己做的错事,能怪谁?”
“但他们是小人。指望他们自己知错,可能么?”
景明不言语了,看向窗外的地平线,太阳刚从原野上升起。
今早看见董成时他还意气风发,此刻,他应该心急如焚毁天灭地了。
景明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母亲教育他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
这话,想必董成的父母没教过他。
董成如果不是想害“维一”,去故意撞那一下,景明又何至于确定那车有异常。又何至于连其他队的选手都发现了异常,大伙儿一起配合揭发了他。
不然,兴许鹏程跑完比赛,拿个奖项都说不定。
可鹏程偏要害人,结果,终究害了自己。
很快,比赛相关人员全部返回起点。
国际组委会官员在参赛者、媒体记者及到场的众多车迷面前召开了发布会,陈述鹏程汽车作弊的事实,并作出将鹏程从世界范围内各类无人驾驶赛事上永久除名的惩罚。
同时保证,将再一次严格检查其他设备和车辆,确保再无作弊。也将迅速升级引进更高端的防作弊屏蔽设备,并欢迎社会各界包括参赛者对可疑行为作出举报。
北京组委会官员也表示会密切配合国际组委会继续深入调查此事,查办相关涉案人员,尽快对社会作出答复。
这一应对方案迅速、果断、有效。
第一时间打消了国内外所有的猜测和对官方的质疑。国外媒体对这一应对措施非常满意。而国内舆论全部转向对鹏程的控诉和抨击,以及对prime这一仅存中国赛队的支持和希望。
“鹏程作弊为国丢脸”的话题刷爆媒体,甚至超过了比赛第一天的热度,或多或少,却也从某种程度上推动这项赛事让全民知晓了。
。
。
。
第二个比赛日的比赛全部取消,等待组委会紧急调运新升级的防作弊设备。
至于已经赛过的第一赛段第一场小组赛,主办方在和参赛的四支队伍――尤其是prime――沟通协调并取得同意后,宣布成绩作废。
所有参赛者和车辆都意外得到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主办方干脆派工作人员带着选手们来了次草原一日游。
他们云淡风轻的,可外界已是浪潮翻涌。
一天之内,鹏程的投资方合作方纷纷撤资撤技术人员,断绝合作划清界限。科技部也着手开始立案调查鹏程的专项资金挪用问题。
甚至牵连母公司瑞丰汽车股票一开盘便瞬间跌停。
而prime同意成绩作废的这一大度行为,赢得了广泛赞扬。
但这一系列的后续事件,景明他们没再关注了。
其他国家的参赛者们也都心态平和,一心享受草原风情,骑马喝茶烤全羊,载歌载舞看蒙族表演,欢声笑语不断。
草原人民热情好客,当晚举办了盛大的篝火会。
方圆几十里嗓门最亮的蒙族汉子和女人唱起了蒙族歌曲,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主人唱完了轮到客人。
那些平时认真严谨的国外参赛者们到了这一刻,也全部大大方方放飞自我。
加拿大队唱起了《红河谷》,美国两只队伍合唱《噢苏珊娜》,英国队唱着《伦敦桥要塌了》,而俄罗斯队唱起了《喀秋莎》。
至于主场的prime队――景明何望杜若等人干脆跟着他们合唱,唱着与各国民歌对应的中文版。
不同的语言,却有着相同的曲调和音符,歌声带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惺惺相惜和默契,合为一处,在草原上空回荡,飘向无边无际的夜。
头顶,春季草原上的星空,亘古而灿烂。
杜若仰头望天,忍不住嘴角挂上了大大的微笑。
景明看见,低声问:“喝茶喝醉了?”
杜若笑:“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才是比赛应该有的气氛吗?”
景明唇角一弯:“谁说不是?”
她咯咯笑,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
漫漫草原夜,春风沉醉。
由于第二天还有比赛,大家九点就启程回酒店了。
回程路上,prime队和ad队坐上了同一辆大巴车。
ad的队长,来自美国的年轻人十分幽默,笑称他们的车昨天在倒时差,不适应,让prime抢了风头。后边的比赛就不会相让了。
景明爽快回道:“行,你们拿下一个赛段第一,我请你们全队吃火锅。”
队长好奇:“火锅是什么?”
景明:“……”
杜若很是热心而详细地给他们描述,底料啊汤锅啊配菜啊。
队长听得眼睛圆瞪,更加好奇了,表示拿不拿赛段第一他都要吃。
景明:“……”
得,成功歪楼。
到了第二天,
早晨七点多去赛场,大清早的,守候在起点的车迷只增不减,几乎是昨天的两倍。路两旁乌泱泱地挤满了人。
大家全都在高呼,为prime,为ad,为法国队,英国队,德国队,为每一个队加油。
车迷们整齐划一地用中英文喊着“公平比赛,科技第一”的口号。
一时感动了所有国家的参赛者们。
众人将前一天的阴霾抛去脑后,重新启程。
而第二个比赛日,ad赛队的车果然表现出众,他们今天抢到了第一组,和prime同场竞技。30公里跑下来,他们的车以3秒的优势赢了prime。
第一赛段四组比赛全部结束后,统计结果出来,ad拿下了赛段第一。
景明碰见ad车队,笑了声:“看来时差倒好了。”
对方开心地冲他们抛了个媚眼。
车队继续前行,跑了四百多公里,跑完第5处特殊赛段后,已是中午一点。
上午的比赛可以说是遍地开花。
ad,prime,俄罗斯,英国队,德国队各拿了一个赛段第一。
午饭时间,组委会后勤组统一配备了盒饭。
人在野外,条件艰苦。
众人席地而坐。
天高地阔,倒别有一番情趣。
杜若心情不错地和队员们聊天,饭却吃得不多。她觉得胃不太舒服,可能这段时间太累,也可能是昨天吃的蒙餐不太适应。
她胃口不好,加之时间紧迫,到点便匆匆收拾东西赶去下一赛段了。
车队浩浩荡荡一路向西,从草原到沙漠,窗外风景变换。
金色的大地上,车辆驰骋,黄沙飞舞。
赛段一条比一条艰难,比赛一场比一场激烈。一路都能碰上出了故障的无人车和普通车辆,技术人员正紧急进行修理。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受不了路途颠簸,在途中呕吐。
这便是拉力赛的残酷之处,考验每一个人每一辆车的耐力。
车队就这样一路穿越不同的地貌和风景,最终到了黄土高坡。
下午的五个赛段,prime拿了两个第一。ad,日本,法国各拿了一个。
到达银川赛段终点时,已是晚上七点多。
天色已完全黑了。
夜幕中,守候的车迷们大声为他们心中的车队呐喊加油。
经过采访通道时,不少车队的人都在接受采访。
景明他们这次也停留了下来。这一停,媒体记者们蜂拥而上。
杜若落在队伍最后头,看看被采访的队员们,她没走上前。
折腾一天,她很累了,脑子也有些麻木。
她独自先走过了采访通道,在尽头等景明他们。
她远远望着人群中接受采访的景明,男人的侧脸棱廓分明,表情平静。
唔,她毫无缘由地,抿唇笑了。
她笑着低下头,摸摸鼻子,无意间移开眼神朝内场望一眼,笑容就凝滞了。
刚才她隐约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闪过,去了车库的方向。
那个人看着有些像郭洪,
他怎么会跑来银川?
看错了?
杜若疑窦丛生,追了过去。
她刚跑下去,就见夜幕中几个鬼鬼祟祟的记者拿着摄影设备往车库方向走,那群人跟郭洪打了个手势,随后躲去安全门后。
而郭洪手里拎着个仪器走向停在车库内的prime。
库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郭洪迅速溜去车边,从一旁的操作台上拿出工具,正要打开prime的车前盖,就听一声怒斥:“你干什么?!”
郭洪心里有鬼,吓一大跳,回头见是杜若,只有她一人,也不慌了:“哟,杜小姐。”
杜若不管他的调笑,眼睛紧盯他身后,大步走过去:“那是什么?”
郭洪迅速拿开,可杜若已走到他身边,看了个清楚:
远程操作终端。
她一愣。
联想到躲在安全门后的记者,瞬间明白了。
郭洪把东西放进去,过会儿prime下来修车,打开车盖发现异物并取出,就会被他们安排的记者拍个严实。
杜若又愤怒又恶心,痛斥:“你哪里来的脸皮做这种事!”
郭洪见形迹曝光,也不遮掩了,骂道:“鹏程的事,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
“做手脚的是鹏程自己!你们要是有半点羞耻心和荣誉感,就不该作弊,还在自己的主场作弊。现在还反而来陷害我们?走!”杜若上去拖他,“记者媒体全都在外边!我要――”
“滚你妈的臭婊.子!”
郭洪猛力一推。
杜若被甩撞到工具架上,撞得金属乒乓响。
“老子完事了收拾你!”他骂骂咧咧,就要去开车盖。
杜若冲上去,抓起终端仪器用力朝地上一摔,砸了个稀巴烂。
“我操.死你!”郭洪暴怒,一巴掌甩在杜若脸上。
杜若脑子如遭重锤般炸开,人撞到车上,腹部砸到后视镜,骤然一阵剧痛。
她紧紧抱着维一,疼得差点儿晕厥过去。她张大了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视线也发红,口鼻里全是血腥味。
郭洪怒气之下,看这女人纤细得毫无还手之力,淫.邪一笑,大掌直接抓住她的脖子拎到跟前,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听见急速奔来的脚步声。
郭洪回头。
景明脸色铁青,一脚直踹他心窝。力量之大,郭洪飞开几米撞到墙壁上,一瞬间痛苦得表情扭曲。
景明一言不发,浑身散着戾气,眼神在工具架上一扫,抬手就抽出一根钢管,走向郭洪,眼里是要杀人的狠烈。
郭洪哆哆嗦嗦后退,抬手:“别别别,我……”
杜若靠在车边,见状又慌又怕,竭力撑起身:“景明我没――”
景明一棍子朝郭洪脑袋打下去,“砰”地一声又脆又闷的声响,渗人。
杜若惊愕,双腿发软。
郭洪霎时头破血流,口吐鲜血,脸色灰白如死人。
第一棍子蹭了墙面,有一定的缓冲。郭洪还能行动,求生欲驱使着他连滚带爬朝外逃。可他伤势不轻,哪里逃得动。
景明冷冷看着,手指重新抓了抓钢管。
杜若吓得眼泪出来了:“景明你别这样!景明!”
可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又是一棍子大力朝他后脑勺打去!
“景明!”赶来的万子昂何望等人大喊。
“景明!”杜若冲上去扑进他怀里,大哭,“我没事我没事!景明你别这样!我没事!”
他抱紧她惊恐颤抖的身体,胸膛起伏,眼睛血红,咬咬牙又要上前踹他一脚。
杜若死命阻拦:“景明我……”
突然,腹中那股剧烈的绞痛袭来,她疼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沿着他的身体跪了下去。
景明立刻蹲下扶住她,紧张道:“你哪儿不舒服?”
杜若抓紧他手臂,一张口,却兀地一口鲜血吐在他胸口。
她目光涣散,只看到景明惊慌错愕的脸,视线便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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