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者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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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

当枯骨君王的话出口之际，围绕陈清周围的顶尖强者，行动一顿，仿佛这一刹那的画面被未知的伟力强行定格住了，无法行动。

“唰唰唰……”

由海水冲刷清洗的血液，从海水内重新分离，一缕缕飞入空中，继而从四面八方逐渐汇聚，如海纳百川。

最终，血液汇聚为一道范围囊括千万米的巨型法阵，法阵微微旋转着，散发摄人心魄的猩红光辉。

一切的一切，在短短一秒内完成，仿佛原本需要耗费的大量功夫，被无限压缩，省略了近乎全部的过程。

“咳咳！”

由白色符文缭绕的枯骨君王，不断咳血，脸色惨白，自身凝为实质的肉身，迅速淡去，似乎力量在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流失、剥离。

“都是一把大年纪的人了，对一位少年出手，也不害臊！”枯骨君王的眸子，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亮，他默默抬起右手，虚空中，张开手掌，紧接着，一个小型法阵从他手掌前方浮现。

从外形看，那小型法阵和极尽宏伟的巨型法阵一模一样，似乎相互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练习。

“嘭！”

他手掌重重的轰击在小型法阵上，缭绕全身的白色符文犹如生出灵性，争分夺秒般涌入那小型法阵内，紧接着，他逆向回推：“给我……退！”

“咔！”

缓缓旋转的巨型法阵停止旋转，片刻后，同枯骨君王操纵的小型法阵一样，转为逆向。

下一秒，那些靠近陈清的顶尖强者，全部沿着方才的行动轨迹，极速倒退，重回原位。

“黎天，你这疯子！”

“可恨，我就不该顾忌身份，让那小畜牲活着来到黎天身边，给了他可乘之机！”

“逆天而行，天理岂能允许，你不过是在自取灭亡罢了！”

……

十几位顶尖强者，不断嘶吼，试图干扰枯骨君王的施为，千方百计的想要挣脱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莫名束缚，却短时间内难以成功。

他们确实没有料到这一步。

黎天竟然会趁着人族母星规则完整、力量不足的时机，摆下这闻所未闻的法阵。

“嗡嗡嗡……”

地球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几乎快要天崩地裂。

天空中，黑压压一片，无尽雷鸣沸腾，犹如末世序章的演绎。

退！

一直在退！

顶尖强者，短短片刻后，全部消失了，仿佛他们出现的意义，就是为枯骨君王提供足够的力量，去启动这一法阵。

然而，到此一步，枯骨君王已经气息虚浮，筋疲力尽，浑身通红，随时可能爆开。

“所有归去的人族血脉，请助我一臂之力！”他声音喑哑，一字一句道。

“唰唰唰……”

地球之上，那些匍匐在地的魂魄，纷纷散去，化为一股股难以言喻的灰色能量，涌入枯骨君王身上，作为补充。

枯骨君王惨白的脸，涌现异样的红，重新恢复精力，继续扭动手中的小型法阵。

转眼间，时间倒流，回到和平年代。

陈清低头，便看见海啸席卷后的城市废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没有硝烟，没有战争。

但即便如此，灰色能量并未减少多少。

经历异族入侵之后的地球，能剩下多少人，陈清不清楚，但估计寥寥无几，天运国在遭受怪物攻城时，明月国、海心国并非安然无恙，他们也在苦苦支撑。

死者，太多太多！

从末世降临，直至现今，数十亿人类死于非命，他们的灵魂力量，足够枯骨君王维持法阵很长一段时间。

手握天星镜，陈清突然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

“嗤！嗤！嗤！……”

他的身上，出现无数伤口，血流如注，难以遏制。

这是怎么回事？！

陈清震惊，查看伤势的同时，看不懂状况。

“别担心，是我在为你换血。”枯骨君王一边控制着法阵的逆转，一边为陈清解答。

“换血？”

“没错，极阳之体的血液，固然使得拥有施展焚身秘术的能力，但同时，这一体质让人不得不遭受太多危机。”枯骨君王肃然道，“在地球之上，你和人类是从同一起点出发，足够强大，自然无碍，但在过去，极阳之体活不了多久！”

他为此付出太多，苦等时机，又岂能不把考虑到的全部因素，进行利弊权衡。

“我明白了。”陈清微微颔首，“多谢！”

他知道，枯骨君王用心良苦。

地球的规则秩序，对他来说，是一个避风港，使得强大的异族无法进入，但如果退回到遥远的过去，那么这避风港，也就不复存在。

到了那时，他若面临不可力敌的强者，唯有束手就擒，自认倒霉。

“我选择你，是为了人族，不是为了你个人。”枯骨君王纠正道，“你心中有恶，但我知道，善的一面，至始至终，都占据着主导地位。”

“……”

对此，陈清无法对应。

伴随着血液的迅速抽离，他苦苦支撑。

“汩汩……”

紧接着，来历未知的某种血液，被枯骨君王取出，以无上伟力灌入陈清体内。

抽离，灌入，更换血脉体质！

这轻描淡写的换血言论中，蕴含着太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内容。

“咔嚓——”

煌煌天威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劈下，令陷入昏暗的世界骤亮。

天雷并未去劈陈清亦或者枯骨君王，而是那正在逆天的巨型法阵。

然而，天雷之力，对于法阵的影响似乎并不大，不起一丝波澜，更无法阻止此刻发生的惊世之举。

“人类最后的皇者，你知道你的做法会引起多大的灾厄吗？”

天空中，响起沉重的声音，发出警告。

地球的秩序，明白自身的极限，以它如今的力量，打断不了枯骨君王精心准备的手段。

枯骨君王抬眸，眸子满是不屈：“不管灾厄如何，朕，意已决！”

“时空崩塌，秩序混乱，化身蝴蝶的极阳之体，轻轻扇动翅膀，改变过去所发生的大势，便可能引来无序时代！”那声音提前告知，“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朕，意已决！”

枯骨君王重复一遍，语气坚定，毫无动摇之意。

“……”

沉默。

一阵无言的沉默。

唯剩压抑，不断点题。

时间，仍旧在悄然倒退，从文明兴起，到男耕女织，再到茹毛饮血，谁都不知道时间会退到那个点，包括施法者本身。

巨型法阵的逆转速度，越来越快。

良久，陈清换血完毕，尚未开口，身躯不由自主的飘入巨型法阵中央。

“轰！”

法阵中央，一道红色大门，缓缓浮出，呈现陈清眼前。

“少年，去吧！”

枯骨君王目光柔和，温声道：“往昔岁月，那些被载入史册的璀璨盛世，远比如今更加精彩，这是一场注定艰难的征程，去享受它，去改变它，然后……登上属于你的王座！”

陈清颔首，深吸口气，伸手打开未知的红色大门，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深邃黑暗。

这一刻，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天机圣体。

“原来，我想错了……”陈清如梦初醒。

他还记得，天机圣体除了告知攻打内围以失败告终之外，还曾说过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只有你，能成为我的倾诉对象。”

此后，天机圣体赠予他至今未能派上用场的《天机诀》，让他帮忙报仇。

直至这一刻发生之前，他都一直以为所谓的灾难，指的是紫鬼族的王撒下紫龙之血，导致怪物变得更强，人类再度陷入不见光明的黑暗。

现在想想，一切都错了。

天机圣体所说的后续内容，指得是现在，能成为倾诉对象的，也确实只有他。

“天机圣体，原来你算到了这一步吗？”陈清低声自语。

摒弃杂念，没有犹豫，他跃入那片黑暗之中，身影消失。

“吸！”

目睹陈清进入门内，枯骨君王全力吸收灰色能量，旋即耗尽所有的力量，催动手掌中的小型法阵，促使时间逆流更快。

不知持续了多久，枯骨君王力量萎靡下来，手掌一握。

“咔——”

法阵支离破碎，崩散。

“如此，我的人生，也算是迎来终点，老友们，朕，幸不辱命。”他露出一抹笑容，仰望高天，神色复杂，随即闭上不堪重负的眼皮，缓缓后仰跌下，化为能量，重归天地。

当他逝去，炎火山脉深处，那一道曾逃出地狱三头犬和巨龙的红门中，传出哭泣声，似在送行。

……

天外。

“轰！”

太阳系内的异族，望着人族母星，陷入呆滞。

此刻，眼前的行星内，再无高楼大厦，再无人类踪迹，已然重回恐龙称霸的时候。

“宫主，您为何不加阻止？”水冰月望着身边的绝美女子，疑惑不解。

“阻止不了。”

月神宫宫主螓首微摇，解释：“那横亘天地间的金色光柱，不仅束缚了秩序，还封锁了人族母星，那是人族末代皇者精心布置的局，想要撕开一个口子都困难重重，哪怕结合我们十几位顶尖强者，也绝非一时半会儿可以轻易打破。”

“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

“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阻止极阳之体改变过去。”

身为天机神体的银发女子，银瞳闪烁寒芒：“难怪！难怪我一直算不到天机圣体的一线生机在何处，原来是让极阳之体背负了，偏偏极阳之体又被人族皇者掩盖了天机，无法推算……”

……

某处不起眼的小行星上，萧山利用镜子，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半晌才平复情绪，感慨：“这就是人族皇者的力量吗？”

皇者！

那不是踏上成皇之路的存在，而是成皇之路走到尽头的至强者！

“主人，他是把陈清送到过去了吗？”他身边的女子询问。

“嗯。”

萧山点头，叹道：“他去了最适合他的时代，宇宙的历史中，很可能要出现一尊大魔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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